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云开见岳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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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得人愿(上)

周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忍者和卫兵之间的战争也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郑卓身后一男一女二人身上,袁一凡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只能继续哀嚎,紧紧捂住被烤焦的那一半脸。

郑卓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赶忙一步跳开,冲着周围的所有人喊道:“不要过来!无论是我的人还是袁狗的人!都别过来!”

不知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还是处于郑卓言语的震慑,肃兵都听话的停了下来,围在旁边,没有冒然冲进。

那年轻英俊有着火红色头发穿着便衣背后背着一把大刀的男子一抱拳,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很难相信这么一副弱小的身躯可以背得动这么巨大的长刀,“云岳奇字榜,离祝融。”

身旁另一身材苗条,面容姣好,一袭银发的女子穿着银色轻甲收起手中的短剑,“云岳奇字榜,凌玉沙,师叔还是老样子,一直在后背放上这块铁打的剑鞘呀。”她略有些喘气,可能刚才凝聚了太多内力,消耗过大。

二人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哪怕是擅长追踪气息的渡边忍者也没发现,一开始郑卓也只是略感气息的接近,但是急于处决袁一凡,忽视了二人的存在,幸亏有那剑鞘护着,要不然郑卓现在很有可能背上变成冰雕了、

云岳宗作为江湖最大的宗派,会给每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士排上榜名,因为实力成就的差异,将榜分为四榜:灭字榜、统字榜、奇字榜和医字榜。

每榜共有五十人上榜,除了灭字榜,只要这些人愿意加入云岳宗,那么每年都会按照排名发放劳酬,就算排名垫底,也可以获得支撑一家人一年的钱粮,对于不少出身贫寒的人来说,这无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对于已经上榜加入云岳宗的人来说,更会促使他们更加卖力地为云岳宗办事或削弱他国力量。

灭字榜是个例外。显而易见,只要击杀灭字榜上的人和其他榜上没有加入云岳宗的人,就可以积累自己的人头数,其实人头数并不难积累,只要你能击杀灭字榜上其他排名的竞争者,你的战绩中不光可以加上他的人头,也会加上他所夺走的生命数,所以越来越离谱。

日积月累加上前人留下的人头数,排名靠前的人数据高的吓人,不过这些人容易出现自相残杀的状况,不过云岳宗也本来就不喜欢杀气戾气太重的人,所以自然而然不会接受他们,而是作为鼓励,不需要加入云岳宗直接按照排名发放奖励。

统字榜上的人一开始基本云岳宗是捞不过去的,多是自己人。上面多为国家的朝廷重臣,当然也有声名远扬的侠客,按照他们为自己国家所做出的的贡献而排名,这给那些国家的君主带来了参考数据,但也给现在立国的云岳带来了好处——

促使灭字榜的人去除掉统字榜上的人来获得人头,一来可以削弱这些国家的国力,二来可以迫使一些能人贤士加入云岳一谋求庇护,增加自己的国力。

奇字榜便是论出身的罕见了,有些人天生奇筋异脉,只要在十岁前被家里人送到云岳宗宗主处接受评定,如果一但云岳宗宗主确认了他的奇特,便会在榜上添名,收之为徒,促使了不少先天优势的武者加入。

离祝融和凌玉沙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分别为奇字榜上的第二和第三,因为他们身体中的内力一人至阴,一人至阳,用一些奇特的功法就可以催动内力涌动,和自然一样,形成冰火之气,借助这特制的兵器,他们可以把冰火之气各自导入自己的兵器之中,造成更大的杀伤,甚至防不胜防。

医字榜是很难进入和上升的,因为江湖上把各种奇难杂症的治疗难度按等级划分,云岳宗借住这套准则,给医者们排名,年老经验丰富的医者多排名在前,有些病症,是要经验积累的,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医者,就算你再拼个头破血流,也琢磨不出来救治的方法。但是有意思的是,这些医者都是莫名其妙发现自己上榜发现自己排名身高,就连是谁把他们救治成功病人的传闻传出去他也不从而知。

郑卓到现在为止,都没上过榜,不过不是因为实力原因,而是因为他对任何一个榜都没有兴趣,杀人只是为了报仇,更没有步入仕途的心。

郑卓把背后的剑鞘赶忙扔在了地上,看着其缓慢结成冰疙瘩。

“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我是谁的?”郑卓带着一些兴趣问道,其实说二人虽然把郑卓叫做师叔,但是其实也不过是因为郑卓的大师姐李傅萍岁数比他高不少,导致收的徒弟和郑卓一般大小,眼前二人如果论年龄,其实和郑卓是同一辈人,加之先天的优势,面对郑卓并不慌张。

“哟,杀了我云岳宗统字榜好几位大人了,又在各个国家兴风作浪,除了师叔你,还有谁呀?”凌玉沙娇柔地笑道,但是这笑声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低了许多,那些忍者还好,袁一凡的卫兵甚至有些发抖。

“代我向我亲爱的亲爱的李师姐和吴师兄问好,就说我迫不及待撕开他们的胸膛,我也就安静了。”

离祝融笑了笑,“师叔,恕难从命,您还是自己去和师父解释清楚吧,她也很想你呢!”

