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沉淀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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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子龙婚礼前一晚

子龙缪白两家在筹备婚礼,缪白父母开明,不介意自己的女婿是个残疾人,子龙没出意外之前也见过子龙,孩子是好孩子,也很欢喜。待子龙出了意外之后,一没拦着自己闺女跟子龙断了联系,二没披上有色的眼光看待子龙,虽然子龙不是以前的子龙,心里除了喜欢还多了一份惋惜,除此之外,也惋惜自己闺女嫁过去会不会幸福,你知道的,毕竟子龙现在残疾了,不仅生活上,各方面缪白都要承受并且承担较之于之前更多的压力和责任。缪白的父母也曾经私下跟缪白点到过这个,话头上没有明显劝分,但缪白明白自己父母的顾虑还是坚持初衷,这一点既令二老欣慰也有叹息。虽然子龙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子龙,自己的闺女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己的闺女,二老的教育和养育还是很足以说明一切的。这些话也从妯娌邻居之间传开,二老颇受敬重。但有一件事情双方的家长磋商的不顺利,为的是住所。不是婚前买房的归属或者买房的地段,是关于婚后怎么住?住哪里?常言说媳妇儿跟婆婆就是天生的仇人,一个拐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拐了自己的丈夫。但这些流言俗语在子龙家根本没影儿,缪白第一次去子龙家,子龙母亲对缪白那简直就像亲闺女,后面接触的更多了,更了解了,亲热劲儿比待亲闺女还浓。子龙妈说:“你怎么就不是我生的闺女呢。”不仅面前没有微词,背后更是夸的不行。缪白的母亲在子龙出了意外的时候来子龙家住过一阵子,一是为关心这个未来女婿,好方便尽一点未来丈母娘的心意,二来是想暗中看看子龙一家尤其是子龙母亲对自己闺女的态度。结果心意表了,观察的结果却使得两位老母亲惺惺相惜得紧了,差点认了姐妹拜了把子。回到老家,缪白母亲照实了跟缪白父亲说:“咱闺女也是有福气的,我是安心了。”所以缪白的父母的意思是:婚后就还住在家里,不用搬出去另住。但子龙父母觉得:人家闺女大老远嫁过来,自己儿子现在又是这么个气候,不能更对不住人家,决心让他们小两口婚后自己住着,在好点的地段买套房,写上缪白的名字,有什么事儿里外里走动走动也不难。子龙的父母是出于替年轻人考虑,站在他们年轻人的角度觉着有一家子老人在,很多事儿怕引起新来的媳妇儿的不方便。缪白的父母倒觉得子龙的父母太客气了,但也是怕缪白顾不过来,受累。子龙母亲跟缪白母亲私下说女人话:“他亲家母,你想的我知道,别担心的,地儿就这么大个地儿,婚后我给他们两口子请个保姆,小白的工作他叔叔(还没结婚)早给安排好了,不会苦着累着孩子的。我儿子我知道的,要强的心,虽然身子......”说不下去了,眼泪挤也挤不住的要出。缪白母亲托了子龙母亲的手:“他亲家,我更多的还是不愿意搅了你们的日子,我看子龙这孩子好得很,身子是身子,另外一码事,你心里也别伤了,我跟小白他爸就商量妥了,孝敬老人要放在第一位,有半点不到位的,我亲自来把她领回去训,你放下心吧;再就是既然成家了,是好是歹,自己的日子自己过,都是从咱们自己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疙瘩,你心疼我也心疼,但不狠不行哪,为你们好也为他们好呀。”这完全有悖于传统电视剧情的场面和对话,简直像天方夜谭,原本婚前双方家长争论的不该是彩礼、产权什么的吗?现在竟然一反常态,互相替互相说心里话。两位老母亲说着说着就热泪盈眶起来,双双拉着对方的手就这么定下来了:子龙和缪白出去单过;房产证的名字写双方;房子不必太好,够住就行;另外缪白的父母拿钱再买一套当地学区房,为子龙和缪白的孩子筹谋好——这是缪白家坚持的。

于是小插曲过去,婚期正式定下来在十月一号国庆节期间。

接到子龙的电话,告诉我说:“哥们十一完婚,你们仨可都是我的伴郎,其他的不说了,必须到哈。”同样的电话纷纷给东子和邹胥也去过了。纪红卿是缪白的准伴娘,子龙那边是邹胥、东子和我,还有一位就是子龙的发小开婚庆公司的刘引髦,那缪白这边刨开纪红卿,对应起来还差三个,纪红卿顺时推荐了叶真,还有两位是缪白的大学同学,人数上安排过来,纪红卿也征询到了叶真的同意,叶真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没认识新娘子,倒成了人家的伴娘,怕做不好添麻烦。”纪红卿不管不顾:“你不可能做的比我还差的。”两人“咯咯”笑。时间瞬移,白驹过隙,我转正已经有段时间,之前跟林茵的那场我以为会引起的尴尬也没有发生所谓的尴尬,在工作上还算顺风顺水,期间搬了一次家,租了一个环境稍微好很多的小区,纪红卿自己重新小小的装修了一下,她是真当成了自己的家了,布置得很温馨,除了卧室、客厅,重点就在厨房上花了很多心思,可以说,家里来个朋友,能马上端出拿得出手的菜。我提前跟许结请了假,因为十一期间放不了那么长时间,子龙的婚期的日子又比公司规定的延长了一些,许结知道我去参加大学好朋友的婚礼,直接爽快的批了。

