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约,永昼之夜,月桂飘香,石人泣血。
——胡玉
这只怪兽被几下枪弹击出了凶性,它怒吼一声,暴虐之气顿显。它两只后腿一蹬,一个纵扑就是十几米,两下就进入了警车围成的圈子里。
其它警察的枪支也纷纷开火,枪声四起,一阵密急的子弹如暴雨般向它扫去。
但是子弹对于怪兽比钢板还要坚固的身体毫无作用,它又是一个纵跳,伸出右臂狠狠一拍,一部警车顿时被拍得干瘪下去。它的尾巴横扫过去,两辆400C警方摩托车被扫得高高飞起,狠狠砸向远处,碰着者非死即伤。
附近的警察,武警,防暴队员等急忙四处奔逃,一阵大乱。
在枪淋弹雨中,怪兽将一辆大排量越野警车高高举起,用力丢出,“砰”的一声巨响在远处砸出了一个大坑,声势惊人。
眼见它就要冲入人群车堆的密处,许多人劫数难逃。突然间,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一阵奇异的啸声,顿时一片飞沙走石,迷得众人连怪物都睁不开眼睛,一道巨大的龙卷风从天而降……
怪异而强烈的龙卷风来得快,去得更快。仅一两分钟风停沙止时,那只人型怪兽已经消失不见,四处只剩下一片狼藉。
欧阳雷做了一个又一个奇幻的梦。
……漆黑,只感觉全是漆黑……然后是更漆黑……身体好像在虚空中下堕,无尽的下堕……
……然后发现有点光,很昏暗,但确实是光……光越来越近了……身子已堕入光里……那是血光,浓浓的,无尽的血光……还在血光中下堕着……越来越浓了……
……然后很痛,全身都痛……从皮肤到血液……从血液到骨头……从骨头到内脏……一层一层痛进去……直到麻木……
…….对的,是麻木,先麻后木……麻得一万只蚂蚁在体内撕咬,……然后又来了一万只……皮肤在腐烂……在消失……然后是血液……然后是骨髓……内脏……然后什么都撕咬干净了……然后是木……很木,空空洞洞……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是更痛……又是一层层的痛进去……再麻木……再痛……再……
欧阳雷就在漆黑与血光,疼痛与麻木中又失去知觉……
……还是黑暗,但没有那么黑了……现在有光了……朦朦胧胧的,很暗但真的是光……越来越光了……光到要剌眼了……
欧阳雷睁开眼睛,但视线极为模糊,朦胧中只看见数道人影站在他面前,最前面一人是名样子清幽雅致的绝色宫装美女,模样像极了那神秘莫测的胡媚。
“我怎么会在这里,佳敏的仇报了吗?”欧阳雷迷糊地说。
“你已经把那几名歹徒给撒成碎片了,好好调养,你会没事的。”那宫装少女温婉地回答,双目竟似隐隐含泪。
欧阳雷心头一松,头一歪,又晕厥过去,不一会便又进入了梦境。这一次竟然苦尽甘来,是个绮丽多姿的春梦:
在一处桃花林中,桃花盛开,香气扑鼻,几名粉妆玉琢的绝色少女围着他,轻歌曼舞,袅袅婷婷。少女们身穿薄纱,曼妙动人的胴体在轻纱缭绕中隐约可见。
渐渐地少女们的轻纱已去,处处是乳波股浪,粉腻酥融,引得人欲血膨胀。他兴奋,他冲动,他扑就,他与这些绝色少女进入了一个又一个天堂。
天堂很温暖,很紧凑,很湿润,很美好。他在天堂里拼搏,冲剌,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追求着一次又一次美好,一座又一座巅峰。天堂如花朵般,又开又谢。
桃花片片,落红纷飞……
山林间,已经变回人形,但通体赤青色的欧阳雷躺在一块垫着毯子的大石上,几名少女面带憔悴,神色委顿地围着他。
“身体赤青,小腹以下还是乌黑的,毒素并未消去,还有可能反复。奇怪,怎么还没有完全好转?难道师门秘法不对?”说话那宫装美人柳眉紧皱,如画的五官隐带哀怨,竟是那神秘莫测的胡媚。
“掌门,我们已经用尽了方法,解毒丹药,针炙,连几位姐姐的纯阴之体也给了他,还想怎样?”一名长得与胡媚极相似,但看上去年纪较小的白衣少女对胡媚说,她望着欧阳雷的神色狠狠地,好像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
“师妹,雷君于我玉姹派今后的兴亡有莫大干系,一定不能让他沦为魔怪,各位姐妹还有什么可行办法?”
