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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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患得患失的陆非凡

自从那天卫然从可人这得到了答案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但是偶尔也会打来几个电话问候近况。电话中也提到他最近都在准备回国的事宜,等和潘教授正式签署了版权合同,他就要离开江城。不过他并没有对她提起是具体哪一日启程。

而可人和陆非凡破镜重圆,可修复的关系和最初的总是有所不同,两个人之间似乎多了一些的距离。

陆非凡特意请了长假想要留在医院陪着她,然而可人因为她听父母谈及他的工作,尤其是父亲对陆非凡的事业心赞不绝口,更说到他现在公司的发展正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这么一来她怎么可能会让他丢下工作陪她在医院里待这么多天,好说歹说,才将他劝回了公司。

这要是换做是在过去,她这样乖巧懂事,陆非凡一定会倍感欣慰,然而现在他却只觉得怅然若失。

大概失而复得就是会让人变得这样患得患失,所以他也不知道是否只是自己想太多。现在他尽可能地一有空闲就去医院看她,偶尔也会把未完成的工作带到病房,这样陪伴和工作两不误。不过这个时候可人也不会打扰他,总是自觉地玩手机或者看书,常常等陆非凡忙完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已经睡过去了。

两个人的这种状态,和谐而美好,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们在小公寓里的生活。

却少了一点什么。

一直到叶可人出院,由于叶琛夫妇又不在国内,出院这种事,陆非凡自然责无旁贷。这一天,他本先到公司交代一下事项就要去医院接可人,谁知却碰上一个棘手的紧急事件需要他亲自处理,等他忙完以后才想起可人还在医院等他,于是又紧赶慢赶地到了医院,谁想到可人住的那间病房早就入住了下一个预约的病人。

看不到叶可人,陆非凡心里突然强烈地不安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记得那一次从美国回来,他去叶家和学校找她时,也是这样人去楼空。

他奔到护士站,询问叶可人的去向,才从小护士那得知,可人在病房里等他等不到,又因为下一个预约的病人马上就要入住,于是她就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听说叶可人是自己回家的,陆非凡很是意外。在这时候他才想起要给她打个电话,拿出手机时才发现原来一个小时前她就给他打过几个电话,只是当时他正在会议室开会,把手机落在了办公室,后来出来得匆忙,也忘了查看手机里是否有未接来电和信息。

这才和好了几天,他竟然又因为工作的事疏忽了她。

陆非凡自责的同时也懊恼着,开始担心叶可人会不会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家的。

他给她回了电话,都做好了被拒接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接起。

“非凡哥,你忙完啦?”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听不出半点不快。

“嗯。”陆非凡还没想好要怎么哄她,结果她竟然没有生气,这么一来他只觉得更加内疚,道歉的话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对不起,我公司有点事,又把你给忘了。”

“没关系呢,我给你打过电话,见你没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要紧的事在忙呢!”她乖巧地向他陈述着来龙去脉,还带着一丝小得意向他献宝邀功:“反正现在办出院手续超级简单的,我跟着护士小姐走了几个窗口就全部搞定了,也没什么行李,就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我了。”

软糯又甜腻的话语让人犹如含着松软香甜的棉花糖,轻轻一抿就要化在了嘴里。

陆非凡听得认真,沉醉在她的甜腻腻的嗓音里,直到她全部说完,他才仔细地琢磨起她说的每一句话,却还是不太放心,追问道:“真的没关系吗?”

可人的声音扬了扬,咯咯笑道:“真的呢!”

陆非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先问道:“那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呢!笑笑也刚过来,你要来嘛?我们刚准备吃下午茶,我好久没有吃蛋糕了,刚刚一贪心,就点了一个九寸的大蛋糕,你快来帮我们一起吃掉吧!”

电话那头笑得没心没肺,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大概是因为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实在是闷坏她了,今天出院无异于就是飞鸟出了笼,欢脱得忘乎所以,哪里还会顾得上和谁生气。

挂上电话,陆非凡却被一股淡淡的失落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散。

回想起与她和好的这半个月,虽然相处得也很融洽,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却太过乖巧,善解人意得就像对其他人的一样,以往那些只会对他生出的任性,在他跟前才会有的小心眼和坏脾气竟统统都不见了。

甚至连同对他的期盼,似乎都变得寥寥无几。

每次他推开病房门,她见着他,都只是甜甜的微笑。哪怕他忙于工作隔了两三天才出现,她不带一丝恼意,也不见半点雀跃,只会温顺地窝在他的怀中,轻声细语地表示着理解。

这样的她,乖巧得就像一个天使,却不再是他的可人。

她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的喜怒哀乐已经不会只绕着他转,也不再因为他的出现就眉开眼笑,无论有没有他,她都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

几个月的分别,她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开始变得独立,不再依赖他,甚至不再需要他。

那这样的她,还爱着他么?

