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沉淀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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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纪红卿遭崴脚

话说自酒店遇到纪红卿的发小,弄得我一头雾水,打问清楚才发觉到纪红卿并非表象,心内暗自惊叹。两人夜步散行,在街边排挡停驻,我正欲点菜手机却震了起来,掏出来看时正是东子的来电。我按通了电话附于耳边,那边东子说:“干嘛呢?”我笑回:“你找我却反问我?”东子嘻嘻浅笑道:“找你唠会,有时间吗?”我说:“我正准备吃饭,不差你这点时间,你说。”东子便问:“跟谁吃呢?”我支吾一声,想:总不能来到这里道出纪红卿也在吧。便瞥眼示意纪红卿先进去坐了我去接个电话,纪红卿心内自是清楚,点点头不语自顾走将进去。我在僻静处站住,说:“我就听不得风凉话,眼热不得成双的挤兑单个的。有话直说。”东子在电话那头呵呵谄笑,话锋一转又叹口气道:“我心里烦,就想找你说说话的。”我说:“你放着眼前人不管不顾的,大老远来寻我的开心吗?”东子说:“别提这茬,只是跟秋水说不得的事。”我略沉吟,也明白了八九分,问:“是你妈那边?”东子顿了顿,说:“嗐!可不是!”我问:“怎么回事?”东子说:“前日我妈来电话,恰去洗澡手机不在身边,秋水看了来电显示备注是我妈,又一直的打就顺手接了,我平日也不曾跟她透露我妈的态度,只哄她一切无事,谁知刮风就遇到下雨,偏偏这么巧就撞着了,说了什么我自个儿总能猜个大概,见秋水脸上挂了彩,问她不答,这么些时间跟我一句话都没的,我就慌了。”我说:“之前就说过你,这张纸迟早破的,不如早告诉了秋水,不为别的,只让她一早就能知道你自己心里对她的态度呀,这叫先机!”东子也发了急,说:“现今也买不着后悔药了啊。”我说:“你也甭着急乱了分寸,先安抚好秋水,两个人私下先把事情沟通开,别埋了心结。”东子说:“我倒是想,她只不言语,你不知道她的犟性子,认死理儿。”我说:“这事还没那么严重,又不是板上钉钉啪啪响的硬茬,你惯能说会道的,哄不下她来?”东子说:“她有心避我,还是在她家,我哪能随心随欲的说开门话。”我说:“难不成她告诉了家里?家里给了你脸子?”东子说:“这不该的,她爸妈热情周到一万个好,我就是个瞎子也能看的见火,何况秋水是什么样的姑娘你又不是不懂,在这点上她顾我的脸。”我说:“秋水自然是好姑娘,咱们处了这么久,论长相、人品,怕是你挑灯笼再寻不到更好的了。”东子说:“你看咱们同龄同辈的都能看出个好歹来,长辈怎么就偏偏执拗得古了。”我说:“这不怪到你妈,她也是巴望只图你好,父母心嘛。”东子说:“她要站在我的角度才叫巴望图我的好,光突突她那点计较心肠的,以往就跟我念叨跟了我爸是一辈子没享福,话里怨他比谁都比不过的,现在年龄大了,该着我了。”我说:“你现在抱怨这些不顶用,大老远去了,起码两边都得周全,真打算好了你们的以后,可就不光是你俩的事,牵着两家子在里面呢。”东子诉苦道:“我何尝不晓得,之前跟我妈闹了硬了想她总会松口的,谁成想这次这副做派,我也是没了办法。”我问:“你打退堂鼓了?”电话那边没了声音,东子长吁短叹起来,我复道:“感情的事儿我可没法儿给你拿主意,还得你自己看着办的。”东子说:“我是准备硬到底的,只是怕秋水来了家里,受了毛毛坷坷冷了心。”我说:“听你说这话,你是不打算回了?”东子说:“这事我盘算了很久了,不如以后就在这找个事做,积攒些经验,最后自己干一场,成了风风光光只把功劳推给秋水,回去跟我妈说:‘全仗着秋水的帮衬。’你看怎样?”我说:“不靠谱,万一没成呢?”东子沮丧道:“你甭打击我!”我说:“白瞎你平时在我们跟前是是非非看的分明的,轮到自己了,就糊涂了?你自个儿说,有万全的买卖吗?”东子说:“反正我是下了死心,要做点成绩出来。”我说:“你跟秋水商量过了?”东子回说:“一还顾不过来我怎么去说个二嘛!”我说:“依照秋水的性子,你这么跟她说了,仔细她啐你!”东子说:“不能的吧?为什么?”我说:“你试试?只会让她越发觉得上不了台面。”东子说:“嗨哟!这怎么弄?我孤立无援的也没了招儿了。”