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离开的两位王爷,沿途还在谈论着一些关于梁水的事情。
刚才小王爷被老王爷踹了一脚,此刻一脸的憋屈,“爹,孩儿说的没错啊,前不久还为水儿谋划,让他尽早收了从商的心,为日后仕途做点准备。”
小王爷不说这些还好,当下说了之后,老王爷真心气的要火冒三丈,“你!你是在害水儿!也是在害王府!”老王爷说完,走路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小王爷不解,“难道叫水儿早点准备仕途,有何不妥?!”
闻言,老王爷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的说道:“你可知,水儿之才,足够影响皇子继位!他若回京,必有大祸!你这蠢材!是要把水儿推到火坑里去!”
“爹,水儿就做点小买卖,又如何会影响皇子继位?”小王爷看不起那些做买卖的人,更加看不起做买卖的儿子梁水,所以很多事情考虑的太主观,丝毫没有看到周围的局势。
“小买卖?那好,既然你这样说了,你也去给我做个小买卖看看,能不能超过水儿!”老王爷气的都想大笑,可在街面上,又不能过于发怒,于是走回家的脚步更加快了。
梁王府里,还是搞不懂老王爷想法的小王爷,追到了后院,“爹,水儿从商,总不是正道,当年孩儿玩闹喜爱诗词文人笔墨,爹当初不是也这样教育孩儿的吗?莫要杂念,要一心向着仕途!”
老王爷一口水灌下去,刚刚顺了顺气,又听到小王爷竟然拿自己的经历说事,“你那是败家!水儿这可在赚大钱!”
“大钱?呵呵,就是每个月拉到我们王府里那一点银两?那些钱够干什么的?!”小王爷嫌弃的说道。
“你啊,哎,你是听谁说的,水儿就赚那么一点钱?”老王爷质问道。
“难道还有许多吗?角庄专卖,不是每个月都把水儿的钱,运到府上吗?难道...那店铺的人还克扣了几十两?唉~爹,即使加上几十两,又能有多少?!我叫水儿丢了那些小买卖,也是为了他好!”
小王爷没看过角庄,没见过角庄的规模,然而老王爷上次把易田叫到了身边,仔仔细细询问了许久,对角庄的现状有了一些的了解。
加之,老王爷也知道,每个月从角庄专卖拉到王府的钱,无非是让京城的人知道,那角庄专卖背后的东家是梁王府,让那些贪念之人,莫要去歪脑筋,梁水这样的做法很稳妥!再者说了,钱财送到梁王府,不还是自己家吗?
老王爷此时气的,“你,去朝堂上告假三两个月,亲自去一趟角庄,去看看水儿的产业到底何等规模!老夫...老夫也陪你一起去!粱公府,也有许多年不曾住过了!最好,过了年再回来,老夫一身骨头可不禁折腾。”
“爹,您老还很强壮,看您最近身子骨比往年都要健硕,方才孩儿差点没跟上你的步伐。”小王爷说道。
“呵呵,老夫有如此身体,还是要多亏了水儿!”老王爷说着,在身边寻找着什么。
“水儿又不在京城,又如何是他?”小王爷狐疑。
“那奶粉呢,老夫可是每天一碗!绝不曾断过!看看,这身子骨。”老王爷像个少年郎,撸起袖子秀了秀肌肉。
“奶粉?有伤风雅之物,爹您怎么喜欢这个?!”小王爷则是一脸嫌弃。
如同小王爷这般的人可有不少,奶粉的销路还是仗着彩墨画,若是没有彩墨画,还有许多腐儒不肯接受奶粉,更有人买来奶粉后,把包装在外的彩墨画取下,然后把奶粉就丢给了下人,就因为奶粉的出处乃是母牛身上,被一些守旧派的人鄙视。
老王爷也不想多解释,“滚!快去告假!”
守旧,老王爷曾经也是一样,对奶粉也有点抵触,但想着是自己孙儿捣鼓出来的东西,就勉为其难品尝了一下,这品尝着奶粉,同时看着奶粉外梁水画的彩墨画,那种美味与佳作在一起享受其身,美美的感受令奶粉不仅没有伤什么风雅,反而让自己的口腹之欲有了浓厚的兴趣,加之梁水对奶粉的广告词介绍,一天一碗牛奶,可强身健体,当老王爷连续喝了一个月之后,确实感受到了腿脚有力气,如此的感受之后,老王爷不仅自己每天坚持的喝,还让其老伴也一起喝,如今老两口面色不仅红润,而且在后院里溜达,似乎从未感觉到曾经的乏累。
如今小王爷不屑梁水的生意,更加不屑梁水捣鼓出来的东西,也没使用过那些东西,又没见过梁水生意的规模,老王爷只能让他亲自去现场看看,至于老王爷为何要去,当然是老王爷也很好奇,自己的孙儿到底把买卖做到了多大?
