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未可得安然
67809800000005

第5章 欣欣大人

我被傻小子扔在了房间里,接近一整天,下午时候,北京的天空下了雨,阴阴的天空布满积聚的云层,压迫的阳光毫无光彩,我很矜持的没有躺到主人的大床上,浅层原因是它太干净,干净到令一贯随性的我心虚,深层原因则是我不敢在他不在的时候闻到他的味道,那只会让我更加想念。

窗外雨声淅沥,窗缝里透过湿漉漉的水汽,经过以零食为媒介的感情培养,布袋子已经完全倒戈向我,现在正懒洋洋的躺在我的膝盖上打着呼噜,我的手指在它绒绒的毛里穿插,我不知道我等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我并不急。

雨声滴答,淅淅沥沥的落在窗户外,链接成水流,顺着管道进入他该去向的归宿,房间里散发着一种潮湿日久的发霉味道,我躺在沙发上,顺着布袋子的短毛,思绪天马行空。

太多人对欣欣有误解了,他其实并不是个很和善的男孩子,他的坏是蔫蔫儿的,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譬如他会把他爸爸的衣服挂在高高的树梢上,然后摔碎了一块板砖在地上写字,文风诸如这样。

“您的衣服不见了,您发现了吗一一是妞妞干的。”

天色幽暗,玻璃门掩映着他细瘦的背影,打火机咔哒一响,尼古丁的味道传来,隔也隔不断,我从沙发上的衣服堆里爬出来,睡眼惺忪,布袋子摇晃着长尾巴大摇大摆的从我面前路过,我懒懒的用手背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向那边发出求救信号。

“我饿了。”

“泡面在桌子上。”欣欣仍旧背身对着我,黑色外套搭放在栏杆上,身上只穿了白T,染了一些夜色里的荒凉,指间里闪动着一个光点,衬托着他的生动,我将目光从光点移向屋子里唯一存在的简陋桌子上,一张满满当当的垒着一堆口味各异的泡面的桌子。

好歹我也是远来的客人,辛辛苦苦到这里来,枯坐了一下午不说,连晚饭都得用泡面充饥,真的是……

我乖乖捡起一盒泡面,乖乖用热水泡好,乖乖等着。

尼古丁的味道散尽,男人走进来,像是被泡面的香味呛到了味蕾,他深呼吸,然后诞笑着向我:“分我一口!”

我慌张捧起,“才不要!”

他耸耸肩,也不再挣扎,一屁股窝在那张宽大的老爷椅上,抱起布袋子就是一顿撸,直撸到布袋子哼哼唧唧的表达不满,他方肯放过它,我的眼角扫过他胳膊上几道白色的印记,明显是有些日子之前的猫爪印,回过头来将方便面咽进喉咙里,似乎无意。

“以后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停顿了一下,我深深的鄙视道:“这么大人了和一只猫打架,也不嫌丢人!”

欣欣愣了一下,然后顷刻间炸起了背毛,“负伤的可是我好吗?”

他抢上前来,夺过我手里的面桶,咕咚咕咚的饮尽,然后怡然的抹抹嘴,亮晶晶的狗眼睛再度眯缝成了一条缝隙,他向着我笑,似乎终于打开了积郁的心结。

“我们出去吃!”他利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