我说:“你先哄了秋水,说上话沟通开,再问问她的想法。”东子说:“我看未必哄的下。”我说:“这才什么程度?哪到哪?你发挥你三寸不烂之舌。”东子说:“我现在真是明白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我笑说:“你不老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你也是心甘的。”东子支吾道:“我且先这么办吧,逮着机会强攻试试。”我说:“仔细把舌头捋直了,千万别藏着掖着的,亏了心说走了嘴,瞒了一句补千万句,就难顺清楚了。”东子说:“无非就是我妈的成见,现如今书读的海了,结果不也就走街过巷卖冰糖糖葫芦嘛,有什么用?人最后还是要看秉性良心的。”我说:“这话得让你妈回过味儿来,不然就是说的漂亮。”东子说:“我当然知道,先这么着吧——哎?你回家没?”我说:“没回去,出来走走看看。”东子问:“在哪呢?”我说:“青岛。”东子拉了声音说:“一个人?”我说:“你们都回家了,还有谁陪我?”东子说:“那你在外面可悠着点,怎么跑青岛去了?“我说:”就随便走走,没特别意思。“东子说:”你不肯说我心里也知道,得了!有事来电话。“我说:”操心好你自己个吧。替我问秋水的好,回来了再碰头。“东子回了礼又说了无关痛痒的玩笑话便挂了电话。我收了手机去找纪红卿,她正一个人坐着发呆,我问:”你怎么没点菜?“纪红卿说:”这不是等你来点嘛,去了这么久?“我说:”一会告诉你。“遂要了小炒要了酒。

菜端上来酒喝了半瓶下去,纪红卿问:“东子找你什么事?”我说:“还能是什么?跟秋水闹了别扭呗。”纪红卿说:“东子欺负了秋水?”我说:“哪能。你也许不晓得,东子妈对秋水有意见。”纪红卿烘脸问道:“为个什么?”我备说一番前因后果以及刚才与东子的通话,纪红卿听完说:“东子就是毛躁。”我说:“这也怪不到他,不然他也不能跟了秋水回去见家长。”纪红卿说:“感情的事还是得自己拿主意,只有自己最清楚,家长虽然没有坏心,但终归是据了自己的认知想象,觉得年轻人的恋爱是冲昏了头,不注重实际。”我笑说:“你可别触景生情指桑骂槐的。”纪红卿说:“这事我本来就有发言权嘛。”我笑问:“你怎么对那位余清钟那么个态度?大热天我都觉着冷。”纪红卿说:“这不干你的事!”我说:“我看人家也并没有纨绔肤浅之相,还是哪里得罪了你?”纪红卿说:“这跟他本质没有关联。”我说:“既然人不坏,为何以怨报德的。”纪红卿说:“我只当他是哥哥,是他作非分之想。”我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爱美之心。”纪红卿嗔道:“我才好一点你又要气我不是?”我止住话头,道:“我哪有气你,就事论事嘛。”纪红卿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道:“愿闻其详。”纪红卿要了杯子准备倒酒,我拦了酒瓶子说:“你还是喝水吧。”纪红卿重重放下杯子,动了真气道:“你喝得我就喝不得吗?”我安慰道:“尽说没眼话。你肚子才好些,喝了凉的我只怕会复发。”纪红卿说:“刚刚还气我,现在倒不让我喝酒了,怕我喝了你的?”我笑道:“这顿你请的,我哪有找自家便宜的道理,只是病去如抽丝,身体还经不起凉性的东西。”纪红卿说:“那我喝常温的。”我说:“你从前也不这么犟的,现在好赖话都听不懂了。”纪红卿唱个反调道:“我一直就这个样子的,现在更不要你管。”我苦笑道:“真是靠海现了原形了,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的。”纪红卿前篇遇到余清钟的不快并了现在愿不遂心不经意躁了,现下自觉在我面前失了言跌了态,忙收了话锋说:“好哥哥,你就让我喝一点,不然我心里憋屈的慌。”我素知纪红卿品性,知她是个直来直去人,定要借着点东风吹西风的,不由得松了口说:“那你只喝一杯常温的就收。”纪红卿小猫眯了脸道了好转头跟服务员要了常温的啤酒倒了一杯,噘了一大口叹了爽。我吃口菜笑说:“畅快了?”纪红卿笑眯眯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说:“倒又把你忧了!你接着上面往下讲。”纪红卿说:“说来话长。”