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国殇之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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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政乱

李彦正值青年,政绩有目共睹,朝野上多的是趋之若鹜的明眼人。除了一些跟着国主和肖亲王肖默征战过的老臣忠于肖氏,小心翼翼地提防着肖冠李戴,还有一些带着西蒙人骨血里开疆拓土意识的主战派暗中跟李彦较劲之外,西蒙国主最后由谁来做其他人根本不关心,西蒙的形势可以说是空前的稳固。

已经娶回家的人,即使一时不碰也不可能永远不碰,更别说娶的是敌国的公主和郡主了……

于是,在又娶了两位妃子回来,而且时至半年都没一个有孕的消息之下,李彦被一些拥护派开始明里暗里地“提醒”,甚至有人直接上折子说出摄政王为国为民也当以子嗣为重这样的话来,旁人不知,可李彦却清楚得狠,他从始至终也只碰过王妃一个人,搞得李彦也不由得在想,娶阿楚也快三年了,怎么就一直没动静呢……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转瞬即逝,李彦摇了摇头,想着,不会的,阿楚不会那么对他的,或许是她从小习武过于耗损,阴虚所致,应该好好帮她调理才是,于是下了朝便带着宫医给肖楚把脉开方……

肖楚被李彦入了殿便对宫医一顿吩咐,甚至都没理肖楚就是急哄哄的一顿操作搞得有些发懵,可宫医把完脉还没开口,肖楚便已看明了原由。

宫医说肖楚身体无碍,确是有些阴损,稍加调理即可,像是果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一般,李彦暗自舒了口气。

“怎么,王爷着急了?”肖楚脸上挂着笑,淡淡地问着。

李彦并退了众人,只剩他们两人之时,拉着肖楚坐在榻上,一把抱住她就扯进了怀里,“嗯,想知道阿楚给我生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

“王爷可是忘了还有两个侧妃了?宫妃一直不得召幸,恐会引人非议,也会引来母国的不满吧……”肖楚缓缓地说着听不出情绪的话。

李彦却听得心口发紧,固执地说:“可是,我就是想要阿楚给我的怎么办呢?”

李彦的声音有些沙哑,肖楚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的苦涩突然翻江倒海,感觉自己好像是搁浅在海滩上的鱼,离开了水还要忍受着太阳的炙烤,活得好生艰辛。

炫赫227年,肖琰在边关练兵守塞,开垦荒田安顿流民,请了旨扩了军,不到一年便还给了陛下一个固若金汤的边塞。陛下大喜,下旨便许了肖琰可随时回肖府探亲。

陛下年纪大了,炫赫看起来一片盛世,可宫墙内的风从来就没停过,只是今日东风,明日西风,风向不定。太子体弱病故的消息很快便昭告了天下。

虽然肖崇和霍重山都是炫赫不涉党争的肱骨之臣,可如此手握兵权的砝码在每一个争权者的天平上都是致命的重量,于是,自太子死后,各方势力像苍蝇盯肉似的死死地盯着肖府和霍府,一时间肖琰和霍逸便都接到了不能独善其身的家书。

肖琰回府之后才知道太子殿下那死于蓄谋,车毁人亡的灾祸和如今朝中风向倒戈的惨烈。得了线报的消息,有了一些猜想之后他更是心神不定,只是回来探亲不容多呆,所以肖琰便决定连夜与肖崇进行了一次深谈。

“琰儿的意思是让为父提防七皇子?”肖崇耿直擅战,在战场上像头雄狮无往不利,可却不谙权谋人心,说起七皇子,他像是没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竟然一阵恍惚。

看肖崇还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肖琰着实担心,只好耐着性子,循序渐进地提醒着肖崇。

“对,就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七皇子。”

“三皇子外表温和内心狠戾;四皇子乖张外放,依附于三皇子;五皇子为人倒是谨慎,骑射策论向来深得陛下的赞赏;六皇子看起来默默无闻,实则明哲保身,其母是江宴国和亲而来的公主,财力充沛之下依附者定不在少数;可他们都能让人看清,反而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七皇子……不怕他真傻,就怕他是大智若愚。”

“另外,还请父亲私下里要秘密地照顾一下当初被贬绌在外的郡王。”

肖琰自认为这一顿操作交代得还算清楚了,可肖崇看起来仍旧是一头雾水的样子,“郡王?那个陛下不闻不问的小郡王,如今也就十二三岁吧?”

“父亲,孩儿此次回来发现了一件事情,太子殿下出事时的马匹和马车是被人动过手脚的,马鞍下的银针事后有人去取,是六皇子的人。”

“是六皇子杀了太子?”

“不,应该是四皇子动的手,可四皇子依附三皇子,所以如此轻巧的设计恐怕不是他一人所为。”

“为何是四皇子?”

“因为那刺进马背的银针出自四皇子的府中,那细如发丝的银针出自江宴国的皇室,是四皇子派了两拨商贾才从江宴国得来的。”

“所以,是四皇子杀人想嫁祸给六皇子?”肖崇终于开了窍,一语中畿。

“那这跟七皇子有什么关系呢?”肖崇沉思了片刻仿佛又不懂了。

“父亲想一想,四皇子是如何得知自己被嫁祸,慌张得在第一时间就去冒险取马背上的银针的呢?定是有人特意告知了他……而告知他的人有可能就是近日突然跟六皇子走得很近的七皇子,七皇子平日里谁也不得罪谁也不亲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我的信卫却发现他这一个月偷偷给六皇子送了两名绝色的歌姬,事出反常必有妖……而如果真是他把四皇子嫁祸一事告知的六皇子,那么就说明整个事件他都心知肚明,一个运筹帷幄还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干净的人,说他大智若愚可能都是低估他了,或许整个事件都是他的筹谋也未可知。”

“孩儿猜,他可能会想办法让陛下查出真相,而与真相有关的只有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那此举可谓是一箭四雕,皇位之争就只剩下一个不善谋略的五皇子和一个被远绌的郡王了,以他的手段必定是连郡王也不会放过的了,所以孩儿才提醒父亲尽量照顾一下小郡王。”

肖琰说完,看着一脸震惊的肖崇,又缓和了些语气道:“不过父亲也无需过于担心,这些也只是孩儿根据一些线报的蛛丝马迹得来的猜想,他们既然已经下手杀了太子,恐怕这场权位之争定是不死不休的,我们肖家忠于的是炫赫,是炫赫的百姓,并不是某一个在位者,只要祸不及百姓,这样不可避免的皇权之争我们只能尽量避之或者尽一些绵薄之力了……”

肖崇听罢,突然发现,原来肖琰为了护住肖家做的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于是许久才点了点头道:“我儿辛苦了,父亲会量力而行。”

肖琰恭敬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地又道:“还有,依陛下的性子,这些年之所以任由皇子们私下发展,除了想磨练他们,大概也是皇权的制衡之术,所以在朝堂上父亲切不可受人挑唆去替皇子求情,也不能上书求罪,一个人有没有罪,那要看在陛下心里他有没有罪,从来都不是谁说了就算的。如果陛下非要问起,那父亲就避皇权而不谈,谈一些亲情,百姓之类的即可,陛下深知我肖家的立场,想来也不会为难父亲。”

肖崇感动得差点流下一把老泪,“边塞风霜苦寒,我儿长大了,我肖家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