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年不着痕迹地看了那边一眼,身子前倾过桌面,对雅星低声道,“原来你是要当红娘,撮合我和方馥那个女汉子?”
雅星直接夸赞道,“方馥说,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方馥说?”石锦年不敢恭维地骇笑,“她说我缺了3cm,是吧?”
雅星忍不住摇头失笑,“除了你,我还真找不到合适她的男子。”
“你们是两个极端。一个一句话就能把人呛死,一个就这样静坐着流眼泪,也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赏心悦目。”石锦年看着她,风清月朗的一双眼睛,愈加温柔,口气却压不住妒忌,“你怎么会想不开嫁给了钟牧铭?”
雅星深吸一口气,忙转移话题,“这曲《Brolera》你很熟悉吗?”
石锦年抬头看了眼音响的位置,“这是德国竖琴才女LisaLynne弹奏的,在国际上CELTIC竖琴类别里LisaLynne是最顶级的演奏者,她的曲子都是直抵人心深处的。”
雅星略抬高了下巴,望着音响,脑海中忽然萌生一股灵感,明年的发布会,终于有个确定的主题了。音乐,回忆,她和方馥的回忆,馥雅所有人的回忆,时尚圈的复古风潮,将会在这首曲子里,荡气回肠。
心里完全放松下来,她手就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咖啡杯却被对面突然伸过来的大手按住
石锦年直接把咖啡抢过去,“你真是糊涂了,怎么突然喝咖啡?”他这就叫服务生给她端果汁来。
雅星忙解释道,“你没来,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有点无聊,就忽然想尝一杯黑咖啡。”
石锦年挑眉,细看她泪光潋滟的眼睛,“因为钟牧铭喜欢吗?”
“是呀。那人已经过得很辛苦,却还要喝苦药一样的饮品,实在叫人想不通。”
“咖啡只是用来提神的。”石锦年不是看不出,她是在利用这杯咖啡拒绝自己的一番情谊。“你应该打听一下其他他喜欢的食物,去做尝试。”说着,他直接把咖啡灌进自己肚子里,近乎自嘲地笑了笑,“冷了的咖啡,就像失恋的味道,真的很苦。”
雅星被他这举动感动,心口被音乐的一个节拍温柔的震撼,她看着石锦年眉心里掩藏的痛,眼角就又滚出泪来,忙又笑着遮掩自己的失态,“这音乐真的是魔音,方馥让我来和你砍价,我恐怕很难专心在这里保持理智。”
“你不用砍价,我答应过方馥,只要她有法子让你来见我,工程款全免。”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我打算把那些复杂的装饰都删掉,墙面要平整的,隔断墙都做成玻璃的,这样预算应该能节省一点锦年,你知道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石锦年知道她不愿意接受,只得牵就地道,“看样子,工程价能减掉一半了!”
“一半也太多了。”
“你给我一件衬衣和一盒昂贵的增高药,还要删减那么多东西,我说免费,你又不肯”石锦年无奈地叹了口气,“陈雅星,如果你不是这样别扭,你会过得开心很多。”
“锦年,我还是希望知道具体的价格,如果你给我的不真实,我会去其他装饰公司问行情,再赔给你。”雅星诚恳地看着他。
石锦年投降的举手,“好吧,我回去让他们详细的做表格给你看。”
钟牧铭坐在角落里,注意到两人相谈甚欢,相视而笑,再也压不住胸膛里那股酸楚,一阵风似地,直接冲到雅星近前
雅星察觉到身旁有人,侧首看了眼,对上他冷酷的俊颜,欢喜地站起身来,见宁梓然追过来就挽住了钟牧铭的手臂,她突然就笑不出来,溢到唇边的一声亲昵的“老公”也卡在喉咙里。
方馥拜托了锦年就近帮忙盯着钟牧铭和宁梓然,真是收获颇丰呐!
她视线落在石锦年脸上,正看到他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梢。
钟牧铭见她看着石锦年有些恍惚,迅速从宁梓然手中抽了手臂,捏着雅星的下巴,把她转向自己。
“你老公在这边,你看别人做什么?”
雅星看着他的嘴巴,不自然地哽了一下,“我在看你呢!我使劲儿盯着你呢!老公,你长得真好看。”
钟牧铭唇角不自然地一跳,“为什么和陌生男子坐在这里,又是擦眼泪,又是说笑,你们在聊什么?”
雅星没有回答,直接看向宁梓然,“嗨!宁小姐,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喝咖啡?这里的曲子很是煽情哈!”
“是呀!牧铭很喜欢这边,今天难得有空,我陪他多坐会儿,聊聊从前的趣事儿。”宁梓然笑得从容不迫。
钟牧铭皱眉看了眼有些多余的宁梓然,抢言道,“刚才我们和人谈生意,那人刚走,我和梓然正准备回公司,就看到你和陌生人坐在这里有说有笑。”
雅星佯装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周逸呢?怎么没看到他?左膀右臂少了一条哈!”说好的谈生意,竟成二人组约会,好借口。
钟牧铭看出她是在揶揄自己,气结叹了口气,“周逸去拍卖会了,陈豪集团那边,今天要抢一块地皮。”
宁梓然忙撇清,“陈小姐,是你爸打电话叫周逸过去的,说周逸要帮牧铭尽快适应地产行业,应该多学着点。”
钟牧铭见雅星的神色里暴露了几分怆痛,不禁狐疑看了眼宁梓然。宁梓然太回找寻话题,也太会揭雅星的伤疤,显然,她打听过不少事。
“老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和这个陌生男人在这里。”
石锦年坐在沙发上没有挪动,“钟总裁,我和雅星不是陌生人,馥雅在装修办公间,是我们公司负责的。在下石锦年,公司就在马路对面,钟总裁不会从来没有见过吧!”
钟牧铭看向马路对面,就见那边的楼体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锦年装饰。
“装饰公司的老板帮我老婆喝咖啡?”他实在难以维持良好的风度,心里酸涩的感觉翻搅成了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