夹了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嚼道:“我跟你说了,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嘛一起长大的,我只待他是哥哥,不想旁的。渐渐大了活络了,男女之间不再懵懂,一次过节饭桌上我爸就跟叔叔谈及我们的事——他的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我们结亲,算八字、下日子、摆酒喊亲戚说的有一搭没一搭......这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做父母之言?何况我对余清钟并没有那层心意的。当面不好发作,背后吵开了,谁知道我爸固执己见听不进我的话,我妈也百般宽藉我说:‘清清这孩子人不错,各方面条件都般配,’我就纳闷了,找人还是找条件?后来我考了外地大学,跑出来了。”我听她说的义愤填膺,笑道:“电视剧里的情节都出来了,有钱人家的事真够复杂的。”纪红卿说:“连你也埋汰我。”我连连摆手说:“还不是你瞒了我们才叫我现在这么吃惊的?”纪红卿说:“就是怕生嫌隙才不提,何况又不是光彩的事。”我说:“也并不难堪呀。我看余清钟还真有些白马王子的味道。”纪红卿说:“那他找他的白雪公主去呀,我可没拦着。”我说:“你这么直言拒绝,多少让人家也难堪哪。”纪红卿说:“又不是第一次。”我说:“嚯!回绝了多次还痴心不改,这么钟情的男子世间难寻哟。”纪红卿又灌了一口酒,说:“任他再好,与我无关。”我说:“这么说,你先前还是给邹胥留了天大的面子嘛。”纪红卿努了嘴道:“我当时明白邹胥的心意,又不想坏了之间关系,只是想他清楚。”我说:“邹胥还是大义的,浅尝辄止不强求。”纪红卿没了话,我因牵出了邹胥也自觉没趣,草草吃完了饭起身回酒店,半路碰到余清钟来寻纪红卿,纪红卿远远望见了心下藏了主意,突然勾了我的手臂靠上来十分亲昵,我正尴尬却被余清钟近前撞个正着,我被纪红卿强着僵得脚不知该退还是进,楞在原地呆呆的跟余清钟打招呼:“你好。”余清钟看这一幕眼里也有失意,惨笑一下回了礼,说干瘪话道:“吃过了?”我回眸乜一眼纪红卿,望见她正转着头看海,说:“刚吃完,你出去?”余清钟说:“拿了些腹泻的药,还有一些维生素给纪红卿的。”说完伸手递过来,我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我去接,只拱肩攘了纪红卿,半晌没有反应,余清钟只把东西一并塞给我,说:“东西送到,人交给你吧,往下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这里的大堂经理,不要客气的。”我笑着谢过,余清钟自顾走开,待他走远我松开纪红卿说:“你这又何必?人家一片好心,你还拉我下水,回头我要去解释的。”纪红卿说:“你好人做到底嘛,算我拜托你了。”说着就装可怜。要说余清钟是十恶不赦或奸谗耍滑之人,我定是挺身而出陪了这出戏让他死心,但方才见他不卑不亢亦没有寻衅滋事之举我便软了三分只觉惭愧难当,头也不回走上前去不理纪红卿,纪红卿追上来一味央求把个“好人做到底”说了几万遍,我无奈只能顺她心让她早些回房歇着。许是我走的快她追的急,踏了台阶的时候纪红卿“唉哟”一声,我急忙回头找声音,见纪红卿跌坐在地上苦苦挣扎,我抢身上去扶她,她只道脚痛。我看她脚踝处浮了红肿心里也懊悔处事没了高低不由得心疼起来,细声问了别处可否不妥?纪红卿哼哼唧唧道:“脚疼得站不了。”我蹲下去背过身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纪红卿倒不客气一把扑上来差点推我一个踉跄,我背她起身说:“脚崴了还这么没轻重的。”纪红卿直嚷脚疼,我满头大汗背她到门口刷卡送她进去安置下来,在冰箱里挑了冰裹着毛巾替她冰敷,纪红卿委屈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低头查看崴处说:“老天爷都看不下你对余清钟的嚣张跋扈不闻不问的态度了。”纪红卿突地抽了腿说:“你再说便不要你管了!随我自生自灭吧。”我苦笑着拉过脚来道:“我掌嘴,可不兴再乱动了!”纪红卿安驯的把脚跷在我手上,我望着白腿如雪淌在我的手心里顿时心神荡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