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你说最后的场景里有自由？”牙突然有些困惑。
“对啊，怎么了吗？”补考疑惑的反问道。
自由怎么了？
“可是，”牙稍微理了一下思绪，“自由者修炼的实质不是修炼自我吗？”
这是李斌之前特意提点他们的，目的就是怕他们太放纵自我了，现在嗨皮，遇到瓶颈的时候哭还来不及。
“修炼的实质是修炼自我？”补考默念了一下，而后点了头道，“确实是如此的。”
虽然各流派的修炼理念都有区别，但补考和李斌本就同出一门，在这种基本问题上大体都是一致的。
“那为什么在你的目标里，出现的不是自我，而是自由？”这才是牙困惑的地方。
以自我为目标修炼，最后怎么就变成自由了？
“不只是自由，而且还是绝对自由哦。”补考又故意加了一句。
牙更懵了。
这都是啥跟啥呀？怎么他们说的都不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补考一边大笑一边拍着牙的肩膀，“原因其实很简单，在这个阶段，自我和自由是高度重合的，完全可以当成一个东西看待。”
“高度重合？”牙皱起眉头，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补考的这句话。
补考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收敛起笑容，不再拿牙打趣了。
“既然斌哥跟你们说过自我和自由，那他一定跟你们说过种子和通道的关系吧？”补考特别正经的问道。
“说过。”牙也不管他，只是顺着他的问题点了点头。
李斌说过，自我就是种子长出的芽，自然且坚韧的往上爬；而自由则是自我在土壤里挤出来的空洞，它和自我很像，但却不是自我。
“自由者的修行我们一般分为四段，第一段叫初级自由者阶段，对应着流浪汉，拾荒者，还有吟游诗人这三个层次。”
换句话说，所谓初级自由者，就是那些刚刚从枷锁里挣脱出来的人。
“在这个比喻里，枷锁就是土壤，而这些刚刚挣脱出来的初级自由者身上还束缚着很强烈的枷锁。”
换成比喻也就是说，在这个阶段，包裹着自我的土壤特别的严实。
“土壤严实，那么芽留下的空洞就越是真实，在这种情况下，把自我和自由等同为一是没有问题的。”
“明白了。”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是！”补考又把牙的思绪拉了回来，“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在自由和自我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稍微花点功夫去掌握自我而非自由是很赚的，因为在下一个阶段，想要提升自由度，自我才是至关重要的。”
这下牙就彻底明白了。
李斌没有坑他们，恰恰相反，李斌跟他们说的那一切都是真正的经验总结，是过来人的深刻教训。
“不过呢，这只是基础的逻辑自洽罢了，在真正修炼的时候到底选择自由还是自我，这里头也是有讲究的。”补考又补充道。
“什么讲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熟知修炼理念修炼方法的，牙现在只想把补考给彻底榨干。
好在补考本身也不介意。
“自由者的修炼，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必然的是从我出发，壮大自我，这也就是说，在考虑自由和自我的时候，不能太上帝，权衡利弊，而是要以自己的感受为准。”
什么是自由？说来也简单，就是做我想做的事。
那什么是自我？其实就是我到底想做什么？
在这个层面上，自由和自我其实没有什么冲突，真正的冲突是在实际修炼的时候。
一旦太过自由，嗨过头了，那自我就会在不知不觉间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在实际修炼的时候，我们不会说，随你心意，想自由就自由，想自我就自我，而是建议新手最好固守一些底线，一点点扩张自己的自由，让它永远和自我同行。”
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补考的说辞虽然有些抽象，但却能跟牙平日修行的体验很好的结合到一起，所以倒也不会无法理解。
“但是但是，”补考又来了一个转折，“不管怎么控制自己，在初级阶段，或早或晚，一定要真正的达到绝对的自由，不然永远也别想踏入下一个阶段，升到朝圣者级别。”
“这是为什么？”牙感觉自己又要乱了。
哪来这么多转折啊？
“因为这其实是一件要素特别多特别复杂的的事情嘛，”补考其实也挺无奈的，“自我和自由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但其实它们之间的联系是非常紧密的。”
“比如说，绝对自由其实是自我在初级阶段的表现形式。”
“这又是什么意思？”牙懵逼了。
他真的怀疑，补考是不是在玩他？
“这个当然不是啦，我玩你干嘛，你一个男的，”补考连忙摆手，“我问你，你知道自由的来由是什么吗？”
“自由的，来由？”牙的脑子嗡嗡的。
这很重要吗？
“这当然很重要啊，”补考掰着手指说道：“自由源于不自由，源于我们想要突破不自由。”
已经没有人知道，最开始追求自由的人到底是谁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他开始之后，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这个问题。
“什么是自由，猎人不想再过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于是他去种了田，这就是自由；一直工作的人想要轻松一点，于是他创造了机械，这就是自由；”
还有一些人想要活的更舒服，更体面一点，于是他开始奋斗，这就是自由。
在这个语境里，自由不再是某种抽象理念的象征，而是某种有目的的行为。
“突破规则的束缚，就是自由。”
“嗯，”牙尝试着去理解补考的说法。
“有人说，孩童就是一张白纸，没有边界和广度，自由也是如此。”
作为行为的自由是没有对错之分的。
“我们出生的时候，就极其的脆弱，要在成人的保护下才能生存下来，而当我们慢慢长大，力量一点点变强，我们会发现，外界的危险一样的也在变强，我们永远在各种力量的压迫下苟延残喘。”
“但也有很多人也在一直努力，试图对抗这些束缚。”
自由者就是其中之一。
“自由者，就是以自由为手段，追求自由的人，对我们来说，自由不仅仅是最终目标，更多的是初衷。”
“我们要做的，就是掌握自由的力量，进入到真正的世界，看一眼，真正的无限。”补考最后一句话压的很低，磅礴的魂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开，逼的牙不得不退了一步。
“啊啊啊！自由！”补考仰头长啸，身上的魂力波动愈发的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都被惊动了。
“他在试图突破修为壁垒，”九的脸色很凝重，“是吟游诗人到朝圣者的壁垒。”
“你的意思是？”酒咖一下子扭头盯着九。
“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强，他已经摸到了朝圣者的边缘。”九紧紧的握着拳头。
朝圣者啊，整个幽湖都不超过三位数的至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