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许安安像是吃错了药,一上来就不给我好脸色。
我想了想,还是把这口气先忍下去,夏平已经和室友闹翻了,我也别吃了这个亏,谁叫我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呢。
自己趴到床铺上去,把夏平的手提电脑找出来搁在床上打开看。
这小子现在在打传奇,我没兴趣,我喜欢帝国时代,永远的占领与侵略。
“哟,原来你也喜欢地图战呀?”那个身手麻利的女孩子走过来,弯腰在我旁边看电脑屏:“我也常玩帝国时代,特别喜欢抢矿区和羊群。”
我看她一眼,从这个角度看,她长得根本不像萧瑟,可她们原本就是一个类型的女孩子,长头发,大眼睛,高佻而活泼。
“我叫纪芸。”她自我介绍:“那是许安安和杜雅玉,我和杜雅玉一个班,而许安安和你是同一个班的。”
“是吗?”我不很记得她,开学了这么久,我从来不去看班里有什么人。
“她怎么会记得我呀?”果然,许安安又发冷枪了,她其实人长得挺清秀的,可偏偏做出一副高傲的表情:“人家只和高年纪的男生混,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
今天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我始终不吭声,甘心做聋子。
“许安安你嘴真臭。”纪芸白她一眼:“季同学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这个寝室的人说话本来就是这样颠三倒四的,既热闹又不拘束。”
她可算真会说话,人又热心,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讨人嫌,我再不高兴,也只好‘嗯’了一声。
“以后大家是一个寝室了,都要互帮互助才行。”她笑吟吟地看了眼许安安,带着责备,后者居然服服帖帖地闭上了嘴。
我发觉这个纪芸不简单,完全是一个力挽狂澜型的宣传人才,她也许没有萧瑟的泼辣务实,但办事作风聪明果断,看来在这个寝室里,大多数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虽然不习惯,我还是渐渐融入到这种标准式的大学生活,私人空间狭小而局促,身边每天挤满了人,连洗个脸都有人在旁边欣赏。
几天下来,室友们的面目日渐昭然,纪芸热情活泼,但光起火来六亲不认;比起她,许安安是外强中干,表面的骄傲,欺软怕硬的货色;而杜雅玉,纯粹一贪吃的胖子,有着所有胖子的懒散、粗心和贪心,她又特别爱打听传播各路小道消息,晚上关了灯后,像讲故事一样说得头头是道。
“络络你知道学校最帅的男生是谁吗?”她最喜欢粘着我,把她所认为的紧要内幕一一报出来。
“不知道。”
“是四班的尹克容!”她含着气不以为然地睨我,像是我有多么木知木觉,竟然连这样的重要事情也不晓得。
“哦。”我正在翻看夏平的国家地埋杂志,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闲聊。
“那你知道全校最漂亮的女生是谁?”
“是纪芸吧?”这次我学乖了,绝对不说不知道。
“哪里呀?”她还是不满意:“纪芸怎么能和一班的秦嫣比,人家是大美女,纪芸顶多是小美人。”
“嗯。”
“那络络你知道不知道尹克容喜欢谁呀?”
“不会是你吧!”我被她缠得很烦。
“唉哟,络络你真坏。”她突然‘咯咯’大笑,手舞足蹈,‘啪啪啪’地打得我避之不及:“尹克容怎么会喜欢我啦,他当然是喜欢秦嫣罗。”
“哦。”我一个劲的咧嘴,摸了摸手背上被她打出的红印,火辣辣地疼。
“络络你知道不知道秦嫣喜欢谁呀?”
我几乎要吐血,她真是锲而不舍,估计这个问题也混不过去,只好苦笑,说:“不会是夏平吧?”
“不是。”她摇头,总算这次没扑过来:“不过也差不太远了,秦嫣喜欢杨名呢。”
“是吧。”我不奇怪,略有耳闻,杨名这小子平时确实很醒目。
“那络络。”她竟然还没完,还要问。
我忙合上杂志,抢上去先发制人:“雅玉你想不想吃巧克力蛋糕?”
“好耶!”她一下子跳起来,差点把我的床蹦翻掉。
“你等我,我去去就来。”我把杂志卷起来,乘机往外溜。每天晚上七点,杜雅玉会准时上网聊天,只要挨过了那个时限就好。
我带着杂志去图书馆,学校里的自习课堂总是挤满人,我比较中意图书馆,虽然路程远点,可是人少,安静。
半路上,冤家路窄,竟然遇到杨名一伙人。
老远看到他们走过来,我就知道事情要糟,那次打架后我们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走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小心眼,会不会乘我落了单欺负人,心里吃惊不安,表面还得装作若无其事,昂首挺胸地走过去。
到了面前,他果然使怪,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朝右。
我无奈,只好停下来,对他说:“杨名你真行,这种社戏里花花太岁调戏良家妇女的腔调居然也做得活灵活现,是不是接下来你就要捏我下巴了?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拜托你能不能化繁为简,干脆直接上来抢人吧。”
“哈……”。身后的一帮兄弟立马仰天狂笑,其中一个还不住拍他的肩膀:“这妞好辣,杨名你悠着点。”
“哼!”我瞪了那小子一眼,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很想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辣手辣脚。
“好了,你们让条道出来。”杨名也笑:“我要和她单独聊聊。”
“喝!”那群混蛋又是爆笑,眉来眼去的交换着暧昧的信息:“好好干!兄弟们不在这碍你的事了。”
他们大摇大摆地从我身边走过去,又纷纷回过头来不怀好意的打量我。
“看什么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心里转的是什么歪脑筋,冷笑:“想不通他怎么会看上我的吧?告诉你们,这只有一个原因——他……贱。”
后面的话没说完,杨名突然一把拉住我手,把我拖到一边去了。
“你有神经病呀。”我奋力把手从他的魔掌里挣脱出来:“我警告你杨名,别动心动脚的,小心我踹死你。”这话可不是凭空吓唬他,萧瑟曾经教会我女子防身术,只要找准地方,一脚下去包管他翻着白眼半命呜呼。
“好,好。”他半举起双手示意我放松:“我不碰你,季缨络,我们是不是有些误会?”
“不可能!”我说:“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误会?我们之间根本什么屁事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他好笑:“从第一次说话时起,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瞧。”
哟,这次他来软的了,我仔细想了想,果然是这样,这小子挺倒霉的,每次见面时我的心情都不好,净给我当出气筒用了。
“谁有空恨你,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说:“是你自己没事老在我面前晃吧,喂,我就这么张臭脸,觉得不满意就不看呗,干嘛老缠住我不放呀?”
“你猜呢?”他坏坏地笑,眨了眨眼,跟我抛媚眼。
可惜,这套不管用,有时候我特别的冷血冷心冷肚肠,夏平老说我是一神经怪胎,认住死理不罢休的主!
“我没兴趣。”我抱起手,没事人一样:“麻烦你能不能让开些,我要去图书馆。”
“嘿,你还真横呀,看来你对夏平是死心塌地了。”他终于笑不出来:“真是的,上次你们都出去旅馆开房间了,你们是一块长大的吧,青梅竹马感情浓厚哟!”
“当然罗!”我这人就最见不得有人和我来真的,别人当真了我就要比他还认真,没有的东西我都能都弄到事实去。
“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还在当中瞎渗和干什么?”我用话气他:“杨名你别在一颗树上把自己吊死,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园子里,知道我们那管干这种事的人叫什么?寿头加二百五!”
他大怒:“你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