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沉淀的金
66849700000022

第22章 纪红卿遇发小

且不曾料到能在异乡他处得遇纪红卿,结伴作了半日之游,却不想因纪红卿贪嘴吃坏了肚子不得不打道回酒店暂作歇息。至后我送粥照看闲谈颇久以至天色已晚,佳人在厮,心神缭绕,难免想入非非。正值我神倾梦回之际,房间座机响起。纪红卿起身去接电话,嗯唔小声应了几句,待挂了走过来我问:“谁的电话?”纪红卿只道是酒店前台的电话,询问是否需要客房服务。我好奇问:“我怎么没接到客房服务的电话?难不成这是美女的专享?”纪红卿假嗔道:“就你嘴贫,被东子带坏了都。”我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想他们的了。”纪红卿说:“想想他们各自都该到了吧?”我说:“估摸着东子头次上门还在局促呢吧?子龙跟缪白应该驾轻就熟的,还是你这位红娘出色。”纪红卿说:“小白给我来过电了,我问起她,她回说很好,子龙外公外婆、二姨妈并一干亲戚都来了,邀她谈家常话里短的,给她说子龙小时候的事,怎么爬树摔破了头,怎么尿床一直到三年级,怎么在晚上睡的沉一家人敲门没人应最后无奈撬锁进来只见还在梦呓。另外就是一直在吃饭,顿顿都似摆了流水筵席的,她跟我诉苦说实在吃不下了,偷偷一称足足胖了五六斤。私下叫子龙拦着点盛情,子龙只是笑说:‘胖了就胖了,补补身子,’——言下之意听上去像是小白有了。”我惊问:“小白有了?”纪红卿说:“我也是猜的。”我定下心说:“有了就有了,在他们也是顺理成章的好事,正果修成之前的意外收获嘛。”纪红卿说:“那怎么行,小白毕竟还是女孩子,不要声誉的?外人只道是不成体统,两个人毕竟没有完婚。”我说:“真是这样,我可要给子龙敲敲边鼓了,好事成双周全到位了才行。”纪红卿说:“我也是说的没影儿的事,你别心急火燎把事亮了到时候燎了,小白指不定怨我口风不紧当我到处宣传呢。”我说:“这我自然明白的,都是要好的朋友,我难道不一心盼着他们俩百年好合吗?”纪红卿说:“是哩。那邹胥呢?”我说:“他闭关备考复习,走前交代了无事莫扰,有事自会来电的。这不都蛮久没联系了,也不知怎样了?”纪红卿说:“他虽是这么说了,你们还真当了圣旨不闻不问哪?”我说:“我是真的怕搅了他清修。”纪红卿说:“还剃度呢!又不是闹了出家的。”我说:“邹胥六根不清净,佛祖不收他的。”纪红卿说:“别耍嘴了,回去了得闲咱去看看他。他心思重,不爱麻烦别人的,有什么事儿多是自己扛。”我说:“他就是太自觉了,不轻易表达显露情感来的,要真倾心了,肯定也是向咱们这样的关系要好的体己人。”我倒并未留心话有含沙影射,纪红卿恰在病态心里自然易泛滥多想,见纪红卿蜷了身子并拢了双腿埋下脸去,说:“我之所以那样做,也是不想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把握到“我们”的分明意思,只以为她在指我和她的“我们”,便撅了口说不出话来。纪红卿好像也察觉到了我的踌躇,嗤地笑了,说:“明天什么安排?”我说:“全凭纪大导的安排。”纪红卿歪了眼睛思忖,眉梢吊着明眸婉转灵动,在房间灯下映得白皙如雪棱角分明,似画里走出来的不真切的美,我心有陶醉渐渐望出了神只盯着,纪红卿回眼欲说见我直勾勾盯着她的面庞,一双大眼睛寐了半圈羞上了脸,轻轻说:“你做什么?”我愣愣激灵跳出来尴尬道:“没,没做什么。”纪红卿不再言语,我起身去窗边,见蚊子上了想合了窗户又觉得此举不妥,转念欲拢过窗帘复觉此地无银三百两,挣挣立在窗前左右为难,纪红卿笑说:“我想出去走走,你要不要顺路去吃饭?”我立马应说:“好好,走吧,真有些饿了。”一径走向门口,正备拉门门却敲了响,我狐疑透猫眼窥见外间是个男子,约摸与我们同等年纪上下,纪红卿问:“谁呀?”我转对纪红卿说:“是个男的,不像服务生。”纪红卿顿一下叫我开门,我迟疑着拉开,门口男子诧异的看看我复看看门牌号码,口里嗫嚅:“我敲错门了?是这间啊。”复问我:“这是315号房吧?”我说:“是的,你找谁?”男子打量我说:“我找纪红卿,她在吗?”我手带在门框对纪红卿说:“找你的。”纪红卿说:“让他进来吧。”自己也不起身,我宽了门让进男子,男子说:“你是?”我自我介绍一下毕,说:“她中午吃坏了肚子,人正闹不舒服,在休息。”男子抢步进来也不顾我,近纪红卿说:“怎么不舒服了?你也不对我说,现在怎样了?要不要去医院?我带你过去再检查一下。”纪红卿只冷冷道:“好多了,谢谢你,有事吗?”