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嘎嘎”怪笑,“你们这些垃圾,老爷子没心情杀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去!”说罢,挥手扬出一道半圆状黑色的劲气逼退众人,飞身向外面飘出。
斜刺里猛然杀出两个人影,想把这黑衣老者拦下来,但一错面间,这两个人影就变成了失去控制撒着血被抛飞的尸体。
黑衣老者抓着人夺路而去,竟似视此地如无人之境。
“护花使者?好象你的问题就已经被人解决了啊!”我说。
乍逢突变,这八字胡商人已经按着桌子站了起来,听了我的话恢复了一点神智,“多少钱都行!请你立刻把她救回来!”
这时八字胡身后的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凑上前道:“少爷,放弃吧,从这人的身手来看,好象是魔教的逍遥淫皇的手下争花使布斑,以我们在这里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他们对抗,杀布斑或者不难,惹恼了逍遥淫皇,我怕……”
“我不管!一定要救她!”这八字胡象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叫喊道。
“逍遥淫皇是谁?”我问道。
那师爷很快的回答:“魔教二天王的四大护法之一。”
我立刻象风一样卷了出去,把几个堵在门口的家伙撞的东倒西歪的趴了一地。
在我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追了上去,所以虽然我看不到那个叫布斑的家伙在那里,却可以从前面追赶的人们大致的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逃的。
我的轻功从来就不是使我引以为傲的功夫,现在尤其是如此,我想以轻功而论我大概可以勉强排进三流角色中去,但是托前面锲而不舍的追赶着的朋友的福,我还是到达了目的地,当然更大的可能恐怕是那个老家伙根本没有把后面的人放在眼里,他也不是在逃,只是完成了主人的命令回去复命而已。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座落在山顶上的庄园,看上去就是个城堡,或者可以说象是皇帝的行宫,它的前面是平原,居高临下更凸显主人的气派和不凡之处,如果在中原,由豪强建立这样的城堡有很多,但是在这样附近几乎是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建立的城堡就令人费解,而且维护的费用也肯定是不菲惊人的。
夜晚的城堡上点着无数暗红色的灯笼,让这城堡看上去就象是一头隐匿于黑暗中的洪荒巨兽。
先我到达的十几个人正在一块空阔的地方商议着什么,看来他们是不想轻敌冒进做无谓的牺牲,要商量出一个妥善的万全之策。
“这位朋友,请留步。”有人试图叫住我,一拐一拐的我却从他们面前风一样的卷过。
吊桥没有拉上去,城门口也没有关,我跑在一条宽敞笔直的路上,两边是卫士一样的每隔十丈就有一根两丈多高的石柱子,却没有守卫。
我循着光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大校场里,这里好象正在举行一个篝火晚会,在这里,我终于遇上了阻碍。
远远的一个浑身黑色的人挡在了路当中,背后扬着一把长长的足有一丈多长的长刀。
“来者止步通名!再进一步,杀无赦!”
我对此警告根本无视,如果看门狗的话都要重视,那天下要重视的东西就未免太多了,多的让你应付不过来,而当然事实上却往往是看门狗都是值得重视的。
对方扬刀舞动,刀光闪起,“天地一刀流!”我也凝聚着全身力量奋力拍出一掌,“雷霆万钧!”
两股巨大的力量没有任何花俏的撞击在一起,我冲锋的势头被阻止,而对面那个可怜的家伙整个的变成了一滩飞溅的血泥,伴随着下雨一样的碎刀片向场中倾泻而去。
从招式上说,雷霆万钧破不了天地一刀流,但是我并不是和他比招式。
一个正饮酒中中年人一翻桌子,那桌子飞旋着把所有的碎刀片全收了下来,避免了那些碎刀片乱飞伤及无辜(无辜?)。
“好霸道的掌力!自张永东死后,已经很久没看过有这般威势的撼天掌了。”另外一个客人赞赏道。
“真是粗鲁的人啊。”一个白脸公子模样的家伙摇着扇子道,看那样就是秦岭人妖的同类。
居中主位的是个看上去只有四十许、相貌堂堂、仪表威严的金袍男子,只听他朗声道:“佳客远来,何必去和下人一般见识?良辰美景,高朋满坐,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我喘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篝火熊熊,这里正是一派酒池肉林的****景象,四五十个女人,五六位主客,而只要是女人,就没有几个穿着正经衣服的,颈上带着狗链子、被反绑、吊着跪着的,不一而足。
我冷冷道:“我很忙,我不是来喝酒的。”
刚才出手的那中年人道:“美酒佳人,人生至趣,到逍遥皇兄这聚英城来的人,谁不是为品花弄月而来?逍遥皇兄以慷慨天下闻名,阁下尽可随心所欲,看中了什么人,也绝不必客气。”
我说:“天下人未必都是一个样子,我是来挑战逍遥****的。”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咯咯咯咯!……”各式各样的笑声一起响起,声震耳鼓,如群魔齐舞,不过也显示出在这里的诸人均有不凡的功底。
首席的金袍人笑容一敛,“我已经有二十年没听过这话了,听见你这话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你的胆子倒真是不小,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你这种仇人,请教大名?”
