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泠抿了抿唇，未看懂夙钰君的那丝落寞，她淡笑着回道：“皇兄已过了弱冠，寻常男子早该是儿女绕膝，相较起来算是迟了呢。”
这话也并非是她为逗弄夙钰君说笑的，大陆上的男子十八岁时就可娶亲，而夙钰君都已经二十有二了，比起寻常人家来也是晚了。
便是这无心之言令得夙钰君心头泛起酸涩，可他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只有将苦楚往肚里咽，“皇兄明白了，既是你之所愿，我又怎会舍得让你失望呢。”
“什么？”茫然的抬头望向夙钰君，千月泠没能听懂这话的含义，又不是她要选妃，为何要说这般言语，且还有点无奈的感觉。
“皇兄是天子，这天下没有人能逼你去做什么，倘若皇兄目前并无娶妻之意，也可暂时空着后位，但后宫却不可无一人，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她思忖了片刻，说出一个目前暂时可用的方法，也许对于被选中的女子很不公平，却是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至少能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
“好，皇兄会考虑你的建议，你且先回府休息，等改日你我兄弟再叙。”夙钰君捏紧了手里的奏折，只觉这份奏折滚烫如烙铁，让他想要就这么丢弃，又不可在她的面前。
“那臣弟告退。”对着夙钰君再次行了一礼，千月泠转身走出了御书房，她确实也不宜在宫中久留，以免再出什么传言。
回府的马车上，千月泠倚着车厢回忆往昔与夙钰君的相处，如今魂魄相融，她倒是有点不适应这些过去相熟的人了。
身边忽然多了一道气息，那人也不说话，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语气带着责备，“殿下也不知要照顾好自己，是故意的吗？”
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千月泠微微挑眉，戏谑问道：“顾公子是如何上的马车？”
“我……”顾清晗侧过头不去看她，耳根泛起了可疑的红色，他要不是听说她去见冷月国君，如何会特意过来了，这是断断不能言明的的。
见他这般反应，千月泠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子配坐上后宫之主的位子呢？”
顾清晗转过头深深凝视她，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可是她的眸光太过于平静，他沉默须臾道：“当是端庄高贵，配得母仪天下的女子，于后宫方为幸事，否则只怕连朝堂亦会不安。”
知晓她所言是为高位上那人，他心中又有些不舒服，又不能阻他们兄弟情深，纵然无奈亦是得忍下，以免弄巧成拙。
“这见解大概也是符合那群臣子的心意，不过我却更希望皇兄能真心喜欢，否则未来的日子会很难熬。”千月泠垂了垂眸，眼中的神色未免复杂，她对于这种事情不大上心，可那是她提出的。
他凑近了她耳畔，低沉的声音略显沙哑，“如果他喜欢之人不可得，那么你还会希望他能遂了心愿吗？或者说，你愿为他背负这祸乱国家的罪名？”
“祸国这个罪名月泠可背不起，你未免太过高看我了。”她侧过头避开了顾清晗，却也忽略了他话里的含义，那一句“喜欢之人不可得”。
这天下都是夙钰君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可得，一旨令下，多的是女子自愿入宫侍奉，除了至亲血脉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