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珠心里一惊,她隐隐约约的似乎感觉到,今日刘妃前来,是要对小太子下毒手了。还不等她想出个法子来提醒李妃,便听刘妃说道:“今日圣上亲征北边夷族,闲坐宫中,甚至寂寥,姐姐不如到妹妹宫中赏花,已尽姐妹之乐,不知姐姐可愿意否?”
李妃不知道这邀请的背后便是刘妃的阴谋,看着她大腹便便的模样,也不好推却。低头看了眼儿子,这才说道:“蒙妹妹盛情,但小太子年幼,无人照看,这可如何是好。”“姐姐不必烦恼,我这贴身内侍郭槐,为人甚是谨慎小心,太子可交与他抱,一同进宫去,便可放心。再说了,这旁边不是还有绣珠伺候着的吗?”
李妃抬眼看了看绣珠,她确是个贴身懂事的丫头,也就放了心,跟着刘妃一同去了她的昭阳宫。
进的宫去,刘妃又借口行路太多,先吃些东西再去赏花。随即传命摆宴,她与李妃东西并席,两行宫娥奏乐,欢叙畅饮。刘后借口分娩在即,只是殷勤相劝,直至日落西山,方才停止。
李妃见天色不早,便问太子何处。刘妃言说太子熟睡,恐惊了他,故命郭槐早送回李妃的宫中去了。李妃信以为真,安心的又在昭阳宫陪伴刘妃至三更天,这才谢别,回宫去了。
李妃走后,刘妃便唤来郭槐,问及太子放于何处。郭槐诡密密的说道:“回禀娘娘,那太子已经用此物顶替,另吩咐人将其藏匿了。只是奴才想来,此事怕是瞒不过众人,况且娘娘生男生女,尚未知晓,倘若它日圣上回朝,被他查明真相,娘娘与奴才只怕都要担着杀手的风险。”
刘后听言,也有了后悔的心,只是事情已经做下,要反悔也是不可能的了。
“郭公公,照你这么说,哀家要如何办才好?”刘妃无奈,只得仰赖郭槐。言语间,不由还抛出几分的媚态。
郭槐阴测测的一笑,将手放肆的搭在刘妃的胳膊上,这才说道:“娘娘,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只能下狠招,才能免除后患。”
刘妃的脸色跟着暗了下去,后宫生存,容不得有一丝半点的善念。低了头,吩咐道:“事不宜迟,此事你马上去办。”
眼瞧着,已经过了三更天。二人匆匆定下计谋,刘妃这才将留在宫中的绣珠连同小太子一同叫来。然后吩咐绣珠将太子抱往金水池中抛下去。
绣珠大惊,却也只能领命,抱着太子到了金水池。眼瞧着天色逐渐亮起来,绣珠泪眼汪汪,不忍将太子抛溺,但有无计可施。
想起李妃的好,绣珠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抱着小太子前往宫中侍卫所居住的院落,将小太子秘密的交给了其中一个侍卫。
这日后的事情,柳胭脂估摸着和电视演的也差不多,随将绸缎翻了过去。
此事发生之后,先皇念及往日情分,便将李妃打入冷宫。
可在时隔多年之后的一天夜里,李妃所居住的宫殿忽然起了大火,两个奉命前去照顾的老宫女也丧生火海。
柳胭脂将绸缎折叠好,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大约是在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冷日濯的叔叔回到了冷家,再然后冷家被灭门。想来绣珠信中所提到的那个侍卫便是他的叔叔,后来被刘妃得到了消息,引来了灭门之灾。
那么小太子呢,那夜绣珠交给他的小太子又到了那里?
如今的皇帝据说是刘皇后所生,年龄与冷日濯相仿,难不成——柳胭脂掀开轿帘,偷偷的看了冷日濯一眼,难不成冷大哥便是当初的那个小婴儿,李妃娘娘所生下的那个孩子。
“冷大哥?”柳胭脂冲骑马跟在身边的冷日濯招了招手:“能不能问一句,你今年多大?”
大家在一起这么久,柳胭脂一直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测,断定他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却并未认真的问一问。
冷日濯回看了柳胭脂一眼,见那边莲香也盯着,虽不太好意思,却还是说了出来:“二十有二。”
“二十二岁?”柳胭脂有些不相信,在后世二十二岁基本上还和小屁孩差不多,可冷日濯显然已经成熟的超过他的年龄。
琢磨了一下,柳胭脂又转过头去瞧了瞧莲香,莲香那边轻轻一笑,然后伸出手来打了一个数字:“19!”
“十九岁?”柳胭脂更吃了一惊,因为莲香仅仅只比她一岁,感觉上却也是大了许多的。难不成,古代的人都显老。
莲香见柳胭脂一脸的差异,随即也看了冷日濯一眼。
谈话间,轿子已经到了知府衙门的外头,柳胭脂下轿,只见衙门上已经悬挂了三丈白绫,两旁衙役也都佩戴了同样的白布麻绳。
冷日濯上前亮出了钦差的牌子,那些衙役在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这才跪地请安。少顷,一老者和一美貌夫人也从衙门里头走了出来,见柳胭脂均是一愣,待看清冷日濯手中的牌子之后,这才齐齐的跪道,口中嚷着:“请钦差大老爷为我家老爷伸冤啊。”
柳胭脂咳了声,这才说道:“你家老爷尸身现在何处,带我前去验看一番。”
老者起身,与那美貌妇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带着柳胭脂前往府衙后堂。
正堂之上,一直黑色的棺材摆在正中央,柳胭脂上前,只见棺材顶头燃着两只白色蜡烛,棺材的盖子却是合上的。柳胭脂伸手推了一下,极重。弯腰细看,棺材顶头钉着一枚食指粗的铁钉,钉盖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又转过后面去看,也是同样的情形。
“冒昧的问一句,这位可是知府大人的夫人?”柳胭脂看着那美貌妇人,她目光躲闪,似乎很害怕待在这里。听到柳胭脂问话,也是迟疑半天,似乎没有听到的一般。倒是那老者,反而冷静异常。
“回大人,这正是我家二夫人如氏。老朽阮立,正是这里的师爷兼老爷的管家。”老者微微的弯了下身子,见柳胭脂目光还停留在如氏的身上,随即上前遮掩了一下。
“大人见谅,我家夫人曾在这灵堂之上受过惊吓。可能是我家老爷死不瞑目,所以前来倾诉,我家夫人年轻,初次碰到这样的事情,难免受惊吓。这不,早上我刚请了法师作法。”老者指着那枚红色的铁钉。
柳胭脂又看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句:“阮师爷刚刚说你家夫人是初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受到了惊吓,莫非阮师爷你是常常碰到这样的事情不成?”
阮立的脸色一黑,忙又回到:“大人误会了,老朽并非那个意思。只是老朽自二十岁之后开始做师爷,是从老爷的父亲那里跟过来的,算起来,也有三十年了。这其中,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案子,碰见的死人就更多了去,所以比较的不那么害怕。”
“如此说来......”柳胭脂的眼珠转了一下:“师爷可以陪同本官一起验尸了。来人啊,将这枚钉子给本官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