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雷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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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踩场镇场

生活就像强jian,既然无法改变,那只好逆来顺受,从中寻找趣味。

——欧阳雷

旭日台球室里,欧阳雷还在继续练习,他将最后一颗黑球啪的一声清脆打入底袋,台面只剩下一颗白球在不停高速旋转。一杆清台!一杆136分。这是一个极高的分数。桌球室内的所有人:三个服务员和一名收银员连搞卫生的大妈,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三名服务员都是女孩,其中自认为最漂亮的那一个叫萍萍。萍萍痴迷地望着欧阳雷古铜色的肌肤和潇洒的球技,她眼里冒着小星星,娇声说道:

“三狼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嘛。”欧阳雷不敢应声,虽然这个胖妞中的美女,体重能够除以二再减十公斤,还是勉强可以进入欧阳雷的考察调教范围。

另外一位脸上痘斑堪比月球表面的女孩叫小珠,她打开一听可乐,忙不迭地走到欧阳雷面前递过去,热情地说:

“三狼哥,给,我请你喝的。”便笑眯眯地在一旁看欧阳雷喝可乐。

收银员荣仔是老板的亲信,也是主管,他大叫:

“小芳,别在发呆,还不快点帮三狼哥摆球!”

角落里一位略显土气,可能是刚从乡下进城的女孩,轻轻应了一声,低头过来要摆球,欧阳雷又喝了一大口可乐,对那女孩说:

“不用了,不是按常规摆法的,还是我自己来摆吧。”那女孩神色木纳,哦了一声,便转身低头走开。

欧阳雷与“旭日”的员工都混得很熟,他问痘斑妹小珠

“小婷呢?怎么没见她上班?”那是和他混得最熟的女孩子。

“小婷辞工不做了。这不,前两天新招来了一个,听说是滇南省人,国语都说不准,还笨手笨脚的。”小珠一脸的鄙薄。

欧阳雷眼角余光看到角落里小芳僵硬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概不已。

他当初从家乡出来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自卑,木纳,局促,惶恐,害怕,种种复杂心境。虽然极度不适应,但还是带着一颗敬畏的心,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这就是生活,被逼出来的生活。

城市像一只狰狞的巨兽,吞食着无数的村里人,把农村人的淳朴,善良,忠厚,真诚通通撕烂,嚼碎,消灭。

然后所有人不得不戴上面具做人,而这一个个虚伪的面具,戴上了就再也脱不下。或许若干日子后,小芳也会像痘斑妹一样做同样的事,无视自已的当初,鄙视刚从农村来的人。

生活就像强jian,既然无法改变,那只好逆来顺受,从中寻找趣味。

欧阳雷暗叹了一口气,甩甩头撇开心中的不适,将心思重新放回台球上,他把红球一个个放到新的位置,开始局部走位练习。

中午过后,渐渐开始有客人来了。不一会就开了三四张台,不少路过的客人,都为欧阳雷的精彩球技所惊讶,逐渐就围了好几个人在观看。

欧阳雷练球一般都是进贵宾房,今天因为来得早,也就没有进去。被人围观议论的滋味可并不太好,最重要的是围观者还都是同性的爷们,于是他考虑打完台面的球,就换进贵宾房了。

这时,传来了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

“哎,这不是三狼吗?怎么那么早就跑来练球了,看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勤劳能致富呀。”一个耳穿金环的黄色爆炸头青年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马仔样子的人。

欧阳雷神色不变,口中淡淡说道:

“原来是卷毛呀,有时间的话,要不要来两盘。老规举。”

卷毛是这里的常客,球技三流,嚣张一流。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正经事不做,到处找人打球赌钱。他可是领教过欧阳雷的厉害,在欧阳雷刚来“旭日”时,他就牛鼻轰轰地主动找欧阳雷打球赌个彩头。由平打,到受让10分,30分,50分。全惨败而归,而且都是被零封,想赢一盘就像春哥与凤姐结为连理一样困难。

所以他最后总算知道小虫是无法撼动大树,口头占占便宜还行,上场是万万不敢滴。于是他讪笑着说道:

“老子今天不出场,让我朋友和你来两盘,怎么样?”

已经走到贵宾室门口的欧阳雷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问:

“卷毛,本事了,会找枪手了呀,怎么个打法?

