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红体谅地点点头，“达哥，我先回家了。”
他不喜欢实验室，尤其这栋楼还是专门研究肯达尔源流野兽物种生态的，他现在灵敏的感觉到整栋楼的散发兽味儿的骚动。
“现在还早，要不我们聊聊？”
所谓伸手不摸笑脸人，面前的贤达一脸诚挚，东方红搓了搓手，“那我们边走边聊。”
两人间短暂的安静，东方红眼珠乱转。
贤达打破尴尬的氛围，“红哥，恭喜你啊，没想到你会成为我们科研路上的一员，还是拜了厉害的墨托院士为师。”他是真的没想到，可以说是项目实验体的东方红会出去参与一下机甲主大赛，回来摇身一变就多了个职业，跟他成为了同行。
东方红羞涩地挠着后脑勺，“不值一提啦，我也是稀里糊涂的就多出来了个副业。”
“副业？你不会还要做规划师的工作吧？”
“不、不行吗？”东方红不懂贤达为什么一脸震惊止步，他这个副业院士的学生，完全只是脑子有包的科研怪墨托为了得到他魅惑血来养虫子，找的借口罢了。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从事科研，那可是科研呢！束之高楼赛似明月的科学家啊，前世的他就是个普通到爆的文职白领，这泡实验室里？再给他两辈子都想象不出来。
贤达第一次，认识东方红月余里，他第一次认真地审视面前的应届成人东方红。
“你知道科研院所有多难进？为了成为一名院士、大师的学生，需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才行吗？”
东方红被一改温柔和煦，脸色变得认真严肃的贤达给吓得愣了愣，科研院所难不难进？他不知道，他连分配的工作规划师都没学明白呢。
贤达走在前，徐徐道出：“每年，通过成人礼的新人中有五分之一的人会被系统分配到当地的科研院所，新人实习的第一年是在实验楼外打杂，做着机器人都能做的简单工作。第一年新人完全跨入不了实验楼，有很多的人会在这第一个考验中，选择兼职，把科研院所的打杂当成兼职，选择从事城市维护类的工作。可以说所有的新人，如果没有好运得到前辈的指导点拨，或者是没有坚定走科研路的想法，那么第二年的整年考核，都会被刷掉，成为浪人。”
“浪人？”包分配的工作在实习期会被辞退啊？想想也正常，分配的工作是强制，但是你要没能力做下去，单位也不会养没有利益价值的员工啊。
“浪人，是我人族人生当中永远不能磨灭的污点，这个词呈现在白源中是卡拉利亚，指代桑德拉帝国中卡拉利亚族，万族中最低微的种族，不被我人族认可的种族，就跟比目星上被兽族抛弃的无灵野兽一般，低贱卑微。”
东方红顺着贤达的视线望去，看到实验楼中一处实验室里，泛着冷光的机械臂正在肢解一头吱吱乱动两米多长的渣灰兽。
看着里面惨无人道的实验，畏惧地吞咽，喉咙滑动，耳边贤达沉寂的嗓音仍在继续：
“白源以种族指代的方式告诫我们人族每一位成员，但是没有真的经历之前，所有的成人都不会想到，作为人族骄傲之子，宇宙的安拓者，居然会成为一个卡拉利亚，耻辱！被打上这种耻辱，要想翻身，那就只有开拓星海一条路，选了这条路在没有做到为人族开拓疆域之前，永生不得踏足人族星域。”
“成为了浪人，会被流放吗？和征战星海没有区别吧？”在他看来星海和流放没差别。
东方红天真之语令贤达扶墙而笑，“算了，说得远了，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预约排队花上100万联盟币买《完美之路》这本书，是叶黄上将的自传，从那里面你就能深切了解到，浪人会有什么样的连白源都呈现不了的结果。”
人族的人不想成为浪人，而且还很追求履历，连只挑一人的机甲主大赛都会有几百万人去竞争，为的就是拿到名次后，成人的个人对外履历上显示的那行经历记录。
东方红心下念叨了几遍浪人，要是被辞退了，岂不是要走洗白浪人名称的艰难道路？老实人还是抱紧饭碗吧。
东方红跟着突然安静的贤达走出实验楼，看了一眼之前忽视的门牌‘青鸟野兽活体楼’，唤住贤达疑惑道：“这个实验楼没有项目组名吗？”
“这栋楼属于F区，后勤管理的范围，是专门提供给项目组实验活体的，所以没有B、C、D、E四区的项目组名。”
走在科研所的平坦小道上，贤达说：“红哥，选什么职业，做什么事，都是个人决议。但是，作为你的朋友，再加上老师还挺喜欢你的……”
