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小子现在和夏平是一个寝室,还真不能把他逼急了,念头一转,马上堆出满脸笑花:“我怎么会骂你,我这是替你不值,真的,其实我没什么好,长得一般,脾气坏,又老是给脸不要脸。”
“啊。”态度前后转变这么大,他果然吃惊:“怎么突然这么自卑了?季缨络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靠!我真想翻白眼,为什么每次我低声下气人家都不肯相信?难道我真不是温柔可爱的料?
“你有什么可以给我谋划的?”我瞪他:“无冤无仇的,我也不想和你搞得那么僵,咱们能不能化解一下,以后别弄得像乌鸡眼一样,大家都是在这里混的,闹翻了不好看。”
“是吗?”他眼睛骨碌碌地向我转了一遍,突然一拍脑袋:“哈,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动夏平吧,啧啧啧,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哟,你是怕那小子吃亏!”
他倒不笨,我瘪了气,对于这号软硬不吃的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往死里整,绝对是个玩命斗狠的好材料,可是当中卡了个夏平,打老鼠怕伤了玉瓶儿,手脚伸展不开,我那个郁闷哟。
“其实你说的也对。”他突然软了下来:“何必呢,咱们吵也吵过了,打也打过了,大家都得不到好处,不如平和一些,说不定这么好好相处一段日子,你会发现我和夏平谁更适合你也说不定。”
臭小子想得美,我肚子里骂,表面却在同意:“是呀,这倒是个好办法。”
“那现在我就陪你去图书馆。”他笑:“在公众场合里和平地出现,不就是个最好的开端。”
“不错。”我点头:“不过你能不能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去学校大门旁的面包坊给我买块巧克力蛋糕。”我一边说一边咽了口口水,这几天我简直是穷出鸟来了,和爸爸的冷战不知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再下去大概连零食都要戒掉了。
“没问题。”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你先去图书馆,我等会帮你带来。”
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这么笨呀,勇夺不如智取,何必一上来跟他翻脸打架,其实我应该可着劲地用他,榨他,‘作’他,时间长了,等他明白我有多难伺候,他肯定会自已先跑人的。
晚上,我哼着小曲带着蛋糕回了寝室,杨名真大方,他竟然买了整整一盒十二寸的巧克力粟子蛋糕,足够我们一个寝室四个人吃上三天的了。
“哇!缨络,我爱死你了!”杜雅玉冲上来给了我个大拥抱,纪芸立刻去找水果刀。
“慢慢吃,没有人和你们抢的。”我挥指间豪情满怀,有帅哥在后面跟着顶着供着的感觉真好。
“缨络你是和杨名一块回来的吧。”许安安拖着她的阴阳怪腔:“你真行呀,在夏平和杨名两个人中间轮流玩,两边都捞好处。”
“你不吃?”我只问她这一句:“什么力气都不要你出,光拿好处的事你都不干?许安安你可真有贞节观念,你才是最行的,饿死是小,失节为大?”
“哼!”她脸色‘刷’地发青,本来已经伸手去拿蛋糕,这下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前伸还是后缩。
就凭她也想跟我斗嘴?我冷笑,前几天是让着她,新人不和老人争,谁知道她倒来了劲了,不顶她几句估计不会明白我有多厉害。
“好了好了。”纪芸推我:“你们两个人都有病呀,抬头不见低头见,干嘛说话这么重。”她切了一块蛋糕放在许安安的碗里:“这个房间我是寝室长,你们都不许耍嘴皮子。”
每个地方大概都应该有这样的一种人,他们长袖善舞,具良好的协调指挥管理才能。
有了纪芸的这番话,许安安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捧着我的蛋糕,满脸愤愤地吃了。
“络络你真是个宝贝!”杜雅玉幸福地埋首于香甜蛋糕中,嘴边的奶油一塌糊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人追真是太好了,而且还是两个帅哥耶,我好羡慕你的,络络你千万一个也别放走呀。”
“是吗。”我倒觉得她没心没肺,完全没有贞节观念。
“胡说八道。”纪芸白了杜雅玉一眼:“缨络这蛋糕我们吃了,主意还要你自己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脚踏两条船的日子后患无穷。”
“嗯。”我看她一眼,果然是个有主见的人。
消息传得很快,第二天中午,夏平就知道了这事。
“你在和杨名谈恋爱?”他侧头看着我:“昨天有人看到你们一齐去图书馆,他还送你礼物?”
谁这么多嘴多舌的呀,我立刻转头去看王兴荣,这小子安静得反常,一边低头努力地往嘴里扒饭,一边耳朵却竖得老高,肯定是他散布的谣言,错不了。
“没有的事。”不知怎么的,我不敢面对夏平的眼神,实在认真到尖利:“我不过是和他讲和了,蛋糕是他向我赔礼道歉用的。”
“真的?”他哪里肯相信:“他会这么好商量?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真的没什么,其实他人还可以,挺容易沟通的。”我无奈,要在一个熟悉你的人面前撒谎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夏平你也知道,我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他怎么会真喜欢上我,他不过是为了赌口气而已,昨天我们把这个情况大致聊了聊,大家都表示愿意各自退一步。”
“怎么叫各自退一步?”他果然英明,一下子听出里面的门道。
“嗯……就是以后……在公众场,呃……和他和平共处。”我说得吞吞吐吐,奇怪,怎么有些心虚相?
“那还是要和他谈恋爱罗。”他沉着脸:“络络你又不是搞公关的,干么把话说得这么有技巧性。”
“你也不是新闻系的,干嘛把事情搞得这么黑白分明?”我忍不住反驳他:“我说不是谈恋爱就不是,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真以为你是我老子!”
“砰。”他突然站起来,撂下碗就走。
“怎么回事?”我摸不着头脑,这小子吃错什么药了?向来只有我甩袖子走人,现在他居然也玩起了这手。
“喂,你不吃饭啦?”我在他后面大叫:“夏平!你得了失心疯啦!给我死回来!”
旁边饭桌上的男女全部往我们这边看,兄弟们则像被人施了法术变成了傻子,低着头只看眼前的饭碗,桌角的王兴荣抱着饭菜想溜。
“回来!”我一肚子火没地方出,马上跳过去揪住他耳朵:“你这混蛋跟他说了什么?是不是你在他面前挑拨离间?王兴荣你小子一张嘴就是老太婆!”
“不关我的事呀!”他惨叫:“我什么也不知道。”
“去死!”我恶狠狠地拧着他耳朵,扭曲成各种形状:“除了你还会有谁?你小子一向碎嘴皮子,要不是你刚才你躲什么!”
“啊……!”他最怕疼,三下五下就立刻忍不住了:“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说……昨天……晚上看到你们……唉哟……手里拿着……唉哟……蛋糕……哇!”
“呸,瞧你这孬样。”我这才停止虐待,拍拍手,朝地下吐口唾沫,一抬头,发觉身边投过来的眼神都很奇怪,众人瞠目结舌,像是看到了鬼,隐隐听到有人小气议论:“这女人……真狠。”
“臭小子,都是你坏了我的名声。”心里一生气,抬腿给了王兴荣一脚。他‘啊’的一声,向前跌了个狗吃屎。
‘啊。'身周又是喧哗,我环扫四处,杨名那帮人也在,他们看得呆住,个个张大了嘴塞得进一个鸭蛋。
“哼。”我甩头径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