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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勤奋好学

废孩,这个称呼并没有从犄角男孩身上摘除,因为郎中在年饭厅堂上说的话语,只是为了衬托比试的重要性,根本没有将犄角男孩推举到山寨做小郎中。

不过呢,那一夜过后,男孩和郎中之间的下毒争斗确实停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寨里的人们也都知道了年饭上发生的事情,对于男孩的称呼稍微改了改,曾经大家伙儿是因为郎中的威名而对犄角男孩恭维一点,但从年饭之后,许多人在求药求医的时候,便开始称呼男孩为小郎中。

为此,男孩并没有什么兴趣,名字只是个称呼,是什么都无所谓。

年后,郎中几乎没什么能教他了,无论是古圣贤哲理的竹简还是药材药效,都没有什么新知识传授给男孩,这么说来,男儿似乎没有什么要学的了?

其实不然,此前的一段时间,师徒俩比试下毒,脑子里的生物芯片不断的在给男孩提供许多来自地球的药材知识,渐渐的令男孩可以像是聊天一样,与生物芯片进行交流,而这个交流的过程,生物芯片传授的知识涉及到了许多方面,因为时代文明有巨大差异,男孩能懂的很少,于是为了交流方便,生物芯片便当起了老师,从基础知识开始传授,无形中为男孩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也就是有生物芯片做了老师之后,原本生性活泼的男孩突然变得安静了,有外人在的时候男孩的表现还算正常,而无人在一旁的时候,男孩便会在地面上用树枝写写画画许多东西。

起初郎中以为男孩得了魔怔,但看到男孩写画的内容,他根本看不懂,“徒儿,你这写的都是什么?”

地面上是一套公式,一套基础加减乘除的公式,这是生物芯片给男孩出的题目,算术重在练习,所以当生物芯片把算术的数字还有符号,以及运算的方法教给了男孩后,便开始每天出几百道题目,让男孩做练习。

此刻,郎中问出了疑惑,男孩以为自己算错了,狐疑的盯着郎中,还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退到一旁,等着郎中指出错误。

谁知,男孩如此作为之后,郎中更加懵了,地面上的数字还有那些符号,都是他没见过的,而男孩的神智明显是清醒的,可那些数字和符号在郎中的眼里就宛如天书,“你个混小子,自己写画的东西,难道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男孩委屈的用手指搓搓鼻子,“这些不都是算术吗?师父,您看出我哪里出错了?”

“算术?这是哪门子算术?乱七八糟,若不是看着你神智清醒,为师都以为你中了魔怔!”郎中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这下男孩才询问了脑袋里的生物芯片,当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后,男孩有点慌乱了,原来最近一段时间他所学习的内容,都不是这颗星球的东西!

对生物芯片的由来,男孩有种畏惧,同时又很好奇,年纪不大的他,根本无法理解生物芯片的使命,然而生物芯片的知识,却深深的吸引了他。

为了防止被人误会自己是得了魔怔,此后他再学习生物芯片传授的知识都会跑到外面去,找个无人的地方写写画画。

男孩的外出并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或许是因为郎中所住的院子是比较偏远,没什么人发现男孩的行为,但男孩的外出,却令他对山寨外的环境多了一些了解。

生物芯片从男孩的视野里对山寨附近的地表进行了分析,虽然没有什么红外线或者激光等功能性视角,但强大的芯片,还是可以通过各种植物的生长,分析并清楚的记录每段山体的走势。

这些都是生物芯片最初衷的使命,来到陌生的星球上,要记录所有可记录的内容,然而正是生物芯片的记录功能,却在之后的某一天拯救了男孩,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下,犄角男孩一个人跑的山寨边缘去,起初郎中真没在意,心想已经算是出师的徒弟,跑出去玩耍也算是放松一下心神,毕竟这几年辛苦的学习,可没见男孩有过玩耍。

然而男孩经常跑出去,郎中便偷偷摸摸的尾随过去查看,结果,看到男孩在一块空地上还是写写画画那些怪异的东西,如此之下,郎中有点摸不到头脑,狐疑的心渐渐有了些猜测。

一日,窦娘的木屋门前,郎中这些年几乎没来过,这难得来一次,也不好贸然走进窦娘的屋子,将窦娘叫出来,站门口小声的询问,“近日可发觉那小子有什么不对?”