男子说:“你来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朋友偶然碰着说觉着像你我都不信,查了入住记录才知道真是你,先前在外面临时有事耽搁了,遣大堂经理打过电话来关照你只推辞,我一赶回来就急着来见你,不道你却身体不舒服才好。”纪红卿说:“我朋友在,正好我们要出去吃饭,你忙你的。”男子只道:“别出门了,我请客,就在酒店吃了。”纪红卿不应,只道:“不用了,我们想出去走走的。”男子热脸被泼了凉水还不甘心,问:“你同谁来的?叔叔阿姨没在?”纪红卿已经起身,摞了毛毯子在沙发上郑重其事说:“你管的忒宽了,我要出去了。”男子不好阻拦,纪红卿只走来傍着我示意男子出门,男子也觉没意思便走出来,三人一齐闪出走廊下到酒店门口。男子尾随在后问:“你们去哪?我派个车送你们。”纪红卿只道不用拉着我就便开了。我莫名其妙趔趄几步跟着纪红卿拐弯遮在树丛下,问:“什么情况?”纪红卿说:“一个朋友。”我谄笑道:“关系匪浅吧?”纪红卿默不作声走出几步向前停下转过身说:“他跟我没关系!”我见状连连讨饶说:“我开个玩笑,你还真动怒,气大伤身况且身体才好的。”纪红卿呼呼纠气,说:“真是阴魂不散。”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纪红卿说:“方才的人叫余清钟,我们两家是世交,这家酒店是他家开的。”我理理头绪说:“哟!富二代呀。我说怎么又是请客又要派车呢?敢情怕是青梅竹马哩。”纪红卿嗔道:“再胡吣,仔细你的嘴。”我笑道:“您大人大量手下留情,我兹当他是你的追求者也不过无伤大雅的正常事儿,你至于嘴不是嘴的?”纪红卿蹙了眉道:“你不懂。”我说:“那你说。”纪红卿迈步走,我三步并两步上去追问,好半晌纪红卿才说:“我们两家是世交,大人之间自作主张许了丁卯,不经过我同意。”然后并前因后果诸多种种道了甲乙丙丁云云。我算是缓过味儿来了,怕是这所谓强强联合的联姻让纪红卿万分厌恶,躲出来念大学没成想天下这么大这里偏偏还能撞的着,心下又暗觉纪红卿这暗里种种隐藏得真是滴水不漏,平时只以为是寻常家姑娘在一起相处,又是同学又是朋友真当了她是自己妹子对待,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万万没想到,当下咋了舌说:“前头还说怕小白怨了你口风不紧的,自己的事儿倒瞒得密不透风。”纪红卿说:“我一开始就高调挑明了,你们还不得碍手碍脚的戴着有色眼镜待我,指不定当我是寻穷开心闹着玩呢!”我说:“我倒没这些偏见,朋友交往最重要的是交心,又不是交钱交身世。”纪红卿问:“你当真这么想?”我擂擂胸口说:“不当真我早走开了,回去同邹胥他们一说,还不得炸了。”纪红卿急道:“你万万不能说出去,要替我保守秘密的。”我歪脖子一笑,说:“这算是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嘛。”纪红卿噘嘴道:“你想怎样嘛?”我说:“少不得吃你一顿大餐喝你一瓶好酒。”纪红卿说:“这简单,现在就兑现。”我说:“那你让我好好想想,找找全青岛最好的馆子。”纪红卿说:“你不用想了,我都知道的,现在就去。”我拦住她说:“你想的不算,得我自己做主。”纪红卿摊手说:“那你想,慢慢想,有效期不限时间。”两人并步往前走,路过一家排挡,里间人声兴隆。条纹篷布裹四周铁脚架搭成,大敞着一侧作个入门,门口设个锅灶一溜儿摆了保鲜膜封了口的盘菜,我饶有兴趣看着老板眯眼颤锅颠勺,说:“就这家吧,有人间烟火气,甚合朕心。”纪红卿笑说:“想了半天就是这里了?”我说:“美食源出民间,而这正是民间代表,没有雕栏画栋曲意迎合风,吃的自在还不收服务费。”纪红卿笑说:“尽是怪道话,一套一套的。”我说:“日后我指不定编纂个册子,一下子火了去。”纪红卿说:“当着海就敢夸海口,你看看看天,怎么不上天?”我哈哈大笑道:“这话妙哩!我征用了,火了一并给你版权费。”纪红卿说:“那我可等着你兑现,应人是小,误了我的版权费你说怎么办?”我笑说:“当真误了,你拿了我的诗署你名发表了去吧。”纪红卿想到出来前在房里我胡口诌的“诗”只是吃吃的笑,说:“作出那样的诗,给我看了不害臊还好意思大张旗鼓丢人现眼的。”我假自埋怨:“嗐!真是被东子带得脸皮能跑火车了。”纪红卿说:“人家东子现在捧着知冷知热的体己人可不接你甩的锅。”我遥遥一念说:“说到东子,也不知道他跟秋水现在在做什么?”话还未完手机便响了,我掏出来亮给纪红卿看看,两人都只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