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历代奸臣阴谋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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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杀贤害能,冤案累累

小人得志更猖狂。卢杞位居宰相,但他才疏学浅,并无治国之能。所以,便“贤者娼,能者忌,小忤己,不致死地不止”,而且还收罗朋党,协众市权,以巩固其攫取的政治权益。

卢杞首先攻击的目标便是杨炎,二人虽同掌相权,但从外貌到才干,从政绩到威望,却都是无法比拟的。卢杞认为杨炎的存在对他是最大的威胁,而卢杞在杨炎眼里不过是个以权术阿谀君主才爬上来的小丑,所以对他极为轻视。“唐制,诸宰相,日会食于政事台。”杨炎不齿于与卢杞共议国事,经常以有病为由推脱,不与其会食。卢杞明其本意,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愈发对杨炎恨得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为了“起势立威”,卢杞便引太常博士裴延龄为集贤殿进学士以自助。卢杞收罗一些朋党后,便要寻机向杨炎发难了。建中二年(781年)六月,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兵反,德宗将李希烈进为南郡平王,加汉南、汉北兵马如讨使,督诸道兵马以讨之。杨炎谏争:“希烈为董秦养子,亲任无比,逐秦而夺其位。为人狼戾无亲,无功犹倔强不法,使平崇义,何以制之!”德宗不听。杨炎固执地一再争谏,惹得德宗非常不满。七月,李希烈所率讨伐军因久雨而停滞不前。德宗感到非常奇怪。卢杞乘机便秘密地对德宗说:“希烈迁延,乃杨炎故也。陛下何爱杨炎一日而堕大功;不若暂免炎相以悦之。事平复用,无伤也。”德宗信以为然,便罢杨炎相,降职为左仆射。卢杞无事生非,假借李希烈之名,轻而易举地就革去了杨炎的相位。

卢杞为了进一步陷害杨炎,便将严郢升迁为御史大夫。严郢原为京兆尹,杨炎为相后,将其迁为大理卿。严郢对杨炎自然是恨之入骨的。卢杞与严郢合谋,共同收集杨炎之罪。当初,杨炎于曲江之南立家庙,委托河南尹赵伯惠代卖洛阳私宅,赵伯惠则将此宅售为官廨。严郢闻之,以为大有文章可做,使告诉了卢杞,卢杞急不可待地召大理正田晋以法论罪。田晋说:“律,监临官市卖有羡利,以乞取论,当夺官。”卢杞大怒,认为仅仅给予夺官的惩罚太轻了,便贬田晋为衡州司马。卢杞又改由他官论罪,在其授意下说;“监主自盗,罪当绞。”杨炎立家庙之处,是玄宗开元年间的宰相萧嵩家庙所立之地,玄宗游幸江南时经此,以为这里有王气,便令萧嵩将家庙迁徙。于是,卢杞借此上奏德宗,说:“此地有王气,故玄宗令嵩徙之,炎有异志,故于此地建庙。”德宗大怒,10月,贬杨炎为崖州司马。杨炎行至崖州百里处,被缢杀。赵伯惠因受牵连,自河中尹贬为费州多田尉,亦被杀害。

卢杞先以罢免杨炎相而取悦李希烈为名,解除了杨炎的宰相之职,尔后借严郢之力制造了赵伯惠的冤狱,最终制造了杨炎的冤案,置其二人于死地,真可谓阴险之至!

置杨炎于死地后,卢杞迅速地把陷害的目标转向了张镒。张镒是中书令,亦宰相也,忠厚耿直,帝所倚爱。在卢杞看来,若能将张镒排挤出朝廷,他就可以“专总朝政”。建国三年(782年)四月,德宗看出朱在凤翔有异志,欲物色一重臣取而代之。卢杞说:“朱名位素祟,凤翔将校班秩已高,非宰相幸臣,无以镇抚,臣请自行,”德宗沉默不语,卢杞又说;“陛下必以臣貌寝,不为三军所服,固惟陛下神算,”德宗看看张镒说;“才兼文武,望重内外,无以易卿。”张镒明知是为卢杞删排挤,但已无词以免,只好拜谢。诏令张镒为凤翔尹,陇右节度使。后为朱部将李楚琳杀害。卢杞请赴凤翔,关键在于强调非宰相去不可。而他又明知德宗不会派其前往,这就等于说非张镒去不可了。二次进言强调“为三军所服”,无疑点了张镒的将。卢杞欲将张镒挤走,且又不露痕迹,狡诈阴险之心简直无以防也。卢杞就这样,缢杀了一宰相,挤走了一宰相,从此独揽了朝权。

