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易寒听到那两个字,眼中迸发出一股杀气来,“你把胭脂怎么样了?”
“易寒,你可真会开玩笑。”张若瑄的脸色越发的委屈:“那可是大宋的公主,皇宫里头那位最最心爱的女儿,我张若瑄一介草民,能把她怎么着。”
水易寒听到这里,却是嘿嘿的冷笑了几声,跟着松开了张若瑄:“你不说也罢,反正我现在关心的只是墨蝶。”听到那冷笑声,张若瑄原本自若的脸色却有些变了,水易寒原本就与冷日濯不同,他不是那种将忠义孝行装在心里的人,在他的眼中,只会重视自己想要重视的人。若非他手中握着水墨蝶的命,只怕就连站在这里都是一种奢侈。
恶魔与恶魔也是有差别的,一种是无论面对什么人都是恶魔,而另外一种就是只有在面对弱者的时候才会成为恶魔,很不幸,他就属于后一种。
轻轻的咳了声,张若瑄盯着水易寒那张脸吐出几个字来:“据我所知,胭脂公主如今身在宣德王府,似乎已经被那宣德王强娶为妃,易寒兄不妨去看看,说不定顺带的可以上演一幕英雄救美什么的。”
“宣德王?”水易寒的眉挑了一下,跟着拿起桌上还剩下的那只酒杯来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几乎是一夜未眠,到清晨时,胭脂已经困的不行,她抱着弯刀迷迷糊糊的靠在床上,忽然门外传来阵阵催命般的敲门声,胭脂一个激灵,挺起了身来,用还带着困意的声音问了句:“谁?”
“回王妃,是奴婢!”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从外头响起,胭脂晃了晃沉甸甸的头,“名字?”“奴婢是睿儿,是王爷特别派奴婢来为王妃您梳洗的。”门外小丫头惊恐的回着,搁在门上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应该继续的敲打下去。
“原来只是个丫鬟。”胭脂叹了口气,可跟着又头疼起来。怎么连这宣德王府中的丫鬟都那么的牛,唤王妃起床都拿拳头当锤子用的。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胭脂身后去够门,这才想起昨夜自己是如何劳心劳力的将那么大的桌子推到门口将门堵起来的。叹了口气,胭脂软软的靠在了桌边,昨晚没有进食,再加上一夜未眠,她如今再也没有力气将桌子推开了。
“你别敲了,我出不去了,门被桌子挡住了。”胭脂有气无力的靠着桌子,就连那把抱了一夜的弯刀也觉得沉起来。
“奴婢不明白王妃的意思?”丫鬟睿儿站在外头,一张小脸也皱吧起来。这只纯金打造的洗脸盆她已经整整端了一个时辰了,好沉好沉啊,如果王妃再不开门让她进去,她肯定就要成为这王府中第一个被水盆砸死的人。
“算了,你明白了也没用。”胭脂将弯刀放到桌子上,跟着看了看左右的窗户:“你等着啊,我出去梳洗。”
身后叩开窗子,跟着很不雅观的爬上去,然后在小丫鬟惊呆的表情中,胭脂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就跳了下来。
“噗通!”一声,稳稳的蹲坐在地上,胭脂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冲小丫鬟招了招手,说着:“过来吧,将盆端到这里来,我就在这里洗刷了。”
“王妃!”睿儿脚下一软,手中的金盆差点翻过来。虽然她进府的时候不长,可好歹也见过两任王妃,却从没见过那个王妃像眼前的这个,能够穿着大红的礼服,坐在院子中的地上,要求洗刷的。
“还愣着做什么啊,把盆端过来就行了。”胭脂再冲她招手,跟着冲她笑了笑:“那个,睿儿,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一些吃的,馒头就行了。”“啊?”睿儿这一啊,手中的金盆彻底倾翻,里面原本就不多的水一下子全泼到了地上。
“王妃恕罪,睿儿不是故意的!”睿儿双腿并拢,跪在地上,身子颤的就跟筛子似的。
“没关系,脸洗不成就算了。”胭脂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睿儿连连的磕着头,跟着忙的起身,抓起金盆就往院子外头跑:“奴婢这就去为王妃再盛些清水过来!”
“哎——睿儿!”胭脂无力的伸着头:“我不需要洗脸水,我只想要一个馒头而已。”
“一个馒头?”戏谑之声从胭脂背后传来,她忙用手撑着地起身,身子却跟着摇晃了两下,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王爷?”胭脂忙的推开,朝着一旁退了两下,软软的依在墙上。
“想不到本王一大早来,就看到本王的新王妃跌坐在地上,而且还声称只需要一个馒头。这若是被人听了去,还真要以为本王是在故意苛责王妃,少不得又要将本王前几位王妃的死多编上几个版本的乡间故事了。”赵烈瞅着胭脂,眼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热烈。
她真是个有趣的小娘子,除了少数几个他见过的江湖女子之外,还从未见过那家小姐是从窗户里跳出来的,而且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倘若不是他听到了她后面那些更有趣儿的话,还真要怀疑她是想要出逃的新嫁娘呢。
“王爷说笑了。”胭脂低低的应着,努力忽略着腹内传来的饥饿感。
“是吗?”赵烈凑近了一步,“那么本王可否知道,紫烟你为何不走门,却偏偏要从这窗子里跳出来?”“紫烟?”胭脂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昨夜赵烈为自己取的新名字。吸了口气,胭脂拿眼睛瞟了一下紧紧关着的门。赵烈略微皱了一下眉,跟着伸手过去推了一下,跟着又是一下,接着爆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来。
“有趣,果然有趣!”赵烈连连的拍手:“本王前后共娶亲四回,这见的女人虽然不多,至少也有四个,还从未见过像紫烟你这样为防本王进门,而要用桌子顶着门的。难道,在紫烟的心里,本王当真就让你那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