“还记得我们跟踪他时,在马戏剧院见到他所救的那个小女孩吗?”另外一位看上去年幻较长,但长得风姿绰约的美女说。
“二姐,你是说那拥有‘天葵纯阴之体’小女孩?”胡媚眼睛一亮。
“对!‘天葵纯阴之体’配合我派的密法,能解除天下任何之毒素,因为她的特殊体质,我正好用‘寄灵天香’记住了她的踪迹,我们可以利用她的特殊体质,来消除雷君体内的恶质。”
“也只能这样了,但是如今我们这个样子,那里再有能力施行师门密法。”胡媚叹息着看了看周围的几位姐妹,她们个个脸色微红,衣衫损破,衰弱不堪。不过她们的眼光,齐刷刷望向与胡媚相像的白衣少女。
“要我去?我不干!这等龌龊之事,为什么偏偏要我去!”白衣少女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几步,大声地拒绝。
胡媚正色道:
“一是我与几名姐妹损耗极大,必需回禁地闭关数年休养,如今功力尚存,能施展‘玉姹神功‘的,只有你了。二是这次要不是你疏于监视,雷君体内的恶病,怎么会突然爆发,所以你责无旁贷。三是你自已知道有些事情上天注定,无法更改,你此生与雷君情缘已定。”
“我不相信!什么老天注定,都是你在乱说!请不要逼我!”少女双手掩面。
“如今我身为掌门,为了我们一派的生存,却也由不得你再争辨。”胡媚懔然道,她凌空虚点几指,那名少女顿时软软委地,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胡媚手一弹,一粒丹丸弹入白衣少女的口内。
“这是‘大能神丹’,二十四小时内可增加你一倍功力,你办完这事后,便留下来,想办法接近雷君,暗中保护及指点他所负之责。”
“姐姐!我……”少女知道事不可免,终于流下泪来。
“胡玉,我亲爱的妹妹,你自已要保重。关键是要暗中保护好雷君。数年后再会。”胡媚此时也真情流露,深深看了自已的亲妹妹两眼,大袖一挥,一团烟雾笼罩众女,瞬间消失不见。
少女望着欧阳雷的躯体呆立好一阵,神色忽睛忽暗,她最后一咬牙,提起欧阳雷的躯体,双足一顿,瞬间消失不见。
在南都美院A03被称为“贵族楼”,十二层高的宿舍只居住了不到一百人,全部是四房两厅的套房,有客厅饭厅,房间都是近二十平米的单人间,还配有独立洗手间,各种设施既齐全又豪华,不亚于任何五星级宾馆。
八楼的一个房间内,唐语梦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她呆呆的躺在床上,犹如木偶般一动不动。她的心像被割裂一样,寸寸如刀绞。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唐语梦并没有理会。
“小梦,我是芳芳呀,开开门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来了?是不是生病了?”门外传来一把略带焦虑的女声。
“我没有事,只是受了点风寒感冒。”唐语梦回答,声音格外的嘶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真的没有事?我和小念准备出去,要不要帮你买点什么回来?”
“不用了,我再睡一着就没事了。你们走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回来时,带你最喜欢的艇仔粥。”
走动声,关门声后,一片寂静,唐语梦的泪水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就这样没有了,自已从此成为了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上天为什么要待我这样!那个恐怖的梦,难道是真的吗?