卢杞不仅排挤陷害宰相重臣,凡朝中有才能者,他无不妒忌,或打击贬斥,或迫害致死,就连帮助过他的人也难幸免,严郢是他制造杨炎、赵惠伯冤狱的合谋者,但是,通过制造这场冤狱的整个过程,他看出严郢具有很高才干,所以便对其非常妒恶。这时,幽州节度使朱滔与兄弟朱因密谋反叛意见不一致,朱滔便诬告朱军司马蔡廷玉离间兄弟,请杀之。德宗为了笼络朱滔,令殿中侍御史郑詹审讯蔡廷玉,并贬蔡廷玉为柳州司户参军。蔡廷玉等行至蓝田,郑詹考虑到柳州路途遥遥,便决定改送其去河东,令召还东行,蔡廷玉误解为是要将其送给朱滔,行至灵宝西遂投河自杀。德宗闻听,异常惊骇,卢杞乘机上奏道:“廷玉之死,朱必疑上是皇上诏旨所杀,请让三司使审讯郑詹。”又说;“郑御史所为。必禀报御史大夫严郢。请将严郢一并治罪。”将郑詹、严郢投入监狱后,卢杞既不调查亦不审讯,便奏请杖杀郑詹于京兆府,贬严郢为费州刺史,严郢翌年死于被贬之地。并无过失的郑詹,因何遭此劫难?关键在于郑詹与张镒是好友,每逢上朝议事,乘卢杞休息时,郑詹便独自到张镒阁内叙话,卢杞由此怀恨在心,卢杞借助蔡廷玉自杀之事,嫁祸于人,一箭双雕,数日内就杀郑詹,贬严郢,震怖朝野。

卢杞不但妒贤忌能,对于一些老臣的德高望重也忌恨无比。大书法家颜真卿,是三朝元老,安史之乱立过大功,官至太子太师,封鲁郡公,人称“颜鲁公”。他已年近80年高龄,毫无与卢杞争权夺势之念。然而,卢杞出于对他的威望和才能的忌恨,意欲将其排斥出朝。开元年间,已官至殿中侍御史的颜真卿,曾被杨国忠排斥为平原太守。如今他年事已高,且又看出卢杞有排他之意,便想感化卢杞,就对卢杞说:“当年我与你父血战平原,我曾以舌舐你父脸上之血,难道你现在还不能容我在朝吗?”卢杞表面上矍然起拜,而内心却恨之益甚,建中四年(783年)四月,李希烈叛军袭陷汝州,继而取尉氏,围郑州,官军屡为所败,德宗向卢杞询问平叛之策,卢杞说:“希烈年少骁将,恃功傲慢,将佐莫敢谏止,诚得儒雅重臣,奉宣圣泽,为陈逆顺祸福,希烈必革心悔过,可不劳军旅而服。颜真卿三朝重臣,忠直刚决,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德宗以为言之有理,令颜真卿去许州宣慰李希烈。诏下,举朝失色。谁都清楚,颜真卿此去难归。颜真卿后来果被李希烈杀害。卢杞借叛军之手,杀害了他忌恨的国家一元老。

凡有机会,卢杞便冠冕堂皇地将老臣送上绝路。前宰相,现礼部尚书李揆有雅望,卢杞担心德宗复再用之,便想寻机将其赶出京师。建中四年(783)七月,卢杞奏请遣李揆为吐蕃会盟使。李揆对德宗说:“臣不惮远行,恐死于道路,不能达诏命。”德宗见其确已年老,不免生出恻隐之心,意欲改换他人前往,便对卢杞说;“李揆确实太老了。”卢杞固执地说:“使远矣,非谙练朝廷故事者不可。且揆行,则自今年少于揆者,不敢辞远使矣。”于是德宗命李揆入蕃。果如李揆所言,翌年,即兴元元年(7845)四月,李揆自吐蕃归还途中,死于凤州。卢杞打着如此重任非李揆莫属的幌子,逼迫年迈的李揆在千里行程的颠簸中死去。如果说李揆是病死的,莫如说是被卢杞用看不见的软刀子逼杀的。卢杞何其歹毒!

卢杞如此“狙害隐毒,天下无比痛愤”。然而,卢杞依仗着他宠于德宗,专于朝权,故无人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