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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一个央行的立与存

上回谈到杰斐逊反对成立央行,他反对的基础来自于宪法。但汉密尔顿据理力争,竭力说服华盛顿总统和国会。他强调,宪法授权政府征收税款、借贷资金等权利,建立央行能够有效地帮助政府履行这些职能。

在汉密尔顿的敦促下,华盛顿总统于1791年签字同意成立中央银行,不久这一法律草案获得国会批准。但央行获得授权特许运营执照的有效期为20年,至1811年到期。到期之后,由国会决定是延长央行特许运营执照的期限,还是拒绝银行继续营运。

于是美国第一个央行——美国第一银行,在激烈的争议中终于成立。不过华盛顿总统在签字时加上了注解:国家银行的功能是为政府征收税款、储存联邦基金和发行货币,并将资金借贷给政府部门,同时为投资者提供资金来源,以起到资本血库的作用。

这一授权无疑使联邦的权力凌驾于州政府之上,因为在美国第一银行营运期间,任何人不得授权成立其他的联邦银行;而地方银行和跨州的银行则可以由州政府授权批准自由成立,数量不限。

虽然汉密尔顿运用宪法中隐含的权力建立了美国第一央行(总共发行2.5万股股票),但新成立的政府根本没有资金,便只能向银行贷款认购200万美元股票,所欠贷款分10年还清。而英国投资者,包括英国央行在内的外国机构却购买了1.8万股,价值约720万美元,占美国央行2/3的股份。美国政府非但无法控制央行的财政政策,还没有货币发行权。很显然,是大英帝国牢牢控制了美国央行。谁都知道借钱必须还利息。美国第一银行的债权人,包括英国央行在内的大金融机构,在银行开始营运后向美国政府讨要贷款利息了。于是,汉密尔顿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征收酒精税。这一税制立刻触怒了民众,遭到了消费者的抵制。结果,华盛顿总统派出国民自卫队去征税。这一事件在美国历史上被称为“威士忌叛乱”。

自那个时候起,美国第一银行便开始向购买股票的投资者派发红利。到了1811年,美国第一银行的营运执照到期,当时正值美国第四任总统、《美国人权法》的起草者——詹姆斯·麦迪逊执政第二年。当年麦迪逊未能成功阻止央行成立,因而与汉密尔顿绝交。麦迪逊当上总统后,便自然而然任由美国第一银行的营运执照到期,而不再延续其经营权。

尽管美国第一银行不再是央行了,但银行要继续营运,红利也还继续派发着,期间只有一年红利被政府要求暂停发放,合计共派发了214年。虽然红利的金额是不对外公布的,但据最保守估计,该银行所派发的红利,是720万美元(是英国央行和英国投资者)的上百倍。大英帝国控制了美国第一银行,就等于掌控了整个美国的经济命脉,美国州政府和地方银行根本无法与之竞争,国家利益受到严重侵犯。而英帝国对新独立的美国进行的挑衅和骚扰,也从来没有停止过,阴谋和圈套一个接一个。当时英国皇家海军拦截毫无还手之力的美国商船,并威胁美国船员,要让他们到英国皇家海军中服役。总统麦迪逊为此向大英帝国提出严正抗议,但遭到了大英帝国的藐视。因此,麦迪逊发动民众,特别是中西部和南部的民众,准备应对与英国的战争。大英帝国岂能容忍美国的挑战?于是强大的英帝国在1812年向弱势的美国正式宣战。

在1812年之前,麦迪逊的政治倾向与杰斐逊是紧密相连的,直到新独立的弱势的美国陷入战争,使麦迪逊尝到了苦头,意识到缺乏央行筹集战争资金,令美国陷入窘境。由此,他深深地体会到一个强硬的中央政府的重要性,而中央政府的后盾就是中央银行。英美之间的这一仗打了三年,战争一结束,麦迪逊就立刻向国会提交关于重新建立中央银行的建议,以期筹集资金建立强大的海军和常备军,与强大的英国抗衡。

美国第二家央行——美国第二银行,就是在此背景下于1816年成立的,麦迪逊任命威廉·琼斯为银行总裁,并签署相关法律草案。但美国第二银行始终控制在英国央行手里,其规模涵盖了全美15%到20%的银行贷款,占货币流通量的40%,却按50%的储备金标准发行货币(其他银行只按10%到25%的储备金标准发行货币)。当时美国的黄金和白银储备又捉襟见肘,货币流动性严重不足,阻碍了经济增长的需要。

美国第二银行不仅受益于收取发行货币的利息,而另一方面它所制定的银行政策,又限制了美国经济的蓬勃发展。由此可以看出,大英帝国依然憎恨新独立的美国。

转眼到了1829年,时值美国第七任总统安德鲁·杰弗逊就任。杰弗逊总统出身贫寒,他意识到农民和工人的利益被第二银行所侵占,而银行又利用掌控的财政资源左右政府和国会议员,政府的权力由此被银行家控制。另外,美国第二银行更使得工商界、企业家等“精英”的财富进一步增长,从而造成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那么,杰弗逊总统到底会对美国第二银行做出怎样的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