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看么？”顾清晗咀嚼着这四个字，墨色晕染的眸子含着几分复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泛白。
他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情绪，“并非是微臣高看了殿下，而是殿下确有这般能力，只不过该看如何做罢了，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
千月泠下意识推开了顾清晗，眸色有几分少见的慌乱，她的心急速跳动着，细密的疼痛蔓延恍如有刀子在心上划着，疼得她额头沁出了冷汗。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她捂住胸口，眉心深深皱起，身子往后仰去倚在车厢上，深吸了几口气试图缓解痛苦。
“很疼？”微凉的手指触上她额头，顾清晗凝着她愈显苍白的脸，眼中浮现出心疼的神色，他不是想要故意激她的。
犹豫了许久，他抬手将她揽进怀抱，轻拍着她的后背温言安抚道：“那些事情不要再去回忆了，往后我会守在你身边，忘了他，我不会再让你痛苦。”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温热她发寒的身体，不断安抚着她有些失控的情绪。
清眸寒光乍现，黛眉复又松开，千月泠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唇角轻轻一勾，“你可是逾矩了。”
手臂上的力度微松，顾清晗却没有放开千月泠的意思，低头凝望着她，唇边泛起笑意，“微臣从喜欢殿下开始就已经是逾矩了，不若殿下治微臣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如何？”
他喜欢了她多久，她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她从来不会有所回应，可他却是迟来的人，错过了参与她最无助的时候，后来他能做的便是远远观望她。
“你连断袖之名都不怕，还会在意本殿认为你以下犯上吗？”千月泠从顾清晗怀里退出来，清眸再度恢复了平静，她双手环于胸前倚着车厢，声音平淡。
她能女扮男装十几年并非能扮得惟妙惟肖，而且因为身上有能掩饰性别的幻器，从外表上看与男子无异，可是她将来总会瞒不住的。
“是啊，我喜欢你，与你无关。”顾清晗凝着千月泠的侧颜，眸光愈发的柔和，仿佛是呢喃般道着那份深情。
马车行驶到了九皇子府门前的街道停下，兰沁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几步外开口道：“殿下，已经回府了。”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人回答，马车安静得好似无人在般，这让兰沁心头猛的一沉，又再次唤了句，“殿下。”
仍然没有等来回答，兰沁快步上前掀开了车帘，果然车厢里空荡荡的，不见之前坐着的白袍少年。
兰沁心中大惊，将掀起的车帘放下，她深吸了口气敛去情绪，走到侍卫身边吩咐了几句，转身走进了大门。
片刻后就有侍卫过来牵走马车，从后门走了进去，虽然疑惑于殿下的去向，却也知不该多问。
此时千月泠正被顾清晗拉着往城外走去，越往前走越偏僻，她脚步微顿，“你是要带我去哪里？”
原本她在车厢里好好坐着，谁知会在半路上就被顾清晗带走，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好奇他想做什么，否则不会这般轻易。
顾清晗转过头望她，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笑道：“今日风光正好，微臣有意邀约殿下同游，赏这冬日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