“水易寒!”胭脂的心里一酸,跟着从房顶上慢慢的爬了下来。虽然她早知道水易寒跟耶律弘一样,一直将她装在心里,却不曾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痴情,居然一直在家中为她留了女主人的位置。
“水易寒,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帮你找到一个比柳胭脂更好的女子。”胭脂偷偷的跟在婢女的身后,心里也越发的坚定了要帮水易寒成亲的念头。
随着两名婢女在院中来回的穿梭,终于来到了那间传说中属于“她”的房间。
两名婢女没敢敲门,只是将茶果点心小心的放在门口,跟着朝房间里行了个礼,身子朝后,又悄悄的顺着原路退了回去。
拍拍胸口,胭脂躲在一旁的花圃里累的确是直喘气。水易寒是个江湖人,而他手下的这些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也都是颇有些功夫在身的,所以这一路婢女走的很轻松,而她躲躲藏藏的却像是在搞什么地下活动,既害怕给那两名婢女发现了,又害怕跟人跟丢了,有时像是在跑百米,有时候又像是在爬墙,搞特战演戏。等她来到这间神秘的屋子外头时,人已经累的跟狗爬似的差不多了。
眼瞧着婢女走远了,胭脂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用手湿了指头,在门上轻轻的戳开一个洞,朝里头望去。
就在胭脂四处寻找着水易寒的人影时,门居然“刷!”的一声打开了,一只大手快如闪电地拎住她的衣领,将她拖进屋子里。
“天,救命啊!绑架了!”胭脂惊呼一声,眨着大眼,笑眯眯的望向水易寒。
天,他保养的可真不过。同样都是年仅四十的老男人,冷大哥已经有些老气横秋,而水易寒却依然俊美如十多年前。出了两鬓略有些泛白的发丝,不过那些无损于他的俊美,反而更能为他平添一份男子的岁月感。
“水大哥?”胭脂笑咪咪的弯腰,跟着目光在房内滴溜溜的打量着。
“你在找什么?”水易寒走到桌边,倒出一杯茶水来。
“我——”胭脂拉长了声音,跟着也坐到水易寒的对面:“我听说这里是你夫人的房间,所以想找找看,你的夫人究竟是何天仙下凡。”
话一出口,胭脂立马想要打自己两个耳瓜子。她明明就知道这个房间是水易寒为自己的前世所准备的,那摆设,还有那浮动的粉红色纱帐,无一不是她的最爱。可偏偏,她又用半是玩笑的话语来揭水易寒的伤疤,她真是该死。
带着懊悔的心,胭脂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了臂弯中。水易寒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走到墙角,将一幅悬挂在那里的画像取了下来,平摊着放到桌上:“你不是想看吗,头垂的那么低,是看不清楚的。”
胭脂慢慢的将头抬起来,细细的琢磨着水易寒脸上的表情,他看起来很平静,内心好像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而起什么波澜。难道自己高估了柳胭脂在他心里的份量,还是因为他已经变得更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
带着满腔的疑问,胭脂将目光放到了那副画像上,看水墨的笔迹,应该是水易寒自己画的。画中是一名着着男式青衫的女子,脸上带着俏皮的笑,手中握着一把纸扇,纸扇下方还吊着一枚扇坠,坠上刻着一个“胭”字。
“她就是你的夫人?”胭脂明知顾问,眼眶有些发热。
也许已经轮回的太久,久到她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长相,而水易寒却清晰的记得她五官的每一处,她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
“不光她,还有她们。”水易寒指着房子四周,胭脂这才看到哪里还悬挂着许多副画像,画中的女子衣衫各样,神态各样,却无一例外的都拥有者一个共同的名字——柳胭脂。
“胭脂,柳胭脂!”胭脂喃喃的念着那个名字,目光从那些画像上一一的掠过,最后落到床上,那里放着一袭红色的喜服,胭脂记得,那是在墨庄的时候,她曾经穿过的那样的一套衣服。后来她从墨庄逃出来找冷大哥的时候,遇到了辽国的王爷耶律弘,再然后那套衣服不知道被她丢在了那里。没想到水易寒却记住了那款式,还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来保存。
抹去脸上感动的泪痕,胭脂笑着转过身来:“水大哥,我听冷大哥说过你们和那位胭脂姑娘的故事。只是逝者已去,你何苦还要让自己苦苦的守着这些回忆?”
“是回忆吗?”水易寒怜惜的用手摩擦着画中女子的笑颜:“不,在我的心里,胭脂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胭脂她没有死,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上。如今冷日濯已经成亲了,那个辽国王爷也带着妻子远游,只有我还在等着胭脂,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然后做我水易寒的妻子。”
水易寒说那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着的,眉梢也挂着淡淡的幸福。那种感觉,让打定了说媒心思的胭脂也无法再开口多说一句,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水大哥,我相信你说的话,那位胭脂姑娘也许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胭脂看着画像中那个属于前世的自己:“我们以一年为期限,如果一年内,我们等到了那位胭脂姑娘,我就以公主的身份帮你们说媒。可如果找不到,你也答应我,放弃她,好好的再寻一个姑娘如何?”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这个赌?”水易寒磕着手中的扇子,问胭脂。
“因为我也叫胭脂!我希望不光冷大哥可以幸福,任何跟那位胭脂姑娘有过交集的人都能够幸福。”胭脂回望着水易寒:“水大哥不觉得我其实跟那位胭脂姑娘有些相似吗,也许我就是她派来的使者,帮你们寻找新幸福的使者啊。”
水易寒略微思索了一下,冲胭脂说了句:“好,我们就一一年为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