“霸劫。”
“哦,我好象听说过,似乎是绿林盟的一个太上供奉,好象还是什么毒人。逍遥兄,你和绿林盟有过节吗?”一个客人道,看来这江湖传言,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那群狗想高攀我还没那个资格!毒人吗?”逍遥****冷冷一笑,“那怪不得对美人没有反应了,我想把你当人看是错的不轻啊!毒人也会有自己的思想?看来你是无心毒魔的又一个失败的产品了,既然我也算是和无心相识一场,就不能让他的东西在外面丢人现眼!土龙何在?”
响应他的召唤,在黑暗中闪出了一个九尺以上的裸身大汉,光着膀子,精光的头中心留着一撮三角状的黄色硬毛,浑身的皮肤皱打皱,而且表面上布了一层厚厚的绿色黏液,一张脸烂的已经没有鼻子和眉毛,两个大大的眼球几乎都突在外面,本来该是生殖器的地方是些突起的鳞甲,一句话,这东西活象一只大蜥蜴,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毒人!土龙,杀了他!”逍遥****命令道。
怪物狂嚎了一声,飞快的弹起来向我扑来。
“莫管他们,大家继续尽情的玩吧!今日不醉无归!”逍遥****殷勤劝客,已经不当我再存在。
我暗暗叫苦,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二,其一,方才那布斑将莎尔娜提起来的时候,那窈窕玲珑、凹凸有致的身体居然让我也产生一丝冲动,我很重视这种感觉;其二,对与强大对手较量的向往,逍遥****和断魂剑魔同样名列四大护法王之列,他和另外一个家伙应该是守护无面人,如果我打败不了他,又谈何资格去对付黑海神魔和他的两个护法王?
我对我的能力很自信,认为就算不是对手,全身而退也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毒人,也总算理解了为什么江湖中每出现一个毒人,整个江湖的侠义道都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围杀这种人。这种东西的鳞甲,对普通的刀剑来说,应该是刀枪不入的,而且它身上的黏液和血,也肯定对刀剑有极强的腐蚀作用,肉体的坚韧加上黏液的滑溜,神兵利器的作用也会不明显,而普通的内家罡力,基本上对这种东西效果会减半以上,考虑到这种东西本身往往也有强横的内力和邪异的功法(象我的内力就飙升了五倍,而正宗毒人可以上升?)想在内力上胜过它并且撕碎它也基本不可能。
而我面对它的优势在于,我也不怕毒(它更不怕),劣势却非常明显,我身法还没有它快,摆脱不了它的追击,而更大的劣势则是,我是一个剑客,我手里却没有一把剑!
如果我手里有一把稍微锋利,可以称得上精钢剑的宝剑,我都有信心在剑被腐蚀到无锋之前把这个东西切割成五块以上,而我现在手里只有一根破铁条!
这种鸟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隐藏身份和始终保持剑客的能力,那一个更重要?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磨刀不误砍柴功。
而现在的现实是,我堂堂一个剑客,却不得不和一个畜牲死缠烂打,贴身肉博,还并没有胜算,天下最痛苦的事情真莫过于此。
我开始撤退,也没有人试图拦住我,大概谁都知道去拦两个毒人无异于找死。
我且战且退,凭借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小心翼翼的不被那怪物缠住,当我退出城堡,来到开始那一大群人商议的地方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开始那些人已经不见了,我想问他们借一把剑的打算落空。
怪物咆哮着向我不断的扑击,我狼狈的在地上滚动腾挪,不时抽空拍出一掌,给这个怪物增加一点凶性。
还要退吗?你打算退到那里去呢?退回镇子吗?那是唯一的办法?
怪物完全凭借着本能战斗,根本没有招式可言,有时候拙劣,有时候又精妙到不可思议,和这种东西战斗,我觉得我也能够收获一些东西,但是想赢它的话……
长时间的僵持,令我的愤怒与时俱增,在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忍受下去了。
要想胜利,就不能患得患失的指望一点都不付出代价,尽管是个不值得你付出代价的东西,但既然是战斗,就全力以赴的去吧!
我卖了个破绽,让怪物抓住了我的脚,我挥掌震开对方的爪子,用铁条对准怪物的眼睛捅了进去。
铁条贯进了怪物的颅脑中足有三四寸,但是怪物并没有如我所愿的死去,它本能地猛烈地摇摆头部,破解了我势在必得的这一击,它几乎同时的一拳把我的脑袋砸进了泥土里,使我无法使用进一步的连续技,令我陷入了极端不利的境地。
怪物狂嚎着上窜下跳、抓住我的身体不停的左右摔打,也不知道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愤怒还是因为抓住了我而感到非常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