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我就是一朵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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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河无情

晚上十点。东苹正在赶一篇关于对外汉语教学的文章。忽然想到某个笔记上有个数据应该可以使用,于是翻箱倒柜,一本一本地找。忽然一个小本本掉了下来,是一本旧通讯录。东苹顺手翻了翻,看到了一个名字:江河。她的前男友。一时间很多心绪涌上心头。他现在怎么样了?十七年了。这个电话号码还能用吗?东苹坐回桌旁,犹豫了很久。终于,打开微信,输入号码,搜寻,他出现了。头像上的他,脱去了当年的稚气,成熟了很多。加还是不加?加吧,做不成夫妻,总还是朋友吧。

你好。我是东苹。添加好友信息发了出去。

“叮”的一声,江河回复了:苹苹,还好吗?

东苹着实吓了一跳,看看表,现在中国应该是早上五点。他已经起床了?还是被自己的信息吵醒了?东苹有些内疚。

是阿姨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的吗?

东苹想说不是,但改了主意。是。

我去看过阿姨。

我知道。我妈告诉我了。谢谢你去看她。

阿姨身体怎么样?

糖尿病,其他的都还好。

苹苹,我想你。我有好多事情想告诉你。

东苹沉默了。没有回答。其实,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迅速地翻看了一下江河的朋友圈,知道他也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很小,不知道是结婚结得晚,还是要孩子要得晚。还有,他的妻子,年轻漂亮。

江河是东苹在北京时的男朋友。那天,好朋友桌子给她打电话,要她配她去跟一个男性网友见面。她去了,给桌子壮胆去了。因为不是自己相亲,于是便无所顾忌。桌子明显地有些放不开,为了调节气氛,东苹有说有笑。见面结束了,桌子感觉这个男生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好,东苹知道,这男生有些白面书生,缺少点阳刚之气。但不管怎样,东苹觉得自己够义气,给朋友的忙帮得挺圆满。这个男生就是江河。

后来春节,桌子要回内蒙。东苹去送她。谁知江河也去了。江河非常贴心地帮桌子把行李搬上火车,后来桌子告诉东苹,就是在那一刻桌子心动了。但那是后来的事,如果桌子早点告诉她,江河无论如何不可能成为她的男友。

把桌子送走,江河提议去对面喝杯茶,那时茶厅要比咖啡厅流行。东苹答应了。不记得都聊了些什么,反正天南海北,应该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事儿。临走,江河提议打车送她回家。

噢,我没有家,就是跟几个考研的女孩挤在一个宿舍。东苹淡淡地说。本来东苹孤身一人来到北京,是跟桌子住在一起的。桌子的痴心前男友给他供着一套一居室,有厨卫,两女孩挤在一起挺好。后来桌子的表弟来北京找表姐,三个人挤在一起便不太方便了,东苹就搬出去了。说是搬出去,其实,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一开始住在一间地下室,后来慢慢地找到了这个考研宿舍。那时自己在央视工作,白天出去穿得像个人样,谁也想不到回来竟然蜗居在这么个地方。东苹的家境不是不好,只是父亲早逝,为了不给母亲增添负担,自己从大学起就习惯了不在向母亲要钱,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到了北京,没想到住宿这么贵,为了省钱,是的,要省钱,因为自己心里立下志向,拿到的工资存起来,一到一万,就寄回去给妈妈。所以,即便自己的吃住极其简陋,但每三四个月就一定会有一万块寄回家里。她的妈妈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一万块打回去之后,东苹自己就真的所剩无几了。这些话是不能告诉妈妈的,因为在妈妈眼里,她是带着光环的。

那天东苹拒绝了江河送她回去。

后来,桌子打来电话,说江河跟自己要她的电话号码,说江河真正看上的不是桌子,而是东苹。桌子没有说别的,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压根儿就没看上江河,根本不在乎江河喜欢的是谁。

东苹有些不可思议,说实话,江河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江河,他看上去太文弱了。

再后来,江河坚持不懈地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一天,江河成功地把东苹约出去吃饭了。

再后来,直到有一天,江河把东苹从宿舍里叫出来,告诉东苹自己帮她租了一间屋子,要她立刻搬出来。

出于好奇,东苹去看了那屋子。那是一家老北京自己住的顶层复式,夫妻俩和两个儿子住底层,上面那层空着出租。屋内干净整洁,光线亮堂,有单独的厨卫。东苹很喜欢。那时东苹已经离开了央视,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工作。薪水稍微高了些。东苹想搬出来住在这个顶层也不错,重要的是,安全。那个北京阿姨忙着介绍这儿介绍那儿,很开心,她说,姑娘,这里真不错,都可以给你们做新房了。东苹笑了,也没多做解释,看都没看江河一眼,怕那小子在一旁自行得意。

就这样,东苹从女生宿舍搬了出来。搬家那天江河自然也在。那天晚上,江河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东苹想着这一路江河对自己的照顾关心,想着自己的辛苦孤独,也便没多说什么。既然郎有情,那就不妨接受吧。于是,两人正式成了男女朋友。

这消息极大地刺激了桌子,桌子说自己是喜欢江河的,东苹抢走了好朋友的男朋友。东苹只是不解地问,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桌子和东苹的友谊开始出现了裂痕。

跟江河,算什么呢?未婚同居?还是试婚?带江河回老家看过一次妈妈,妈妈姐姐妹妹也都还满意。她和江河,也很快进入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

有一天,江河回来得很晚,她打电话过去,听到了音乐和女人的声音。那天,江河回来后,他们大吵了一顿,东苹扔掉了江河的手机。

再后来,江河开始换工作,他要到上海去。东苹知道,两人缘分已尽,什么也没说,把他送上了去上海的火车。回来后,东苹大哭了一场,给桌子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跟江河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