一路上,陆非凡的大脑旋转不停,翻来覆去地想着同一个问题,无法再维持一贯缜密冷静,差点连红灯都闯过去了。

虽然那天在病房外,他是亲耳听到她说不愿再与他分开,她最爱的人还是他。可是他还是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甚至想过她也许只是为了让卫然死心才随口说出这些言语。

这个想法一冒出,陆非凡就自觉好笑,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变得这么不自信,对着一个小丫头这样费心猜疑,与其这样毫无头绪的乱想,还不如等到家了直接向她求证。毕竟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他们之前存在的太多问题就是因为没有及时交流,日积月累才会一下爆发导致了分手。

可他不愿重蹈覆侧,未来的日子,他只想和她岁月静月,执手一生。

哪怕她真的不再需要他,也没有关系,那就换他追她跑,反正他从小也没少干过这些。

两个人各自独立,又相牵相伴,也许这样的平等才会让她真正地回到这一段关系中来。

到了叶家,按响门铃,因为得知袁笑笑也在,陆非凡准备了满满的腹稿等着门开了就先将可人拉出来问个清楚。谁知道门是开了,可来开门的却是秦阿姨,亏得他反应够快,这才没闹乌龙拉错人。

“非凡来了。”秦阿姨在叶家帮工多年,对陆非凡也是相当熟悉,笑眯眯将他迎进客厅,然后去厨房端了一杯煮好的咖啡递给他,再对着楼上指了指,道:“可人和袁家的小姑娘在房里吃下午茶,知道你要来,就特意煮了咖啡温在温瓶里,说等你来了让你自己带上去。”

非凡接过咖啡杯,道了一声谢。熟悉的咖啡香从手中扑进鼻端,闻着味道就知道正是他常喝的那个品种。

他在叶家进进出出了这么多年,能喝上她亲自为他煮的咖啡,这种待遇还是头一次。

原本兵荒马乱的心情一下变得平顺,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冲散了许多烦闷。就连绷紧的唇线都不由自主地扬出一道愉悦,单手端着杯子就直接走上了二楼。

因为等他的缘故,二楼的闺房房门并没有关上,虚掩的门缝里很自然地就传出了两个女孩交心的对话。

毕竟屋里还有其他人,陆非凡本欲敲一下门再进去,然而手才刚刚抬起,就听到里面的人正提到“卫然”两个字。

就要落在门板上的屈指骤然静止,他轻悄悄地收回自己的手,站在门外屏息聆听。

偷听是一件不怎么光彩并幼稚的事,陆非凡过去一定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竟会无耻到暗戳戳地躲在门外听着两个女孩聊天。

“小可,你对卫然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充满八卦精神的提问来自袁笑笑。

“有感觉呀,就和你一样,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含混不清的回答,一听便知可人嘴里还塞着蛋糕,竟还能漫不经心地打着太极,气得袁笑笑直囔:“你这是明星打发狗仔队呢!好吧,当我没问。”

可人笑嘻嘻地往笑笑嘴里塞了一块曲奇,然后道:“是真的啦,那天在医院里,我和他也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嗯。”可人点点头,小脸上一派认真:“其实那天非凡哥去自习室找过我之后,我就不想去韩国了。后面又发生了绑架事件,他们一起去山上救我,我当时心里就只有非凡哥,我甚至想和他一起去死呢,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会对其他人有感觉呢?”

笑笑好奇道:“我就奇了怪了,你哥哥先前也挽回了许多次,你都铁了心不原谅他。为了去韩国你还不惜和家里闹翻,我还以为你这次会很坚决呢,最后你哥哥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你一夜之间就回心转意?”

“因为……嗯……”可人正要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拿起奶茶就递到笑笑面前:“你尝尝这个奶茶,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哦。”

“少来,少来,你可别想转移话题!”笑笑看都不看那奶茶一眼,火眼金睛直瞪向可人心虚的小脸,还作势撸起了袖子,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人见状,只得和盘托出:“好啦,其实也没什么啦!”她神秘兮兮地凑到袁笑笑耳朵边,小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只见袁笑笑听完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张大着嘴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真的呀?你哥哥为了你都哭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可人一个手掌飞过来捂住了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这是当然啊!”笑笑爽快地满口答应,不过她一说完就忍不住笑场:“这么丢人的事,我当然不会说。哈哈,你哥哥要知道他的眼泪这么值钱,应该后悔没早点在你面前哭一场吧,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