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京城。
对九幽冥帝的通缉,我是不能等闲视之的,那家伙是杀手界的无冕之王,他武功如何没人知道,但他同意杀的人,至今还没有人能活下去。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能杀我的杀手存在,但如果是源源不断的攻击,我肯定是自己就要死的,当务之急,要赶快筹一笔钱去杀手行会取消那个通缉。
所以我到京城来,因为还有一个人可能可以帮我。
‘不夜城’,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我低着头走进这里时,这里正是一片的繁华喧嚣,空气中弥漫着美酒、香粉的气息,还有女人的芳香,久违的感觉,象属于我又明显不属于我。
守门人一把揪住我,“喂!干什么的?长没长眼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叫花子能来的地方吗?”
他手上发力,想把我提起来然后扔出去,而我也懒得威胁他。
我抖了抖衣服,这个高我一个头的家伙就翻着滚着滚了开去,撞的旁边的人东倒西歪,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来人哪!这里有人撒野!”一片喧闹声响了起来。
我慢条斯理的走到这栋楼的中央大厅,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向我冲了过来,我真的是不愿意揍他们啊。
象皮球一样弹出去的人躺了一大片,但是仍然有奋不顾身的家伙往上冲,也许是要在他们的主子面前表现吧。可是这真无聊啊。
“住手!”终于有人喝了一声,那些人都停下来了。
“阁下是谁?这里可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又是谁?”他从我身后出现的,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此人很谦恭的道:“在下就是不夜城总管林文生。敢问前辈大名?”
这其实是一种高傲,他一定以为我听了他的号会一跳多高,而事实上我全无表示,“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叫黄宝金出来见我。”
他不怒反笑,“阁下很有胆量,敢一个人到这里捣乱,而且敢直呼老城主的名讳,真是胆大妄为之极了,但是……”他猛的收敛了笑容,厉声道:“你是休想从这里活着出去了!”
一只握着刀的手从我的身后飞来,身边擦过,钉在我面前不远处的红漆大柱子上。
他这一刀很快也很有力度,否则不可能在离开人体后还有这样狠急的势道。
我回过头去看他,心里在想这算不算做错了什么。
这也是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人,现在肩头血流如注,但他还没有晕过去,他咬着牙捂住伤口,但血仍然染红了他大半边衣服,“好!你等着!”
“我会等的,但是我的耐心一向很有限,别让我得等太久。”我说。
这时有一个穿着红缎子劲装的女孩子跳了进来,口里一迭声的叫嚷着:“那个混蛋在哪里?”
她很快就看见了高距在椅子上的我。
她咬牙切齿地向我走来,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走向死亡。
我在她走到我一丈开外的地方就站了起来,如果再等一下给她警告也许就太晚了。
我知道我的身材不算高,不能给人以压倒一切的威势。
好在我所依仗的并非这个。
我站起来,那个女孩就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
我用冰冷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这杀气足以摧毁她这样小女孩的意志,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你这个混蛋杂种………”我好象是估计错误了,她还在骂我,骂出来的话和她的容貌气质不相称,遗憾的是她根本不曾意识到这一点。
“好漂亮的一张脸,砍坏了很可惜啊!”我自顾自的说,女人应该是怕这个。
“畜生!”她看来是克服了我的杀气对她的影响,她出手的速度和她骂人的速度一样快。
尽管一个女流有这么快的身手真真算得上了不得,可惜还是比我慢,如果比对手慢那就再快也全无价值。
捂住肩头的林文生狂吼起来:“你这个魔鬼!”
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愤怒——一个身陷情网的人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爱人受到伤害都会有这种反应。
我剑已还鞘,甚至还在唇边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
我所坐的太师椅已经被砍碎了,但我显然不是太师椅。
穿红缎子劲装,活泼的象一团火一样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楞住,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有两道殷红的血注正往下流下来。
这很残酷,对一个爱美的女性来说,这比杀了她更另她难受吧。
但是我觉得如此会让她成熟一点,这也是成长的代价吧,我也不是庙里念经的和尚。
林文生狂吼着准备向我冲过来拼命,我对他说:“你还不如抹你自己的脖子来得更自在舒服一点。”
林文生没有听我的劝告,他仍然准备拼命。
我不能杀人,尤其不能在这里杀,我并没有忘记我本来是来干什么的。
我一向不会让对手称心如意,所以我一脚踢断他三根肋骨。
这时有人问我,“你是谁?”
我大声回答这个我一生不知回答了多少次的问题:“你不配问我!”
于是这个人不急不燥平静地问,“我不配,那这里有谁配?你应该不是专程来这里捣乱的吧?”
有这样的修养的人不可小视,我心中一凛。
我转身看他时居然也是一个年轻人,衣着很干净,如是而已。
一切这时代时髦的折扇、佩玉他都没有,象很简单的人物。
我说:“我要见的是这里的主人黄宝金!其他的人我都不想说什么。”
年轻人缓缓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你们有阻止我的能力?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到目前还没有杀任何人啊!”
“阁下也许再过几年就能见到他老人家了。”他依然平静异常。
“什么?”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你是谁?”
“在下黄亭远。”年轻人拱手为答,态度非常诚恳,不卑不亢。
“现在这‘不夜城’谁做主?”我问。
“区区在下。”他说。
“既然是这样,你父亲死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我说。
他忧郁的看着我,“他说过很多,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看了一下周围,现在在场的似乎全都是他的人了,我吸了一口气,“我就是霸皇风。”
他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表示,他仍然看着我没有一点表情,“我父亲提起过您。”
我说:“我也相信老黄死前不会不交代的,拿来。”
他仍然忧郁的看着我,“你要什么?”
我伸出手,五指箕张,“我才是这里的主人,黄宝金没有和你说吗?”
黄亭远镇静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你,而且这里也不是任何人的地方。”
在十年前我救过一个人的命,那个人自愿为奴,我却给了他一万两白银打发他到京城去。
他是个极出色的厨子,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硬生生在京城打下了天下。
其间他只给我捎过一封信,要我为他杀一个人,我让龙林去为他解决了那个人。
我从来没指望他什么东西,但他却告诉我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只要我愿意去拿。
我也深信这一点,我相信他不是小人,一般而言,我也很少看错人。
但现在他的儿子不承认?
我“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讨厌骗子,杀一个骗子应该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