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雪花片片落下，覆盖地面的积雪深厚如白毯，软靴踏过时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风雪落在脸颊上冰冰凉凉，很快又被体温融化成水滴落。
千月泠抬起手接住一片雪花，任其在掌心融化成水流逝，微微笑道：“这雪花确实洁白无暇，可是等到来年春天冰雪消融，这雪水却是比之泥潭还要脏呢，这世上有那般纯洁的东西？”
“殿下是何意？”顾清晗眸色沉沉，对她的话提出疑问，他不明白她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
五指稍稍收拢，千月泠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唇边的弧度更为动人，她笑言：“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皇室子弟有哪一个单纯无害呢？”
她从来不是良善之辈，为了将来的复仇计划，即使是搅乱天下她也不会在意，生而为王，那条以鲜血铺染的道路自是走得，哪怕用自己的血来铺就一条路。
“那又如何？我也并非光风霁月的君子。”顾清晗低头凑近她耳边低语，星眸蕴着幽深的色彩，声音也染上几许蛊惑的味道，“无论真正的你是什么模样，我都可以接受。”
自从受伤醒来后她就变了，之前他也不会如此亲近她，可她现下越发吸引着他，他难再控制住自己的心，那深藏的占有欲突然就冒了出来。
心中有种渴望，想与她更加亲密，时时守着，不让别人觊觎她半分，也包括龙位上的那个人，同样不能再占着她。
听着顾清晗的低语，千月泠轻笑出声，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呢，他确实不似想象中的无害，如此也好，不用担心他会在顾府受了欺压。
“过几日本殿命人将备好的药材送去顾府给你，当是还了你的赠药之情，不过你也收敛一些，免得在选秀期间传出流言。”
“好，那我在府上等着。”顾清晗突然笑得开怀，心底的阴郁一扫而尽，他原还想着她收下药材的缘由，现在却觉释然了。
轻抽回自己的手，千月泠揉了揉手腕，转身往来路走去，她可不想再遇到挡路的人，并非害怕麻烦。
顾清晗目送着千月泠渐行渐远，唇角的笑容久久未散，他心情颇好，连漫天风雪也成了眼中靓丽的风景。
“主子，九殿下走了？”孤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凑到顾清晗身边低声问道。
听到这突来的声音，顾清晗收敛思绪，转眸睨视着孤城，“你去收集皇城中世家贵女的详细情报，主要针对尚未婚配，年纪二十以下的。”
“啊？”孤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他家主子怎么对世家贵女感兴趣，那些大小姐可是都被娇宠坏了的，相较之下，还是那位合眼缘。
“怎么？你没有听清楚？”顾清晗微微挑眉，他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难道孤城会听不明白？
孤城垂下了头，连忙应道：“属下明白，主子请耐心等待。”
不管主子想要什么事情，他只要照做便是了，当然他还是希望主子不要与九殿下闹出误会才好。
“她劝说那位立妃纳后了，可是记忆也有复苏的迹象，我不希望她会再次忆起，便当我是自私吧。”顾清晗抬头仰望着天空，目光悠远而深邃，说这话时心情有些复杂。
原来是这样，孤城倒是明白了为何要收集贵女们的情报，因为想了解哪些对千月泠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