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清风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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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读诗需要耐心(1)

平生爱诗、读诗,也写过关于诗的文字,而今日诗(被称其为现代或白话诗的),无论那种流派,无论长句还是短句,读这些叫做诗的句子,不但需要勇气,而且需要耐心。我一直都不能明白的是,现代诗发展至今日,竟然如此不屑去读。这些分开的句子,需要新的审视和确定,也就是说这些句子究竟能否称其为诗,需要我们冷静思量。

甩开各种陈见,站在偏爱或颂扬的基点上看待现代诗,也让人羞于站在大庭广众中为现代诗叫好。无论现代诗的意境、形式或语句,都让人不能称其为好。有些圈内人大加颂扬的诗人的诗,也让人读起来心寒。有些在国家级诗刊上发表的诗,让人读后真怀疑这些诗人是否认真学过国语,真担心诗人都不怎么会说中国话。一些神经质的东西,一些十分无聊的生活琐事或无聊至极的唠叨,都断句排印成诗了,让人有一种可耻的感觉。

真无心攻击或者诋毁现代诗,也无意将现代诗说得一塌糊涂,但要寻找赞美的词句真难。引经据典,想找些理论根据说现代诗的好话也是容易的,但这种容易不是自欺欺人,就是吃错了药或者有病又不愿意认真看病,也不肯吃药。就像某些练什么功法的人,着迷到了自以为是神的地步,追求偏执式的圆满。诗走进死胡同,大概与诗人们的自我感觉良好不无关系。现在,需要给诗猛击一掌,该使诗人和诗清醒的时候了。在新世纪的临界点上,我们也该答理答理诗的景象,把一些涂鸦或乱抹的色彩清洗掉,还诗一个清白和亮丽。

当然,这不但需要诗人们低下高傲抑或是昏庸的头,认真地深入实际,贴近人民,更需要认真并且虚心地学习和汲取民族文化之传统,使诗真正有一个嬗变或者涅槃。不然,诗这种文学样式,可能会从现在的文学杂志中仅仅只是一种点缀的可怜境况中,逐渐被淘汰。诗,文学精灵的称誉和地位,就更不要再奢望保留或者炫耀了。

所以,我认为目前对现代诗需要严肃地批判,需要从批判中清醒,而不是在无人喝彩中自我喝彩、自我麻醉,自以为是。同时,需要诗人们真正地潜心研究,认真写作,再不能也切不可玷污诗的名声了。当然,这并不是一个万全的良方,我想,在当今谁也难以开出包治诗病的良方。可以说治诗病的良方就是诗人自己,只有真正的诗人们的奋起,才能使诗坛振作。

附:也说读诗需要学习

欣梓

读完10月23日《天水日报》四版副刊文学广角上河池子先生的《读诗需要耐心》一文,感触良多。作为一个与河池子先生一样的诗歌的热爱者和写作者,深为他行文中的热望和恳切所感动,同时也为他切中肯綮的分析与指正叫好。但窃以为,河池子先生在所谈及的另外一些问题上,还存在着许多可以商榷的地方。

1、“现代诗发展至今日,竟然如此不屑去读。”

疑问:这个“不屑去读”应有一个明显的范围界定,即部分和全部。现代诗歌的写作,确实存在着“一些神经质的东西,一些十分无聊的生活琐事或无聊之极的唠叨”,这种诗歌在写作上的随意性和诗作者在写作时的对诗歌这一艺术样式的轻率认知,无疑是使众多的诗歌读者大倒胃口的主要原因。但是否今日之诗歌全都是同一路货色呢?若不是,就有以偏概全之嫌。

中国新诗自本世纪初借鉴西方现代诗歌艺术的表现手法而走向自我发展的道路以来,就是在摸爬滚打中踉跄着走过了将近百年的历程而至现在的。

我可以理解河池子先生因爱极生恨而使他对现代诗歌彻底丧失了阅读的信心,但我们不能断然用割裂历史传承的武断方式将中国现代新诗向前的发展方向给否决了。

2、“诗走进了死胡同,大概与诗人们的自我感觉良好不无关系。”