“抢三,按净胜盘数结算,就玩这个数,怎么样?”卷毛伸出一只手掌反了反。

这种比赛法,一般都带有彩头。一盘的起步价是一张老人头。行话称为1C,一千称为1B,一万就是1A。一只手掌就是打5C,五百元一盘,算是个中等价码。之前欧阳雷与卷毛打的彩头也就是2C,3C一盘的小打小闹,不过就这样卷毛也输了不下于七八十张老人头。

欧阳雷心中暗暗好笑,有人来送钱,傻子才不干。更何况卷毛这张长期饭票,有一段日子没有用了。他故意脸有难色,微微皱眉地说道:

“玩玩而已,友谊第一,彩头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三狼,不是没有带够钱吧,还是因为最近用在娘们肚皮上的时间太多,球技退步了,不敢应战?”卷毛看见欧阳雷为难的样子,极为解恨地嘲讽。

“嘿嘿,牙签安知天擎之威!”欧阳雷掉文了一句,卷毛这小文盲却根本听不懂,看来是高射炮打蚊子了。

“要打的话,进贵宾室打吧。”欧阳雷冷冷说了一句,看来这个月饭钱有着落了。

卷毛的朋友年约三十多岁,个子高高瘦瘦,手上拿着球杆套。卷毛说他叫阿原,看他对卷毛的态度,应该是不知从那个角落请来的枪手。

两人也不多说话,比赛马上开始。几杆后欧阳雷已经了解到对手的实力,尽管这个叫阿原的枪手水平还不错,但那里是欧阳雷这种变态级杀手的手脚。不过为了确保饭票的长期实效性,欧阳雷还是有意失误几杆,所以比分咬得很紧。

剧情完全是按照欧阳雷的设想,当比分打到了2:2,第五盘纠缠几回合后,欧阳雷突然发威,一杆清台,最后的黑球还是以爽袋结束。这样他以3:2胜出,5C袋袋平安。

卷毛等三人见每盘都是差点就可以战胜欧阳雷了,但结果反被逆转,只气得锤胸顿足,大为不忿。

欧阳雷不由暗念了某著名品牌的广告词:一切都在掌握中,他将钱随手塞入裤袋,笑眯眯地说:

“好险,好险,这彩头拿得不容易呀,现在才四点,还来吗?我们番倍,打1B的,怎么样?”

卷毛等几人商量了一下,认为有机会扳回,便同意了歇息会再来一局。欧阳雷已暗自决定下一场要以3:0结束战斗。小赚一笔再说。

贵宾房外的透明玻璃墙,早早围了一圈的人在观看高手较量。阿原的最后失败,让不少人都觉得惋惜。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说‘旭日’高手不少,是这一带的台球圣地,今天专门过来看看,却发现原来是虚名在外。”说话的是一名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老气横秋的矮胖青年,满脸不屑的神色。

人群中的几位常客不干了,纷纷还嘴。矮胖青年并不多说,冷笑着推门走进贵宾室。那几名常客却马上不敢说话,原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正怒目四射。

贵宾室内的一干人正各自坐着喝水稍息,卷毛见到有陌生人进来,就喝道:

“干什么?没见到我们在打球吗?怎么随便进来?”

“呵呵,我进来,就是想见识一下‘旭日’的所谓高手。那位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可以和我来两局,彩头任意开。”矮胖青年轻笑着说。

“这位胖哥,你不是要来踩场吧,这个时间段,高手们都在喝下午茶哦。”欧阳雷一看这阵势,知道是踩场的来了。便把手上的冰绿茶放下站起身。

“听说这个场子新来了个高手,连石湾老鬼也给他灭了。我刚巧缺钱花,就想来这里讨点彩头。不在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也可以先找人热热身。”矮胖青年一脸淡然地说道。

欧阳雷这才知道,原来上周那个来踩场的,一个四十多岁像死了半截的男人,就是石湾老鬼。那人打球水平非常高,防守特别出色,一盘球能磨上半个小时。欧阳雷使出六七分功力才战胜了他。

卷毛打球水平虽然差,但人却很有义气,以“旭日”为家。这时跳出来大呼:

“想战胜‘旭日’所有的高手?哎哟,吓死人了。就凭你这身材,只怕每球都要拿架杆来打吧。你想打,我朋友可以上场,就怕热身把自已给热死了。嘿嘿。”

那矮胖青年脸色一沉,卷毛却是说到了他的忌讳上,他扬了扬手,怒声说:

“阿力,给我掌这个没教养的家伙的嘴,然后丢出去。”他身后的壮汉咧开嘴应了一声,放下手上拿的球杆袋,活动了两下手脚。只听得筋骨霹啪一阵响,然后他慢步走上前。目露凶光,脚步沉稳敏锐有法度,绝对是一个有极好身手的练家子。

卷毛一方有三个人,人数占绝对优势,气势上却一点全无。他们那里有见过这种凶神恶汉。那个马仔早就腿软得差不多要跪在地上。阿原更将身子缩在角落,不住发抖。只有卷毛尽管内心害怕,身子退后几步,口中犹自逞强说道:

“怎么,想动手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口气却不觉软了下来。

“我只知道你是只小杂碎,得罪了少爷就该掌嘴。”那大汉狞笑着,他三两步就跨到卷毛跟前,伸出大手就要将卷毛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