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这样凉的夜晚,您还是早些睡吧!”耶律普见话已经说得七分透,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不等胭脂开口,一把白色的粉末就迎面吹了过来。
耶律普身后揽住遥遥欲晃的胭脂,逼近她的脸孔,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不怕告诉你,王爷他是我杀的,不过那是太后下的旨,谁叫王爷他对你动了真心,连身为一个大辽勇士最应该坚守的底线也放弃了。不过,你放心,身为王爷的最知心的下属,我会将他的心爱之人也一同送往阴曹地府。哈哈——哈!”
耶律普在大声的狂笑,可那笑声却突然止住了,他缓缓的转身,只觉得一阵风动,怀中的胭脂已经不再了。
“你好像高兴的太早了。”薄凉的声音从耶律普的头顶传来,他的瞳孔开始慢慢的涣散。
“不!不可能的,你不是已经——已经死——”耶律普朝前猛扑,一把弯刀却从他的小腹刺穿了出去。
“好兄弟,你真的很让我失望!”耶律仁人猛然的拔出弯刀,温热的血飞溅到他的脸上,他用力的抹去,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孩子年幼的稚语......
“普,从今天你,你我就是好兄弟!”
“好兄弟,我耶律普从此就是耶律仁人的好兄弟!”
“普,就算以后长大了,就算我真的当了王爷,也不会忘记你这个好兄弟的。”
“嗯,就算耶律仁人当了王爷,耶律普也会拿你当好兄弟,会时时刻刻的保护在好兄弟的身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握着刀的手松了,染着血液的弯刀落了地,耶律仁人闭了下眼睛,回眸冲着站在暗夜里的人苦笑了一声:“叔父,多谢你!”
原来早在胭脂的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萧太后心中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个主意,只不过当时要用的是一个替身,一个耶律仁人的替身。可是因为耶律普的诡异心思,再加上耶律仁人的不配合,所以太后当即决定,不用替身,而直接刺杀耶律仁人本人,再将这杀人案嫁祸给大宋公主。就此好出兵攻宋,彻底的统一中原。
只是萧太后似乎忘记了,耶律仁人的叔叔是耶律弘,他是大辽国出了名的智者,也是萧太后唯一信任的智多星。即便太后再怎么掩饰,也无法瞒的过耶律弘的眼睛。
缓缓的走到叔父跟前,伸手留恋的摸了一下胭脂的脸颊,耶律仁人的眼眶中带着闪烁的泪光。这几****一直暗中守护在她的身边,看到了她和冷日濯之间发生的一切,也听完了叔父隐藏在心中多年的那个关于胭脂的故事,甚至他也开始相信了所谓的宿命。
“胭脂,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会是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男子。”不舍的松开口,耶律仁人轻轻的在胭脂的额上吻了一下。
花园中,月光幽幽,吹起一地散落的花瓣!
三年后......
“夫人,你快点下来啊。”一处矮墙下,一脸惊恐的小丫鬟正死死的盯着趴在墙头上的那个女人。
“巧儿,你先安静会。”胭脂不耐烦的冲墙根儿下的丫鬟摆摆手:“我啊,要是这么轻易的放弃,我就不叫胭脂了。”
自从三年前弄清楚了辽国王爷死亡之谜,她就莫名其妙的被送回了皇宫。顶着未亡人的身份,皇帝自然不敢再随随便便的帮她安排亲事,可老是留着这么一个公主待在皇家内院,也惹非议。无奈之中,只得接受胭脂的提议,将她“随随便便”的嫁给了京城一个姓冷的男子。索性,那男子经商数年,还算有些积蓄,不至委屈了她这个堂堂的公主之躯。如今,她和那位冷姓男子的女儿都已经一岁了,而她这个刚刚虚岁满二十的娘却喜欢上了做红娘。
“夫人,要是让老爷知道你又来水老爷家门外逛游,而且还扔下小姐不管,肯定是要生气的。”巧儿在墙根儿底下急直跺脚。她这个夫人什么都好,虽说是公主出身,可从来都不摆什么架子,耍什么脾气。可偏偏的就一点不好,不稳当。每天不是出去义诊,就去参合着衙门里头办案,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吧,这又做起了红娘。做红娘也好,只是这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刚刚搬到京城的水老爷是个不好女色的。
“巧儿,安静!”胭脂冲着她嘘了一声,继续辛苦地爬过围墙,又攀上屋顶,最后趴在屋檐上,仔细的观探着那里最像水易寒住的地方。
三年前,她与冷大哥成亲之时,见到了已经多年未见的水易寒,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水易寒跟耶律弘一般,都为了柳胭脂至今未娶。
虽说她已经灵魂转世,不再是当初那个女相柳胭脂,可心里始终还是有所愧疚。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帮那个假死的耶律仁人找到了今生的红颜知己,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帮耶律弘找了一位美娇娘,如今还剩下就只有水易寒一人。
“像水大哥那般风流潇洒的人物,一辈子都孤孤单单的岂不是浪费资源。好歹也得生一个貌似他的小帅哥,好跟我的小胭脂成双成对啊。”胭脂眼巴巴的瞅着那些层层叠叠的房间,暗自的叹息。
叹息刚落,就听到下面的回廊上传来两个丫鬟对话声,胭脂心中不由一阵暗喜,竖着耳朵听起来。
“这个时候,主子还会在书房吗?”好听的女音问道。
“不知道,只是往常这个时候,主子都会待在夫人的房中。”另外一个声音回着。
“那要不,咱们直接把茶水点心送到夫人的房间去?”前一个小丫鬟犹豫着问。
“还是放到书房吧,你是刚来的,所以不知道。夫人的房间,主子是喝令所有人都不得进去的。”后一个丫鬟的声音低了下去。“也真难为了主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夫人。”
“可是,我听外面的人说,主子好像没有成过亲,那房里的夫人是......”前一个小丫鬟的声音更低。
“嘘,主子的事情,怎么会跟咱们这些个小丫鬟知道。不过我倒是听主子身边的那几位姑娘提起过,夫人姓柳,闺名好像叫什么......”小丫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房顶上胭脂的心也随着嘎嘣的跳了一下,就听那小丫鬟神神秘秘的说出了个名字来:“胭脂,对,好像就是叫做胭脂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