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窃唐
7354200000082

第82章 日月当空之失火的天堂;控鹤府 (1)

武则天对此并不在意,如果真担心佛祖生气,她也不会让情夫冯小宝(薛怀义)做白马寺的主持了,那可是佛教东来的第一处名刹啊。

既然我们说到小宝兄,那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武则天养的这个小情人——冯小宝(薛怀义)。武则天在冯小宝身上还是很下本钱的,将他收为己用后,还给他改了名字——薛怀义。意思是胸怀大义,而薛又是贵族大姓,一个小痞子算是攀了名门。

为冯小宝打造建功立业的平台,武则天派冯小宝带兵去讨伐突厥。冯小宝命真好,先后两次带兵扫荡沙漠,无人匹敌。之所以无人匹敌,是因为他老先生连个突厥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话也可以这么说,突厥人听说宝爷驾到,早就闻风而逃。

冯小宝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还真就拿自己不当外人了,找了块碑石,把自己的功劳都刻在上面。武则天也给爱郎面子,居然厚着脸皮将其拜为辅国大将军。

由此可见,在诸多男宠之中,武则天对冯小宝是宠爱有加的,想将其打造成为复合型人才。不光在床上有用武之地,在其他领域也应该有所建树,一专多能。

在武则天心目中,冯小宝不光是她的性伴侣,更是事业上的伴侣。

记性好的朋友,应该还记得想当初武则天为找不到称帝的理论依据所苦,冯小宝和法明等僧人为《大云经》作疏,称唐室衰微,武则天为弥勒降生,当为天下主。

从这点上来看,冯小宝也算得上武周的开国功臣了。

冯小宝无知而又无畏的想象力让武则天很受用,知我者,小宝也。

作为包工头子的冯小宝参与的几个大工程项目,也没有给武大老板添麻烦。督造明堂,兴建天堂,一个跑码头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能够一一摆平,没出半点纰漏,难怪武则天会对他另眼相看。

这时候,武则天还是孀居的太后,虽然天下人皆知冯小宝的“御用国师”身份,但对外还是羞答答地隔了一层面纱。

冯小宝出入宫禁都打着出家人的幌子,有时还要法明等僧人陪同前往作为掩饰。

所以冯小宝的胡作非为也就仅仅局限于走路的姿态个性化一点——学螃蟹。

遇见道士上去一顿猛揍,服不服?不服!上去按住脑袋就剃度,直接让对方信仰崩溃。谁料到,这么牛气冲天的人会在争道时挨了宰相苏良嗣一顿嘴巴,看来比猛人更猛的大有人在。

随着武则天的正式称帝,冯小宝更是上蹿下跳,不可一世。哥们儿一不留神就混个史上第一个男皇后干干。

两次出征突厥勒石记功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东方不败,其实是衰神二代。

唐时最重军功,而把诸多名将搞得灰头土脸的默啜可汗竟然不敢与冯小宝交战望风败逃,说出来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出征突厥期间,他曾因一言不合向宰相李昭德挥拳便打,而那个打板子出身的李昭德居然害怕求饶。要知道,那时候的李昭德最得武则天宠信,可见冯小宝狂妄到何种地步。

这时候,冯小宝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名刹白马寺的主持(专业主持人),人要是有才,放在哪个岗位上都能闪光,而这一次,冯小宝不光要闪光,还要冒火。

据说武则天是因为冯小宝的缘故才皈依了佛教,吹这牛的人高估了冯小宝,也低估了武则天,这个可以不信。

长寿元年四月(公元692年),武则天下令改元如意,据路边社消息,这是武则天为了冯小宝这位如意郎君才改的年号。

如果只是单纯去烧烧香,拜拜佛,那还不能尽显武则天对佛他老人家的诚意。

武则天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发布制令——不得杀生,全给我吃素(禁天下屠杀及捕食鱼虾)。坚决反对任何虐待、残害动物的行为和思想。

当然这条禁令仅限于低等动物,在生物学上,人是属于高级动物,因此不包括在内。武则天作为动物保护主义者的先驱,想法是值得肯定的。但想法能否付诸实施,就要另当别论。

这条禁令并没有培养出一批素食主义者,却让挑食的大臣们塞了一肚子的怨气。天天萝卜青菜,有酒没菜,长此以往谁还有力气干活,宰相的餐桌和贫民的餐桌没有区别。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时间不长,人们的餐桌上又重新丰富起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啥也别说了,开吃!

宰相娄师德到外地出差,发现机关招待所(驿站)人员端上来一盘羊肉,而娄师德正好是检查各地有无违法乱纪事项的监察御史,这种堂而皇之违反禁屠令的事情自然要过问:“皇上下令禁屠,你们从哪里弄来的羊肉?”

厨师答:“大人有所不知,这羊根本不是我们杀的,是被豺狼咬死的。”

娄师德点头,微笑,手指盘中羊:“这只羊很倒霉,那只豺狼也很知趣啊!”