疑问一:什么是诗歌的活胡同?全民来读诗,全民来写诗,全民唯诗歌的光辉是瞻,就对吗?而无可争辩的历史已告诉我们,那样的诗歌盛会恰恰说明人心和艺术是病态的。

文学艺术所遵循的创作规律是边缘化的个体化。记得陕西青年诗人秦巴子曾坦言:现代诗歌无人喝彩的境遇恰好说明了它已回到了它应有的位置,在这种被冷漠和忽视中诗歌和诗人走向了自己。

文学艺术不应该具有像政治和权力那样呼风唤雨的能力,它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写作者话语权利和书写权利的被尊重和认可。

疑问二:诗人不应该感觉良好吗?如果我们不把“感觉良好”这个词组当作贬义的而只作一个中性的词义来理解的话,感觉良好恰好说明了诗人艺术嗅觉的灵敏。唯此,他所抒发的情感才是真实的,他对生活和命运的体察才是准确和敏锐的,而他基于此所创作的诗歌的艺术生命力才是鲜活的、永久的。如果一个诗人没有或缺少良好的自我感觉,我们可以想象他所创作的作品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疑问三:是诗人们的自我感觉良好使诗走入了死胡同吗?

诗歌创作自有其所应遵循的艺术规律。对于诗歌读不懂或者说读了不明白根本不能说明诗歌本身有多糟,而是我们也忽视了问题的另外一个方面。

我自以为从我们的国情计,我们的大众或者说是百姓根本没有一个良好的阅读诗歌的习惯和素养。在这里,我也决没有要责怪人们不读诗的意思。我是想说,对于诗歌的阅读和理解也存在着一个度的问题——我们不能强求所有的人都来闭读诗歌,也不要强求所有来读诗歌的人都必须读懂诗歌。作为一个普通的阅读者,其自身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比如知识、素养、思想、阅历等等都可以影响他对诗歌的阅读和理解。

再者,诗歌这个文学样式毕竟不同于小说,也迥异散文。一首诗所涵盖的内容和情感因其在创作上意象、象征、隐喻等多种表现手法的并用呈现出了多样性、立体性和放射性,而这或许正是诗歌的意蕴之所在,也是诗歌美之所在。因此,在诗歌阅读上如果我们要寻求一种理解上的同一性和千人一面的共性,是否是对诗歌本质的一种戕害呢?

3、“可以说治诗病的良方就在诗人自己,只有真正的诗人们的奋起,才能使诗坛振作。”

疑问:都来给诗人看病,关心诗人的身体健康,是件好事。可诗人若偏偏认一个死理儿——我没有病。该怎么办呢?

我想到的首先是医生。中国传统中医给人诊病讲的是望、闻、问、切,就是说医生给人要看病,就要懂医、遵医道,才能做到对症下药,药到病除。类此,我很赞同河池子先生所讲的“读诗需要耐心”,耐心地去读诗——把握诗歌创作的规律、洞悉诗歌创作的动向、抓准诗人情感和意象跳动的脉搏,方能真正理解诗人和他所写作的诗歌,也才能真正地读出真诗与伪诗、好诗与坏诗来。

在结束本文之际,翻闭1999年第10期《星星》诗刊,有《当代大学生的新诗经验与姿态——对随机一份调查问巷的分析》一文,其中在对“是否认为读诗也要学习”这一问题的答复中,有85%的同学是肯定的。调查者之一,中国当代著名的青年诗人南野说:“诗不是那种直接诉诸人的原始感觉的普及艺术,诗是语言的特别存在方式,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得通过语言深入语言的核心中去,才能到达诗歌。认为70岁文盲老妪都可以读诗,甚至要以适合这一点作为诗艺的标准,这个流传至今的中国诗坛神话确实应该破解了”。我想,用它作为本文的结尾,应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如此聒噪,实乃情急(我想各位也能体谅一个诗歌爱好与写作者珍爱自家皮面而自说自话的特殊心情),不足、不妥、不实与不敬之处,还望河池子先生及众位方家一笑了之。