看着郎中神神秘秘的样子,窦娘一身正气可不愿苟同,刚想远离郎中几步,却听到了郎中的说词是关于犄角男孩的,于是也忍着被人说闲话的猜忌,反问道:“那孩子聪慧孝顺,每日回来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做的,若是没事就自己跑去休息,并没什么不对劲的。呃...不会你是把我孩子弄出什么毛病了吧?!”

“不不不...不可能!若说是有毛病,理当是我有毛病,那小子的本领已经不比我差了!呃...哎!本郎中来找你,并非说我,是说那小子!”郎中为了解释,话题差点跑偏,心急着想知道男孩变化的起因,这也算是关心则乱。

窦娘不解,“这些年让那孩子跟着你学医,你这个当师父都不知,怎么会来问我?”

“呃...本郎中只是想问问,最近那小子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又或者他身边多了什么东西之类的,可否有不寻常之处?”郎中终于把话题扯到正事上。

窦娘一脸凝重,犄角男孩和她母女生活在一起这些年,已经没有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分别,无论面对谁,窦娘都能坦荡的回答,犄角男孩就是她的儿子,而此刻听到郎中的问话,心里的着急,比郎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山寨有没有外人来,你比我清楚,我只是个伙房的厨娘,若收他身上的东西,无非就是竹简,每日清晨起来,就会抱着竹简在门外的空地上写写画画,我们不识字也看不懂,周围的左邻右舍很羡暮那孩子识字的本领,但并没有人过来打搅他,只要他动手写写画画,周围的人都绕着走,生怕打搅他读书。”

“嘶~这就怪了!”郎中下巴的胡须已经有点长了,用手已经可以有模有样的捋捋了。

窦娘并没看出男孩的异样,也不知道郎中说的怪在何处,“他是我儿子,拜你为师之前,可没什么怪的,若是他怪,也是拜你为师之后跟你学的!好了好了,我要去伙房了!”窦娘说完不等郎中反驳,转身就走开了。

郎中像是哑巴吃黄连,指着远去的窦娘,半晌一个字都没憋出来,这附近都是厨娘的住所,大多都是妇人,他一个老爷们来这里若是被人看到绝对会被笑话,所以根本不敢在这里喘大气的郎中,只能无奈的准备离开。

正常郎中转身的时候,花儿从屋子里跑出来了,已经快十三岁的花儿,身子高挑,一个小辫子扎在脑后,外加清秀的眸子,若是换上一套合身的大户人家小姐的衣袍,绝对是一代美女佳人,“郎中大人,请留步。”

听到喊声,郎中转身看了看花儿,这些年他没来这里,自然也没有见到过花儿,女大十八变真的很神奇,郎中自视为正人君子,也不敢过度的打量,便摆出自己的高姿态看向旁边,顺口问道:“何事?”

“我弟弟是不是有什么异样?”花儿的问话声音很柔弱,语气里透露着对犄角男孩的关怀,问完之后便看到郎中脸上露出惊讶,便立刻补充道:“不不不,郎中莫要误会,我弟弟在我们这里一切完好,并没什么不妥,然,花儿也知道郎中大人在意我弟弟,若是没事,定不会前来此地询问,请郎中直言,我弟弟他...到底怎么了?”

相比窦娘来说,花儿的心性更加细腻,或许每日没有窦娘那样劳累,看待事物的便透彻了许多。

郎中点点头,这算是对花儿看待事情有独到眼光的赞许,“那小子,并非是坏事,若是在此没有什么异常,那就没事了,你们母女莫要多想,那小子天赋异禀,就算有什么异常,也是有好事,绝对不是坏事!呃...本郎中还有要事,不便逗留。”

郎中硬气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之所以语气很硬气,而且声音也不小,正是因为周围几户木屋里,陆陆续续有妇人走出来,似乎到了厨娘忙碌的时辰,他若是不把来意说的大声点,别人误不误会是别人的事情,他自己从未娶过婆娘,面对妇人还是没有招架之力的,所以只能用硬气的语调和大声的说话,来让自己镇定,其次,说完早点脚底抹油开溜,多留在妇人聚集的地方,他浑身不自在。

