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强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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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鬼神

沈浩走进药店时,看到一个中年郎中正背对着他,站在凳子上,将一幅字往墙上挂。

楷体端端正正: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你好,买药。”沈浩的注意力还在买药上,看那郎中一直在左右调整那幅字,好半天没有注意到有客人进店,忍不住在郎中身后出言道。

“别急,别急,这个苏神医的字。”郎中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客人,又左右满足的看了眼那幅字后,才从凳子上下来。

“苏神医是谁?”沈浩心里想了一下,转念又把好奇从脑子里扔了出去,现在并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

“还是治疗风寒的药?”沈浩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郎中对他有点印象。

“最好再有些补品。”沈浩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咳咳。”药店的里间忽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让郎中面色稍微有些变化,但心里还想着别的事情的沈浩并没有观察到。

“嗯?有钱了?”正在拉开一个个小抽屉挑拣药材的郎中抬头看了一眼沈浩。还是那副穷书生的打扮,倒是手上提了一个小包袱。

“算是吧。”沈浩掂量了下手上的包袱,晃动中发出银块之间的撞击声。

“要什么价位的补品?”

“药和补品合起来,二十两左右吧。”

“那的确能买到一些不错的补品。我找找吧。”郎中又拉开几个抽屉,小心的从里头挑拣出来一些晒干的药材,用小秤称好后,单独放到了一个石臼里头舂碎后,用纸包包起来递给沈浩:“十九两三钱。”

沈浩把包袱打开,然后将里头的银块都推到郎中面前,再把找回来的碎银子收回来放到衣兜里,接过细线包了四五圈的纸包。

“一日一剂,将头煎、二煎混合,分两次或三次于饭前一小时温服。这位病人的情况,服完这剂药后,最好去枕而卧,有利于吸收药性。”郎中嘱托了一句。

“谢谢。”沈浩点点头,别过郎中,快步离开了。

沈浩离去后,郎中赶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将药店的里间的帘幕撩开走了进去,一个和之前郎中年纪相仿的中年人正坐在一把椅子上。

“苏神医,您在里头咳嗽提醒我,我也尽量给了他些好药。是因为这个人有什么不同吗?”

那个被唤作“苏神医”的中年人此时皱着眉头,眼光有些幻影。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李郎中,我刚刚来到灵昌,几周前,这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几周前,快要入冬时,灵昌还是挺平静的,似乎没什么大事发生...”李郎中顿了顿,好像算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这么一说,几周前倒是有件轶闻,您可能不怎么感兴趣...”

“无妨,说来听听。”苏冉道。

郎中点点头,道:“嗯...大概是灵昌城里头有个匠户,老来生了个女儿很是水灵,被某个大家公子出游时看上了,就想要纳其为妾。这本不是一件坏事,但那个公子生性比较纨绔淫劣,正妻善妒,这个女子若是成了他的妾室,恐怕也就命不久矣。于是,这个匠户舍不得女儿,就带着女儿偷偷跑掉了。”

“这倒是个中规中矩的故事,似乎不算出奇...”苏冉正准备摇头,却被李郎中打断了。

“的确,这样看,倒也没有什么地方算得上是轶闻。不过后面倒是还有故事,过了不久,南边有座山上起了些匪患,灵昌城的县尉和主簿纠集了一些城卫军,要去剿匪。没想到,刚刚出城走了不远,就发现这波野匪自己打了起来,原因是之前的二当家突然失踪。之前一直是大当家和二当家联合起来压制比较有能力的三当家,现在二当家一死,三当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准备合伙心腹,把大当家搞掉。大当家和三当家两股势力火拼了一次后,便把这窝土匪基本打散了。官府坐收渔翁之力。”

“后来,官府部队准备离开时,有一个士兵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离的队,结果迷路发现了一处农舍。士兵想找点吃的便去叫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他隔着窗子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影,就大着胆子闯了进去,才发现是个老翁,胸腔位置有一个深深的拳印,地上全是扭曲挣扎的痕迹,想来已经断气多时了。士兵吓了一跳,回去找到了部队,就报告了这件事。”

“屋里除了发现了一两件女性的衣物和一件御寒用的皮衣外,便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倒是有一个士兵在后院的一个草垛后面,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沿着气味走过去,绕道草垛后面看了一眼,差点没吓的尿出来。”郎中边想象着那个情景,边道。

“那草垛后面躺着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个大汉,另一具则是一个女子。女子的脖子和颈骨是被捏碎的,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在那里,嘴角全是干掉后乌黑的血液,眼睛还睁得老大。至于那个大汉的状态,同样令人毛孔生寒。他的身上全是指印,下体处直接被咬断了,那干瘪的玩意掉在地上,发出浓浓的腥臭味。”

“后来,有别人认出那死去的老翁和女子,便是之前从城中离开的匠户父女。而死掉的那个大汉,便是土匪窝里头的二当家。”

“毕竟是个命案,这老翁应该还不是自然死亡,主簿便带着一些人跟着那士兵回到了农舍,准备再做些观察。”

“基本就是这样,当时那个女子和大汉的死状实在太过恐怖,因此也让很多亲眼看到过的士兵回到城里头和别人描述过那样的情景。我也是道听途说听到的。之前那个年轻人来买药的时候,听说就是从灵昌城南方那边过来的,时间上应该要比剿匪的事情发生的稍晚些,也不知道有没有经历过那间农舍。”尽管没有亲眼见到,但架不住亲历者众口一词的描述,即使只是想象,都让人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