唐语梦的眼光移到了被自已揉成一团破布的床单,上面还留有斑斑血迹。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小腹还在隐隐作痛,两腿之间赤赤的,稍微一动便有种钻心的撕裂感。
是的,昨夜她又梦见了她朝思暮想的大哥哥。但是这一次,并没有以往的甜言蜜语,浪漫情节。大哥哥的面容格外狰狞,狂呼一声就向她扑来,几下便将自己的衣服撕碎。
更让人痛恨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美得飘尘出世的白衣女人。她双手抵住大哥哥的背,双眼冷冷地望着自已,眼神中仿佛带有不屑,厌恶,怜悯种种复杂感情。
他就像一只野兽,赤果着身子,毫不理会她的感受,就进入了她。
紧接着就是两腿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一个粗壮强硬的物体好像从小腹一直顶到胸口,还发出阵阵的热气在体内四处乱窜,如一团团火在燃烧,将自已慢慢融化。
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如梦似真,当唐语梦不知被融化了多少次,团团热火还在体内燃烧,痛苦已变成麻木时,大哥哥突然扑倒在自已身上,动弹不得。
“他在你身上留下了爱的印记,你以后就是他的女人了,他会再来找你。唉,你和我一样,都是命苦的人。”那白衣女人大汗淋漓,好像也极累,她喘息着说完后,提着大哥哥,轻若无物,一晃而逝。
这就是所谓的爱的印记?唐语梦轻轻撩开自己的睡裙,玉腿笔直粉白,平坦白嫩的小腹上,赫然出现一朵姆指大小的金色蔷薇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
如果不是因为那女人的这句话,唐语梦现在已经寻思如何去自杀了。
心力交瘁的唐语梦,用微微颤抖手指拂上了那朵金色蔷薇花,思潮纷乱。她幻想过她与大哥哥两人的无数种花前月下,浪漫温馨的情节,可偏偏现实是如此冷酷。
唐语梦好恨,她从来没有想现在那样痛恨大哥哥。尽管他已是自已芳心暗许之人,但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身体就被亵渎,这和强@奸有何区别?
唐语梦慢慢合上了已经哭干哭累的双眼,一幕又一幕自已与大哥哥的人生交结点又浮现在脑海中。
摘星楼上的他气质非凡,马戏院里的他英雄盖世,昨夜的他如野兽恶魔。那个才是真正的他?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去思念和爱吗?他的行为还算是个人吗?
不可能的,大哥哥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我现在还是在梦里吧,但愿一觉醒来,一切回到从前……
欧阳雷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已正在一条山涧中,涧水冰冷清冽,让他的神智马上清醒过来,轻轻一跃,就跃上山涧边的草地上。
欧阳雷发现自已原来是全身赤果,他内息运转两周天,自觉功力竟隐隐有些长进。
草地的一块石头上放着一套破旧的衣服,他匆匆穿上,无意中发现小腹上那蛇型的几个黑点,竟然发生了变化:由右边数上去第二颗黑点,赫然变成了金色。
欧阳雷坐在石块上,努力回忆所发生的事。他好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但又像全无记忆,只是依稀记得已经将残害佳敏的歹徒完全灭去,而后又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印像最深刻的是一位宫装云鬓,长得与狐媚极其相像,又略有不同的女人开口对他说:
“你体内沉疴和毒素已清,机缘一到,我会再来找你的。千年之约,永昼之夜。月桂飘香,石人泣血。”然后身影渐渐淡薄,最后化为虚无。
“千年之约,永昼之夜,月桂飘香,石人泣血。”欧阳雷喃喃地重复道。这四句似谒非谒之语,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作用?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欧阳雷检查了一下,身上一无所有,只剩下颈上挂着的半枚古钱。
他抚摸着半枚古钱,突然记起一事,喃喃自语道:
“今天几号?自已到底昏睡了几天?不会错过了那个日子吧!”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