凌玉沙突然咳嗽了几下,显得有些虚弱,冰冷的实体之气也渐渐褪去了。“你先上,我的冰气刚才发散完了,需要凝聚,我先带着袁一凡撤走。”凌玉沙说道。

离祝融点了点头,拿出背后的大刀,刀上那火焰的花纹似乎活了起来,成为真正的蓝色火焰,旁边拒马燃气的熊熊烈火和其相比就如腐草荧光,原本寒冷的空气,似乎又炙热了起来。

“袁一凡的剑法是你们传的吧?”郑卓问道。

“是,但是可笑的是他连自己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离祝融也笑了笑,看着被凌玉沙背走的袁一凡,“统字榜第八名,本来想好好培养,没想到这么冥顽不灵,就算这样师叔也不能就这么杀了他,不然我们不就是白费力气了吗?”

“如果你要挡我,那我也验一验你的成色。”郑卓说着,举起了长剑。周围的忍者应郑卓的示意,也都撤走了。

郑卓嘴角往上一挑,“不过,你真的以为她能顺利带着袁一凡溜走吗?”

与此同时,渐渐败退的袁军开始撤离,兰琰想追上去,但是被魏毅拦住了,“穷寇莫追,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兴德郡除了我们所在的主城兴德城以外其它县城村庄还没有收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兰琰叹了口气,“只要能守住这座城,救下一城的百姓,我们也没算白来一趟。”

“救下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杀死袁一凡是之后的事。”王壬屿带着走进魏毅和郭驷卿在城外搭建的帅帐,“多谢各位相救之恩!”

“别别别!”郭驷卿赶忙把他扶起来了,“英雄所见略同,多亏王太守,才能坚持到我们到来!”

“呃…属下只是守将,不是太守,太守大人和督使大人都跑了…”

“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一回鑫渠就向王兄禀告,让那个太守抬夜香去吧!”郭驷卿愤怒地叫着,“当然,也会把你的功劳如实上报。”

“我呢?我率领着赤司重骑和一千轻骑兵第一个奔过来援助,就没点功劳吗?”魏毅把手一摊。

“你…要点脸吧,不是合适的买卖你怎么可能来帮?”郭驷卿无奈地看了看魏毅。

“什么买卖?”王壬屿一头雾水。

“咳咳…说来话长。”杨墨咳嗽两下,看着明泽。

“澈王殿下…”一名身披重甲的卫兵走进帐内,“远处的山顶上火光通明,似乎是有战斗。”

“我们的人吗?”魏毅抢先问道。

“我们清点过部队,没有任何一支编队被调遣离开。”

“那是我家大人。”明泽点明道。“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已经得手了。”

“郑…千叶大人在上面吗?”兰琰急切地问道。

“是…但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现在上去可能只会拖后腿。”

“我拖后腿?”魏毅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好歹也是统字榜第三位。”

“不要把云岳那帮盗匪给的名誉天天挂在嘴边。”郭驷卿瞪了他一眼。

“呵,我上榜我光荣,你难道没上榜?”魏毅更看着陌生人一样好奇地打量着郭驷卿,“没想到澈王殿下是如此性情之人呀。”

等到明泽窜进帐内,大家才发现他刚才已经出去过一次了,他表情有些沉重,“计划有变,刚才我们的人用信号示警,看样子袁一凡有帮手。”

“那怎么办?”杨墨有些犹豫,“是鬼斧怀吗?那可是灭字榜第二十三名呀,不会是他出手了…”

“他已经死了。”王壬屿淡淡地说了一句,唯独月泽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感到吃惊,“被我手下新收入的一个年少的卫兵杀死了。”

杨墨大惊失色道:“啊?那可太…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已经把他的功劳宣布给了城内所有的百姓了,他们一齐为他欢呼。”

除了兰琰,其余人同时高呼:“完了!”

“为什么?”兰琰和王壬屿同事问。

“兰小姐有所不知,云岳灭字榜的规矩…”明泽解释了一番,然后说道,“那小子现在继承了鬼斧怀的人头,只要被云岳知道,就会排上了大概第二十三名…”

“那…他不是也会被当成其他灭字榜高手的追杀目标?”

王壬屿道:“但是,我们当时的确发现是他杀死的鬼斧怀…”

“是…”魏毅神情凝重,“肯定不是他动的手…至少有人暗中相助,不会是你家大人吧?”

