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独宠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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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谁的噩梦

朱籽冉连吸几人魂魄,魔气暴涨,操着那几具走尸仍能分出心来讲话。

“你倒是不笨,可既到如今,想来我不想让知道人的也知道了,我便是什么也不在乎了!”说话间一把扯下脸上的红纱,露出一副艳丽的面容。

一旁青书看到这张面容,激动地往前一冲,喊道:“玉儿!”被路遥一把拉住。

路遥看着胥歌和柴若凤两人无暇分心,便一拳打晕了身边的青书,放到墙边一靠,道:“玉儿……我早该想到!既熟悉朱小姐的一切又控制朱老爷和朱夫人,你是那个差点被打死的丫鬟。”

“知道又怎样,今天你们都要留在这里,给这个镇陪葬!”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算恨也该恨的是朱籽冉,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路遥怒道。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恐怕该去问问那个死鬼朱老爷!”玉儿恨的双目血红,一双桃花眼仿佛浸了血泪一般,心中的怨恨再也按捺不住倾吐了出来:

“当年我娘是醉仙镇第一酿酒世家的小姐,20年前醉仙镇逢难,虽是及时得到了仙门的及时救援,但整个醉仙镇的酒坊几乎都毁了。

我外祖心善,不忍镇上百姓受苦,便将毕生收集的酿酒法子全都教给了镇民,醉仙镇有今日可以说都是我们家族一手传授。

可唯独一个祖传古方,祖上有训不能外传,每年也只酿十坛,那时来求酒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家族叔伯多次来找外祖想要外祖拿古方出来酿酒赚钱,可外祖清高,不愿让这纯酿染了铜臭,便只赠懂酒之人,彼时外祖当家,从无错处,他们也无可奈何。

我娘貌美,又是外祖唯一的孩子,镇上的男子挤破了头想要娶她,可她偏偏看上了这外家远亲的儿子朱勇。

他家受难时投靠外祖,初时装的忠厚老实,总是受人欺负的样子,我娘心软,就格外照顾他,他见我娘单纯,就花言巧语骗我娘委身于他,外祖无奈,只能同意他们两人的亲事,可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入赘。

他满口答应,可外祖常年操劳,没多久就去世了,外祖过世不到一月,朱勇拿了古方就变了嘴脸,说我娘生不出儿子来,把她和不到一岁的我赶出了家门,娶了现在的朱夫人。

可怜我娘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做过粗活,为了养活我,去给最下贱的女支女浣衣;可怜我娘单纯善良,不谙世事却还被这几个人渣在只有6岁的我面前糟蹋;可怜我娘到死还想着把我托付给那个根本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的男人!

天有眼!他生不出儿子!他没来见我娘最后一面却收了我去服侍朱籽冉……呵呵,都是女儿,一个在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而另一个却为奴为仆,任打任骂。”

她凭什么就什么都有,明明我长得比她漂亮,比她更懂得人情世故,明明我才是高贵的朱小姐,却连个姓都要自己的亲爹赏赐,为什么大家都要捧着她?

呵呵,就连青书也对她另眼相看,我不会让她那么得意的!”玉儿陷入回忆越说越疯狂,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

从有记忆起朱玉和她娘就在被人赶来赶去,她娘很穷,只能靠接些最下等的女支女的浆洗刺绣活来养活她。

她们两人住在这最肮脏的九儿巷,最破败的屋子里,门是不知哪里来的一块破木板改的,主要的作用是能挡一点风,财物方面她们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没有人会比她们还穷。

只是九儿巷住了些最下等的女支女,都是人老珠黄,没有什么价值的,来这里接些又穷又寒酸的生意,总有些色鬼会对她娘动手动脚,她们也想搬走,可是她们真的太穷了,实在找不到比这里更便宜的去处,至少这里还有片瓦遮头,让她们不至于马上冻死。

那天姓赵的几个常来往于九儿巷的地痞,没有找到自己相好,正巧看到了要进屋子的玉儿娘,二话不说就将她拖进了屋子,压倒在屋子里唯一一张床上。

6岁的玉儿上去又拍又打,被人一脚踹到了墙角,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瞧着那几个人渣在她面前糟蹋了自己的亲娘。