东方红怪叫一声，“喜欢我？达哥你在开什么吓人的玩笑啊。”那可是不怀好意的科研怪啊！
贤达站定表示真诚，“老师他真的对你挺好的，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我跟了他快两年了，在同期新人中我跟得最久，接触照顾老师的时间算起来也是所有师兄中最久的。我可以从老师的轻微小动作里猜出他想些什么事。”
贤达想了想，“炸山老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惊讶于你是个育儿院失责遗流的实验体，接着就想解剖你，虽然碍于杀那你招惹法庭会很麻烦而放弃了干脆了当的方法，最让我诧异的是，他在取你血的分量上特别的温柔。把人血抽干再恢复的药，我们实验室里备有不少。那些个对你体质的常规测试，一般用仪器一扫就能得出，偏偏老师要让你实体测试一遍。”
想着贤达还笑出声，“我很惊讶于炸山老师对你耐心和温柔，居然没有多威吓你还让我劝你经常来实验室，真的，每次结束送你出来聊天，都是老师吩咐的，不然我一个助理哪能离开老师啊。”
看东方红一脸的不敢苟同，无法理解，贤达拍拍他的肩膀，诚道：“红哥，要知道那头利齐鲁妖鲁加比运到科研所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到老师是怎么对待实验品的。要不是伊泽卡大师临时打赌，我可以说老师可以做到徒手将妖化的鲁加比给生刨了。”
“那还能让鲁加比跑出来？”没这事，他也不会拜墨托为师。
贤达无奈道：“说真的，老师在做试验上面，是绝对的老手，打架完全不行。只要面前的实验体躺着，他能以180个花样解刨出不同形态的分解步骤。”可以说科研人员中的战斗水平平均值低。
东方红眯着眼，嫌弃道：“他还是人吗？一个解刨还整花样！”180个样儿，比108将还凶残。
“啊！我都忘了，老师让我跟你说说基础课呢。解剖就是我们科研人员第一个实操，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提前联系我，我让后勤部给你备一具上好兽体供你第一次解剖。”
一听解剖，东方红赶紧找理由搪塞，“我、我有老师，墨托老师让我先把尤微若给培育出来呢。”赶紧掏出小玻璃皿给积极听老师吩咐的贤达看。
贤达低头皱眉盯着那很小很小的黑点，站直道：“你培育出来了也是要解剖的，在培育期间先锻炼解剖技术呗。”
“墨托才是我的老师。”他要听墨托的，没有说过要解剖，他就不！
贤达耐心地劝着：“炸山老师和墨托院士是同期好朋友，你又在绫长市，帮忙指导你，在科研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东方红狂摇头，“老师和炸山不熟，而且我要听规划师的课。”
“你还是想要从事规划师？有什么用呢？三年后，你还不是要进入星海，现在你拜师墨托院士，这意味着你很大的几率不用浪费十年时间进入星海，你可以直接进战线星上科研所继续进行实验项目的研究。这可是所有科研院所内三年新人们都想得到的选择！”
“我要听联盟分配，好好工作！”东方红跨步指天。
贤达无语面前人的脑回路，“科研人员给联盟的带来利益最大，规划师是个底层工作，你看哪个名垂青史的伟人是规划师啊！”
东方红只笑不应，他还就没想当伟人，底层舒服。
“老师真的骂对了，你还真的是不思进取，没有向上心。”贤达不由叹气，“偏偏老师还很关心你，我觉得……”
贤达上下打量穿了一件蓝色带帽外套黑色紧身裤的东方红，接着道：“可能是你身上有一种不同旁人的精神力，或许又是有什么隐藏的天赋技吧，才会谁看到你都会恨铁不成钢。”
东方红不解地眨眼，盯着贤达明亮的眸子，迟疑道：“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贤达回过身背手走在前，“这计较起来还真的是好话，只有关系亲近之人，才会表露对一个人的恨铁不成钢。毕竟啊，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谁有闲功夫管你怎么做、怎么选、怎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