十一前一天我跟纪红卿、邹胥、叶真登上了去参加子龙婚礼的车,一路上两个女孩子都在聊还没发生的婚礼的事宜,邹胥搡搡我小声嘀咕:“听出来了吗?这哪是别人的婚礼嘛,分明就是自己的婚礼。”“嗐!女孩子嘛。”我只能摇摇头。当天下午到了当地,来前子龙安排好了一切,因为自己不方便,让刘引髦代他为我们张罗婚礼前的相关吃住行等,当天晚上我们一行拎着东西先去子龙家里拜访,二老以及老人正准备出门去子龙的婚房——另外买的新房。匆匆搁下东西,嘘寒问暖几句随同着一起来到子龙新房这边,装潢得很好看很精致,看上去就是用了心的。缪白的父母已经在了,看到亲家来了忙拥上来招呼,女人之间说话,男人之间散烟,我们作为晚辈行了礼貌的问候,说几句吉祥话就拥进去看新郎新娘子。都还没有正式落妆,但幸福和喜悦溢于言表。缪白见到叶真,拉着她的双手,嗔怪纪红卿:“你怎么帮我请到这么好看的伴娘,存心要把我比下去。”纪红卿笑着:“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当你伴娘就是衬拖你了?”三人都笑开来。邹胥见叶真跟缪白融的蛮好放下心跟子龙和我们出去关上房门留她们女孩子闹。男人之间的话题好像超出了子龙的婚礼,都对准了邹胥。东子不怀好意:“哥哥!我还单着呢!您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也想着点您弟弟我呀。发动发动叶真,看有没有连带着顺路的,我也参一脚嘛。”说得邹胥直反勒住他的脖子弓他的腰。不知道谁冒了一句:“子龙,紧张不?”子龙依门框边站着,新换的假肢,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完全看不出是假肢,走动起来也跟正常人没两样。子龙散了一圈烟,大家伙会的都接了不会的也接了沾沾喜:“紧张啥!”东子说:“都说婚姻是坟墓。”引髦说:“那不结婚岂不是无葬身之地。”说完“呸呸”抽自己的嘴:“大吉利的日子,说个这。”子龙豁达的笑笑,点燃烟,深深吸一口,吹出淡烟:“我不紧张是因为跟小白在一起这么久了,跟一家人没什么差了。”邹胥说:“是呀,你们这个婚结得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我马上说:“现在引经据典再不是东子的责任了,几时让给了咱哥哥了?”邹胥用力勾住我脖子:“就你贫!”东子不服了:“我还搁这站着呢!你们就想篡位不成!什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祝你们早生贵子。”子龙说:“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也抓紧抓紧呀。你瞧我们,都名草有主了,你还要继续做蒲公英飘呀?”邹胥说:“对呀!飘到哪儿才算个着?”东子反倒不说话了,我们意识到应该是让他想到秋水了,我说:“嗐!大喜的日子,扎堆儿杵这干啥,今晚要跟新娘子借用一下新郎了。”我朝各位弄弄眼,都明白过来,歹意的围着子龙,子龙怔怔的看着我们:“干什么!抢亲不成。”引髦说:“对!抢亲!不抢新娘子!抢新郎!”大家一抹哄的架住子龙的胳膊、身子往女孩子的房门口挤,打开门,东子朝里面叫嚷着:“美丽的新娘子,今儿晚上就别翻新郎的牌子了,我们伺候他。”里面七嘴八舌起来,缪白笑嘻嘻的说:“可不许灌大了他。”又指指自己的手边:“宵禁之前麻烦送回来,不然......”东子蹭上去:“不然怎么的?”纪红卿说:“不然你们几个以后一起过日子去吧。”大家笑起来,哄着:“那不成!我们愿意新郎也不愿意呀。”

晚上给子龙过了个单身派对,说是派对,人就子龙加我们四个伴郎,找了一家当地特色的馆子,敞开了喝一顿。之前不知道。这次喝下来才知道引髦是真能喝。一开始还矜持,毕竟也是第一次喝酒,但见面也不是第一次,之前子龙出了意外后见过一次,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几杯下去,热乎劲儿上来了,论个儿单挑,邹胥整日用脑用心,久不沾酒,没几轮就被灌趴了,东子见着自己哥哥倒下了,不服,仗着自己在咱们几个里面出学校早在社会上也算好歹“历练”过酒量,扛是比邹胥扛多了几轮,正喝着这杯,才一口就灌不下去喷了出来,扔下酒杯捂着嘴就往外冲,子龙和我话追着笑话他:“没出息没出息!”东子在门口留下一句捂着藏着的话:“有种等我回来!”又冲走了。我见引髦一个人单挑了邹胥和东子,都不乱阵脚,暗自佩服。引髦提着酒瓶子端着杯子走到我跟前,意思再明显不过,酒杯已经满边满沿的送过来,我要说不回当场他能自己一直喝到我起来跟他碰。也是对了我的脾气,先前的酒醒了不少,抓起个酒杯引髦马上瓶子蹭过来没倒满:“我比子龙小几个月,算他弟弟。他呢,又没你大,我该叫您一声哥哥。这杯酒敬一下您,大老远为我这哥哥跑一趟,我干了,您随意。”我忙止住他:“这怎么说呢?都是一家人,没有谁该少喝谁该多喝的。要么你撇掉跟我一样多,要么你也给我倒满。”这话一出,引髦放下酒杯对我作个揖:“你是我哥哥!”我自己抓瓶子也满边满沿了,两人滑杯子在桌上碰了,“豁拉”一口闷了,爽快的哈出一口酒气,我掏烟散给引髦,他点火替我点上,子龙醉眼朦胧:“你们俩这都是啥默契?啥辈分儿?”说着自己笑。

东子去了一根烟的工夫,进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扬言:“刚刚是谁?再战!”引髦拉着我的手又靠过去了。邹胥伏在桌上已经打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