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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蚕豆与花

蚕豆花在很多文学作品里都能看到,但无论是什么大师,写得都没有现实中的好看。

谁见过一朵花上有紫有白,还有一边一片黑?那种怪异的妖媚之态,是不是传说中的半面妆?在乡村的地头,我就曾被它媚惑过,当然同时被迷住的,还有蜜蜂、蝴蝶、蜻蜓……

蚕豆花爱热闹,所以把它们招来。那么多美丽的仙子,就那样把蚕豆花团团围住,如众星捧月一样。蚕豆花的日子过得蜂飞蝶舞,吹吹唱唱,如女皇般,多美呀!

都说美景不长,花开易谢,几天后,蚕豆花就谢了。花一谢就不热闹了;可很快,它又开了。如此花开花谢三四回,弄得爱它的人都不知它到底要做什么,觉得它太不可捉摸了。就在大家对它开始冷淡时,不再关心时,蚕豆花一反常态地变得老实本分起来。看得出,这回它是真的要改邪归正,做个本本分分的“良家妇女”,并一心一意地培养下一代了。

蚕豆花要给儿女们一个美好的前程。于是,日光下,月色里,蚕豆就悄悄地结了荚,肥嘟嘟、嫩生生的小宝宝长得可快了,好像见风就长似的。

立夏过后,竹篱上满是挂着的豆荚,密密的,鼓鼓的。它们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拼命地躲在叶片下。

摘下豆荚剥开,蚕豆圆圆的,绿绿的。扔进锅里炒几下,加几片五花肉,再撒几瓣蒜,那鲜嫩、馨香的滋味中带着面沙的口感,好吃得不得了。

过些时候,美女似的蚕豆就变成男子汉了,长出了黑胡子。荚里剥出浅白淡黄的豆瓣,炖肉或炒菜时放一些进去,味道真是美极了。

要是不小心让它老成“铁豆”,也不用怕浪费掉,就把它们放到热热的铁锅里“哗哗”地炒几下,撒几把盐,就是纯天然的零食了。大人小孩抓一把,脆生生的,丢一个到嘴里,“咔嚓嚓”地一阵乱响,过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