梁王府里,老王爷和小王爷要一起去角庄,当然对外的言语是去封地看看。两个当家的人都去,那么女眷们自然也要趁此机会出门走走,所以梁王府像是要搬家一样,全家上上下下集体出动,外出的马车足足用了三十辆。
密卫也把梁王府的行为报给了皇帝,皇帝听闻则是一脸笑意,“终于重视梁水了吗?好,那本皇也重视一下,通知宁帨配合,清洗海军!”
皇帝早就接到宁帨的汇报,当然也是宁帨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查到了海军中有密卫潜伏,海军的情况复杂,仅仅是一个扮演小军将的密卫,根本无法查清全部,所以宁帨算是找到了合作伙伴,与密卫二人联手彻查海军,最后得到的情况,几乎要把海军全部杀光,才算是清理干净。
鉴于此,皇帝不能暴露密卫的行踪,不能让军中之人感觉密卫的身影连军中都有,而不暴露密卫,那么贸然清洗海军就属于无事大动干戈,加之时局,国外的情况阴晴不定,突然的清洗海军,生怕造成军中乱象,但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很好的借口,梁王一家南下。
另一边,千里之外的角庄,梁水得到梁王一家南下的消息,那真当是一脸愁容,“哎!不来信,直接来人,梁王府的人,都是特么这么闲的?有那么无聊?!”
嘴巴上是这样的抱怨,但实际上,心里很清楚,给皇帝发现了黄根山脉中的铁矿,皇帝一定也帮着他好好教育了家人,此时一家人南下,必定是来探望自己的,而那些女眷随行,也一定有其他的目的,到时候免不了一场尔虞我诈的是非。
正当梁水想着梁王府全家南下时,一个护卫跑了过来,“少主,师爷让您去一趟。”
像这样通传,一天之中会有那么几回,梁水没感觉到什么异样,随着护卫便骑马去了海船工坊。
师爷最近一直在这边盯着,可能是文人都喜欢闻木头的味道,师爷对海船工坊特别的热衷,每每的看到他,都是在一堆木头边写写画画。
今日梁水赶到海船工坊,却是在半山腰的木屋里找到了师爷,“您老今日不去木头堆里了?”
这么一声问话之后,梁水看着师爷的表情并没有变化,隐隐的猜到了有什么情况,于是便慢慢的做到圃垫上。
待梁水坐好,师爷小口喝了一口茶,“工坊里,有两伙人,明着看上去很正常,但实际上,经过烬安插在里面暗卫查到两伙人是来自东启国的,很早之前隐匿在富泽国难民中,做一些医治之事。”
“呵呵,有医者在里面,不是挺好么?”虽然师爷的说词,很令人惊讶,可梁水最近遇到的事情有点多,一点没猜到到师爷想说的意思。
师爷撇了一眼梁水,“东启国也有大海,可不是富泽国那样无海之地。”
这么一句话,梁水秒懂,“对不住师父,徒儿最近事情比较多,竟然疏忽这么一层意思。”
东启国与晋海县和角庄是隔了一片茫茫大海,但从角庄往西南走七百里,便能到最近的东启国边界,只是从那里开始一直到六塔城边界,都是一段很长的悬崖峭壁山脉,根本无路来往,所以东启国的人要来同晋国要么走海路,要么就是绕道走六塔城。
师爷说的混在富泽国难民里的两伙人,若是真要偷技术,那就不要做任何无关之事,每日老老实实的做工,别人也很难发现,可师爷说那两伙人在难民里给人治病,这么个情况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套路了。
梁水安静的寻思着,过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虽然角庄的买卖,也许会有商贾转卖到了东启国,可那些人并没去角庄的其他地方走动,没有涉及到角庄商业机密的可能。
而海船工坊就不同了,这里是造船的地方,而且梁水给的图纸和造船之法都是新奇的手法,被人觊觎那也是说得通的,可那两帮人不老实的偷技术,却做兼职给人治病。
实在想不通的梁水,拍了一下大腿,“师父,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就把他们叫过来问问,若是细作杀了,或者废其四肢或五感!”
“呵呵,若不是细作呢?”师爷之前也和梁水一样的想法,但叫护卫动手拿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万一不是细作,又当如何对待?
“这个么...师父,我想总要先得知了他们真实身份,才能有具体对待的办法,凭我们如此的空想,即使想到如何处理,万一别人的身份与我们所想不同,那不是浪费时间嘛?”梁水说着就站起身。
“嗯!也只能如此了!不管那只老鼠是偷米的还是路过的,总归是个老鼠,不能继续放任不管!”
师爷说完之后,梁水便对着门外护卫吩咐了一下,和师爷坐在朝南的阳台上,等着那两伙人被‘请’来。
海船工坊的山腰上,这里的木屋是梁水设计的,若是其他人一定会把大门朝向南边,而梁水则把大门开在北边,朝南这边是一排阳台,除了此时夏末季节的太阳有点浓烈,其他时节这里都是欣赏美景的好地方。
这里也是梁水在海船工坊办公之地,同样也是师爷他们平时夜晚过夜的地方,濒临大海,面前的风景很棒,即使当下是夏末最热的季节,但在这里海风很大,可比待在角庄里舒服许多,而且蚊虫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