厨师听了这话,感觉像是在夸自己,回到后堂一通忙活又端上一盘鱼。

娄师德又问:“这鱼又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这个厨师烧菜把脑子烧煳了,回答道:“大人,这条鱼也是被豺狼咬死的。”

娄师德当时差点喷饭,摇头叹道:“你这个厨子,忽悠人也要动动脑子,你应该说,这条鱼是水獭咬死的。”

连娄师德这样厚道的老实人,都不拿这条禁令当回事,可见这条禁令的可行性有多大。

武则天对臣下这种明知故犯行为并没有放在心上,本来这么做,就是为了忽悠天下人的。她也意识到这条禁令的不合理,但还是听之任之地实行了八年之久。

直至久视元年(公元700年)武则天服长生药病愈,下决心抑武兴唐还政长安。

在这八年时间里,这道奇怪的禁令一直摆在那里,既妨碍了普通人的生活,也妨碍了法律的尊严。

全国人民心照不宣地吃着肉,扯着谎话。羊是咬死的,牛是吹死的,这个可以吃,那个也可以吃。

武则天走向权力的巅峰,大周帝国已经成立了七年,政敌被消灭得差不多,整个帝国趋于稳定,尽在掌握中。武则天丝毫没有衰老的迹象,吃得香睡得香,精力充沛,面首一个接一个。六十九岁换了新牙,七十六岁时又长出了两条眉毛。

大臣们哪里见过如此妖孽的老太婆,闭着眼三呼万岁,将其奉为真佛在世。

是人都架不住这么奉承,武则天没喝酒,走路也有点晃,真让人陶醉啊!不要紧,老太太这边一晃,那边就有人上来搀扶。

这时候武则天已经开始广置面首,但冯小宝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在武则天心目中无可取代,情比金坚。

因此对于争宠的花花草草们,他表现出一种皇后般的高贵与轻蔑,他甚至不经常到宫里去,更多的时间都住在白马寺。有时候武则天宣召,他也爱理不理。

你以为你是谁?跟老娘玩距离产生美,我还不奉陪了。

很快武则天就另结新欢,御医沈南璆——这方面近侍们总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懒得去搭理有事没事对自己甩脸子的老情人。

冯小宝着实有点吃味,但谁叫他头脑发热摆谱在先呢?

皇帝身边多了一个人?这对冯小宝的打击可太大了,他为武则天立了那么功劳,武则天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呢?冯小宝一气之下,耍起了小性子,干脆不进宫见武则天了,整天待在白马寺里,和他剃度的那些小流氓胡闹。

闹来闹去,就有人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的这个人叫周矩,是个御史。

毕竟冯小宝整天出入宫廷,要是和这帮小流氓搞出什么阴谋危害皇帝怎么办?于是他上奏武则天,说薜师每天都纠集一些不法和尚在那儿操练。他又整天出入皇帝您的身边,万一哪天脑子发热,对您有什么不良的企图,那是防不胜防。

周矩要求提审冯小宝,看他到底有无企图。

武则天当时也正在生冯小宝的气,就批准了周矩的请求,说:你先回去吧,我马上让他过去受审。

周矩刚刚回到御史台,冯小宝就骑着高头大马来了。

人虽然来了,但小宝兄派头实在太足了,进门后他不是跪地受审。他一看堂上摆着一张床,下了马就直接往床上一躺,袒胸露腹,旁若无人。

周矩气坏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目中无人呐,招呼手下过来,就要把冯小宝押上公堂。没想到冯小宝一跃而起,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周矩当时傻了,这是拍西部牛仔片还是提审犯人啊?

没办法,周矩只好向武则天汇报,武则天听完汇报后,笑得花枝乱颤。

武则天说:这和尚疯了,你也不必再审问他,就把他剃度的那些小流氓处理掉就可以了。

周矩没办法,只好先把那近千个和尚给流放了。

武则天的态度表明,虽然冯小宝任性引起了她的不满,但是念及旧情,武则天还是愿意保护他的。不过,冯小宝并没有体会到这点,他不仅没有因此收敛一下,反而沿着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

证圣元年(公元695年)正月十五日,这一天是中国传统的上元佳节。朝廷取消宵禁,百姓家里也是张灯结彩,天下狂欢。

冯小宝为这个节日也做了精心准备,他一贯是个爱折腾的主,这样一个热闹的节日没有他的助兴,该是多么寂寞的一件事。

他指挥手下在明堂的地上挖了一个五丈深的大坑,坑里面预先埋上佛像,装上机关,然后,用丝绸在坑上搭了一座宫殿。

冯小宝指挥手下将佛像从坑底徐徐拉起,一直拉到彩绸搭建的宫殿之中。从旁边看起来,活像是地底踊出佛像。这景象难道不神奇不壮观吗?不过他还留着一手。他早就杀了一头牛,用牛血画了二百尺高的一个大佛,把这个佛像张挂在天津桥上。

然后他对外宣称,这是我割破膝盖,用自己的血画成的。傻子才信他的鬼话,那个绝大的佛像如天降弥勒,就是割破他的主动脉也不可能流出那么多血啊。

冯小宝尽情地表演,忙活了半天始终不见玉辇的踪影。武则天没来捧场,自己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该来的人不见踪影,看热闹的人却是里三层外三层。他所有的表演就是博一人之笑,可那个人却让自己的良苦用心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