事后,娘哭了很久,抱着玉儿念念叨叨说,朱勇说过的,要一辈子照顾她,与她白头到老,永不分离,是不是她做的不好。

娘哭,玉儿也哭,两个人一起哭成了泪人。

这事没过多久就进了冬天,那年冬天,天特别特别冷,娘没有接到什么活计,买不起碳,也没有很厚的冬衣,就把所有的衣服,被子,全都拿来裹小玉儿了。

数九寒天就穿着几件单衣,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张罗吃食,自己结结实实的冻了一身的冻疮,两条腿最严重,又红又紫布满疮痍,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在她们都以为再也撑不过那个冬天了的时候,天气神奇的暖和起来了,可这却加快了小玉儿厄运的到来,她娘的腿开始烂了。

满屋子的恶臭都不能进人,房东几次来赶人,都被玉儿哭求着暂时离开了,没有人愿意把绣活再给她们,娘下不了床。

刚刚6岁的玉儿就自己出去找吃的,她每天到各个酒家的后面去翻扔出来的剩饭,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捡到白面馒头。

那天,玉儿就拿着半个自己捡来的半个白面馒头蹦蹦跳跳的往回走,还没进门,一种不寻常的安静就让她小小的心脏狠狠的一揪。

她慢慢的走进那个阴暗破漏的房间,娘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像平时一样,却又不太一样,玉儿过去推了推,轻声叫了句,娘……

没有回应,她又推,还是没有回应,玉儿越来越害怕,一边叫着,开始用自己小小的手臂疯狂的摇晃着床上那个女人,而一切依旧是那么安静。

她像猛的想起来什么,拿出怀里揣着的半个白面馒头,掰开了拼命的往娘嘴里塞,一边塞一遍念着:娘,你别睡,你看我捡到什么,是白面馒头呀,上次的你都给玉儿吃了,好香好香的,今天玉儿都给你吃呀?

她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还理解不了死是什么意思,只是把已经有些干巴的馒头拼了命的往娘的嘴里塞着,连掉下来细碎的渣滓都不舍得浪费,用有些汗湿的小手沾起来,舔到自己嘴里咂咂味儿,再一脸期待的看着娘。

等她起来摸着她的头,像平时每一天一样说一句:玉儿乖,玉儿懂事了,玉儿是娘的宝贝。玉儿想着,今天她也要告诉娘,娘也是玉儿的宝贝呀。

半个白面馒头鼓鼓囊囊的都塞进了娘的嘴巴里,可是玉儿娘再也没有醒过来,她甚至都没有钱去安葬那个已经臭了的女人,是租给他们房子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着晦气,把她娘用一个大板车给推到城外埋了的。

玉儿懵懂的看着那个男人埋了自己的娘,又把自己仅有的几件破衣服扔出了那个为她们遮风避雨了五年的屋子,蜷缩在屋外不肯离开。

九儿巷的几个姨娘偶尔宽裕的时候会给她一些吃的,偶尔会看着她叹一口气,说一句是她娘倒霉,错信了男人,到死都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玉儿靠着那几个老女支的接济和自己捡吃的又熬了大半年,在冬天即将再次来临之前,朱府大张旗鼓的在镇上找与朱籽冉年纪相仿的女孩做贴身丫鬟。

丫鬟还是好找的,可贴身的小丫鬟却不太容易,因为那是要卖女儿的,但凡日子还过的下去,一般人就不会想去卖女儿,在醉仙镇这个家家日子还算过的去的小镇还真难找。

玉儿不一样,她是没有家人的,她的家人在那个白色的高墙灰瓦后面,她的家人甚至忘了有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于是,她把自己卖给了自己的亲爹,去伺候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来换取一条生路。

在外面饥寒交迫和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玉儿格外懂事,会讨别人的喜欢,虽然她个子还没有小她两岁的妹妹高,却总能哄得她很开心。

很快她就被赏了朱姓,并且经常能得到些额外的奖赏,每次老爷夫人小姐赏了东西,她总会分给管事的嬷嬷,一张小嘴又甜又巧,在朱府上上下下都极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