提醒

发展中的新诗和诗人们——再谈《读诗需要耐心》

10月23日,我在《天水日报》文学广角版上发了《读诗需要耐心》的小文,不足千字,首先引起了欣梓先生的注意,又有了一些诗人的关注。其实,写此小文,正如欣梓先生文中所说“仅仅是一个写作者话语权利和书写权利”而已,也就是自说白话吧!然而,关于今日诗与诗人,本应有更多的话要说,远不止《读诗需要耐心》这样一篇千字文所能表达。如果展开详述,是有一些需要冷静而不是聒噪、理性而不是情绪化的认真探讨的问题。为什么只写一篇千字文,而且如此肯切,是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就今日诗与诗人的问题作过比较系统的分析和阐述,再多唠叨,确实难以写出更多的赞扬。但如今大家需要论述,也不妨再将我的一些思考作一陈述。

1、对现代诗的零星感知

“五四”运动以来,白话诗歌的兴起,无疑是中国诗歌史上的一次重要革命。但是,真正新诗的实践(也可以说新诗的历史),在我国其实仅仅只有几十年。现代诗的起点是在借鉴西方诗歌的形式上而发展的。多年来,中国诗人们也在努力探求与中国本民族文化,特别是传统诗歌精神结合的途径,但至今并未解决好。同时,应当不回避地说,中国新诗已经部分地走向西化,失去了中国语言的美感和中华民族的情感内涵,民族文化的历史传承出现了困顿。尽管我们的诗人们打起新诗国际化的旗子,竭力在证明新诗的存在,并弘扬新诗走向世界和昭示未来的某些良好的愿望,但是正如今日诗歌语言的梦呓一样,这样的单相思实在是自欺欺人。当然,我并不赞成狭隘的民族主义,而民族文化精神或民族文化的表现形式是否就不能走向世界?或者说体现了本民族文化精神的诗歌就没有世界文化共享性?李白、杜甫是中华民族的,但同样也是世界的。一切优秀的民族文化的精华,都是世界文化之林的瑰宝,也是人类共享的精神财富。因此,新诗发展的第一道难题是民族化与民族精神的问题,这是在新诗发展历史中小能回避也无法回避的问题,却不能被今日部分诗人们正视。如何解决借鉴与融合,新诗的西方样式和民族文化如何结合的问题,以及如何创造出如唐诗宋词一样国人能够阅读(或者朗颂)的诗歌样式,这已经是一个关系到中国新诗能否被读者广泛接受(阅读)的大问题,这是感知之一。

感知之二,踉跄的发展足印,新诗的畸形躯体无力承受中国诗歌传统的传承。我仍然要武断地说,新诗本身就是一个畸形儿,她的生与长都存在着畸形的趋向,是在一个语言表现形式革命的时代,出现的诗歌语言表现形式的怪胎。这一点就注定了新诗的时代政治化倾向,特别是因政治而动,而不是满足特定时代人民情感的内在需求。这就导致了新诗在其发展的几十年间,一直处于随政治的起伏而起伏,而不是随人民的生活变化和情感的不同而发展的过程之中。当然,任何文学的表现过程中都受时代政治的影响,离开了时代的影响,其文学表现时代精神、人民的生活和情感真实状况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包括诗人)都生存在时代的政治氛围之中,诗人和作家的生活本身也无时无刻,深深地被时代政治所影响着。但是,在新诗所经历的实践历程中,时代政治的烙印却过于深沉,这就不能不使新诗背上了与传统诗歌表现形式乃至传统文化对峙甚至冲突的沉重负荷。新诗一直在表现,甚至一直在强调着自己是新诗(新文化内涵)的独立性乃至时代性,这恰恰使新诗一直处在边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