“正是。”明泽点点头。

与此同时,王杉穿着影卫的战衣挡住了凌玉沙的去路。

“天杀的影卫!不想死的话!给我让开!”凌玉沙看着眼前挡住前路的黑影,那黑影带着一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面具以及穿着一身黑衣,凌玉沙作为云岳宗的人,当然知道赤司影卫的存在。

“呵,这么年轻口气还不小。”王杉活动了下手臂和腿部,觉得有些别扭,“要不是郑卓那个混蛋要求我,我也不会穿这种身见不得人的衣服。不过这么久没穿过影卫的战衣了,有些生疏,就拿你来当适应训练吧。”

凌玉沙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至阴之力还没凝聚好,便想再拖一会时间,到时候,在这西北寒冷的冬天,就会成为她的主场。“你不是影卫吧?我杀死的影卫一个个都像木头一样,很少会有人有你这么多废话的。”

“那么,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区别。再给你看个别的…”王杉撩起影卫贴身的长衣,凌玉沙这次是真的被镇住了,就差把眼睛瞪出来了。

“你…你耍我!?”凌玉沙愤怒地看着原本影卫放暗器的地方被一根根筷子取代,认为眼前这个人只是个流氓,根本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影卫,“你个混账东西,到底是谁?”

“小姑娘家不要说话这么急,我真的曾经是那帮混蛋里的一员。”王杉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曾经?你从哪里来的勇气把他们比作混蛋?这么厚颜无耻?”

“你认为那群家伙比我强?”王杉面具下的脸一沉。

凌玉沙笑道,“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快点让开!”

突然,王杉一个暴步接一个滑步闪到凌玉沙下盘,直攻下路,凌玉沙扶着神情恍惚的袁一凡,来不及躲闪,被狠狠踹到了膝盖骨,虽然有轻甲保护,但是依旧收到了不小的伤害,痛苦地半蹲下来。

等凌玉沙抬起头来,看到一根筷子正直矗矗指着她略发蓝色瞬间紧缩的眼眸,才感觉到了自己轻敌带给自己灾难性的后果。

“你还有三秒钟改变你的看法…”王杉冷冷地说,“那帮没有感情的…人,连混蛋都不配叫。”

“哼。”凌玉沙另一只腿往后一蹬,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躺倒,王杉见一步追不上,便用另一只手充满内力上去和凌玉沙对掌。

凌玉沙刚刚凝聚的内息瞬间被打崩,躺下的地方直接向下凹陷了几公分,但是王杉也往后一退,虽然他赢在了内力上,但是他也自己叫苦。

“你这是什么阴毒的功夫?”王杉打着冷战退后,摸着自己刚刚対掌的手。

凌玉沙吐出一大口鲜血,狼狈中得意地笑道:“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提醒你一句,我现在是没力气反抗你,你要杀我我认,但是不想被冻成冰块的话,还是赶紧运功调息为好。”

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来,凌玉沙刚想起来反抗,但是发现那正是离祝融,便缓下一口气。

但是见离祝融也是一脸狼狈,喊道:“师妹!快走!我把师叔困住了一时半刻,但他可能马上就会追过来!”

凌玉沙艰难爬起来,托起沉重的袁一凡,三人继续赶路。

郑卓用内力抵着身上浑身燃烧的火焰,慢慢化解着这些假火,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他也被蒙蔽了双眼,为正处下风的离祝融逃跑赢得了宝贵时间。

郑卓带着火焰四处漫步,周围袁一凡的卫兵吓得赶忙往后撤,躲在军帐后或者树林后看着这奇观,当他们发现郑卓把身上的火突然一下熄灭并且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还有人因为太过惊讶咳嗽了几下。

郑卓瞪了周围的人一眼,“该缴械的缴械,山下赤司军马上就上来了。”

说完郑卓一路快跑,他的轻功并不好,以往他追击目标都是靠着明泽或者月咏追上去拖住敌人,但是这次他为了把他那脑残表弟安置好派出了他最得力的手下,加上这变故,除非对方站在原地不动,他也许能追得上。

“呵,你也失手了?”王杉在原地打坐调息,刚刚把寒气逼出体内,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郑卓。

“你呢?不也一样?”郑卓冷笑两下,“衣服可还合身?”

“这又不是我的衣服,适应就鬼了。”王杉站起来,“这是我杀死的那个影卫的衣服吧,护心镜上那个洞都没修好。”王杉把面具扔在地上,“这破烂打发谁呢?”

“算了…计划有失,再追下去也没有结果,我放信号弹了?”郑卓拿出一个小筒,指着天上。

“随便你。”王杉又瘫坐在地,放出信号弹后,两人疲惫地找了块大石头,肩膀靠着肩膀坐在一起。

“其实,我感觉你穿着影卫的衣服挺和你气质的。”郑卓说着闲话。

“滚…”

“反应这么激烈?”郑卓好奇地挑起眉毛。“影卫杀了你全家?什么仇什么怨?”

“这你不需要了解。”王杉低下了头,“比那还痛…”

郑卓自讨没趣的说道:“我难得找除了明泽以外的人开玩笑,没想到你是这种反应。”

“为什么找我开玩笑?”

郑卓用开着玩笑的语气和开玩笑般的眼神看着王杉,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我没见过这么卖朋友的…”王杉又撩起战衣指着破烂护心镜。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爽朗地笑了起来,山上不少野生动物听到如此洪亮的笑声,都和见了鬼一样四散逃开,直到二人被接走,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