看着郎中的背影,花儿有点无力,心中想多询问一点关于犄角男孩的事情,可现在没了开口的机会。

照理来说花儿每日和犄角男孩住在一起,为何不自己去问男孩呢?这个还要说说当下时代的早婚,年纪近十三岁的花儿,因为美貌的容颜,还有出类拔萃高挑的身材,早已被山寨的许多男人盯上了,前来找窦娘提亲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虽然窦娘没同意任何人,可年龄一天天长大,花儿也无力抗拒人理常伦,嫁人是每个女子必经的人生转折。

之所以把结婚说的那么重,主要还是结婚的双方,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也就是俗话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山寨里的贫苦,可物质上的缺陷,没有阻止一些女子有思想上的成长,谁都想未来找一个疼爱自己,可以呵护自己的男人。

花儿的想法更加真实,未来她嫁人后,就要离开和窦娘、和弟弟一起生活多年的木屋,那么她的娘亲、他的弟弟,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三个睡在同一个屋檐下,那种亲情的甜蜜似乎也会随之消失,每每想到自己的未来,花儿的心中充满了忐忑,而且她还不能对窦娘和犄角男孩说,生怕说出口,会让现在的日子都不再寻常。

花儿的心思和异常的神情,并没有被人注意到,每日劳累的窦娘没有在意,每日埋头学习生物芯片传授知识的犄角男孩更加没有留意到,这一刻,花儿好像把自己孤立了。

郎中从窦娘那里离开,心中对犄角男孩的作为更加琢磨不透,恰巧看到犄角男孩从外回来,郎中狐疑的目光便有了焦点,“你小子,每日跑出去,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郎中开口用话来诈一诈男孩,希望男孩能被吓倒,在匆忙下可以说出实情。

然而犄角男孩的脑子还在运算着刚才出错的题目,根本没有听郎中说什么,而且径直走到郎中身边,那一张小一点凳子上,便坐了下来,全然没留意郎中怪异的目光。

被人无视,郎中的脾气便上来了,“混小子!为师和你说话呢!”

一声吼在耳边响起,犄角男孩被吓的一哆嗦,“师父,您...您说什么?”

“你...哎!说说吧,你那些写写画画的东西,从何而来!”郎中气鼓鼓的问道。

男孩看了看郎中,似乎真的生气了,便不敢耽搁,如实回答:“是从脑子里啊,师父,徒儿和您说过的,这些都是我脑子的东西。”

“你...”郎中听到男孩这么回答,已经不下百次了,可谁脑子里能有这些乍一看乱七八糟,仔细品品似乎还有点规律的玩意?郎中的气并没消散,反倒看着犄角男孩的表情又不像是撒谎,“为师脑子里为何没有这些?”

“师父,您脑子里都是药材和毒,如若不然,您又如何教导我?”男孩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男孩没有撒谎,也没刻意隐瞒,更加没有要惹郎中生气,然而就是这么直白的话语,似乎很伤人,郎中苦笑,他脑子确实都是药材和毒,毕生都在和那两样打交道,连个婆娘都没娶,“你小子...别总是低着头,有些时候,该玩耍还是玩耍,你才六岁!别把自己弄的像个二十的少年郎。”

“嗯,徒儿记住了师父的教诲,徒儿感觉没什么好玩耍的,寨子里那些废孩,现在年纪大了,当初做一个时辰的劳动,现在要一天的,徒儿来寨子也许多年了,若是被人看到玩耍,岂不是给师父您丢脸?”男孩说的那些废孩,是当初他记事起留意的几个废孩,那个时候其他的废孩可比他年纪大,这些年过去了,那些废孩已经可以承担半个成年人的劳作了,所以每天都是不停的劳作,稍微偷懒就有人会指责,这些都被犄角男孩看在眼里,自己也就学着别人,不敢玩耍,每天一有空闲就去学习,绝不敢偷懒。

郎中也明白了男孩的心思,脸色也不再郁闷,笑呵呵对男孩说道:“嗯,徒儿日后的成就必定在为师之上,不过,今日的药材还没研磨吧,你坐为师身边,不是偷懒?”

“呃...徒儿这就去!”男孩的品性极好,很少为自己的过错而狡辩,更没有和郎中顶撞过,这也是郎中最得意之处,收徒收了个听话懂事又勤奋好学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