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代嫁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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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我的脸微腩,心中却有些挫败与气恼,整个屋里的人,只有他不曾开口叫价。

价钱已叫到了一万两,我望向那男人,油头满面,座位已难以承受他突出肚腩的重量。

鬼使神差的,我望向那人,他却挑眉一笑,像在预言我会求救。

老鸨在下喊,一万两,还没有其他客官更高?若是迟了咱们京城第一花魁的初夜可就是王员外的了。

慢着!有人叫嚣着闯进来,是苏天禄,带着家丁,嚣张跋扈,向众人诉说着与我当夜之事,并控诉着我的欺诈之名。

我站起身,向众人宣布,他说的没错,我非处子。

台下一片寂静,老鸨脸色一变,怒斥我没有向她讲明,要赔了她一场买卖,我倾城一笑,“那晚,奴家的初贞是被夺去的,今晚,是奴家第一个伺候之人,奴家自当竭尽全力伺候,在奴家看来,便是奴家在青楼里的开端,自然算是****,客官您愿意便留下,不愿也可走,奴家与月榛院不强求您。”

一席话说完,台下还是静谧,那位王员外憋红了脸,高声大喊,二万两,谁也别跟本员外抢,红袖姑娘是我的。

我心中一阵反感,这位财大气粗,两万两已是天价,扭着眉头,向他走去,“王员外请随红袖入帐。”

王员外跑上台,一把将我抱在怀里,鼻子在我身上乱嗅,手已不安分上下乱摸,我掩住胸中反胃,抓起他的肥手,“员外莫急,请随红袖向里走。”

又看了一眼他,还是一脸毅定,毫无表情在品茶。

咬着牙,既是自己选择的路,便只有走下去了。正当我心中开始认命之时,台下传起一声清清冷冷的声音,不高,却震慑了全场。

十万两。

是他。

此刻的我,满脸的欢喜一定掩不住,我的手已经不自觉的向他伸去,笑意盎然的他随我入房,在一片唏嘘羡慕声中,他依然淡定。

我的笑与欣喜,在望见他一脸嘲讽的眼光时,冰冻住了。

他声音寒冷不带温度,啧啧摇头道,十万两买来的,不过如此。

十万两买来的,不顾如此。

他的这句话,彷佛将我推入冰山,我拉住他的大手,有薄薄的手茧。他衣着华贵,不会多有劳累,所以定是习武之人。

我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他的薄茧,纱衣滑落在肩头,媚眼如丝,踮起脚尖覆上他的薄唇,他顺势搂紧我的腰,狠狠拥吻。

我们本是陌生二人,却觉得彼此如此熟悉,我竭尽全力,与他一夜缠绵。

十万两,也许值得。

他带着魅惑的笑走了,一句多言未有。

老鸨因此大赚一笔,对我以礼相待,初夜之后更是许多杂等客人要我作陪,我只道心情烦躁,不想接客,老鸨准了。

三天后,我又见着他了,在月榛院后园子里,我独自一人赏花,他却无端的出现在我眼前,问我,听说你不接客?

我歪过头,笑了笑,要看你出多少银子?

他将我带到阴暗幽秘处,无人经过的地方,蔓草丛生,坦然道,一文未有。

原来你并不富有。

我恍然大悟,瞅他这次衣裳也没上次华丽,只是普通的布衣,又偷偷溜进后园,定是无钱进月榛院。

搂住他脖颈,悄声在他耳边附和,莫不是要找我要回那十万两?

他将我压在身下,不是,是来解我的相思之苦。

穷酸!

我嗤笑,在他身下辗转,却无端的开心,原来不想接客的原因,是他,我想等的人,也只有他。

这样的时光,我与他月下幽会了好几次,并无人发现,终于到了我再次开门接客的日子,那晚,心情很是烦躁,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我坐在镜前,由人为我精心打扮着,换上若隐若现纱裙,备好古琴美酒,只待我的客人。

门开了,我皱过眉头去看,老鸨眉间攒动着笑意与暧昧,趴在我耳边低声嘱咐,好好侍候着,小狐狸精,有你的。

我不愿回头,静声问,客官来了便请坐吧,奴家收拾妥当为您奏乐斟酒。

月榛院里待客的态度何时变得这么恶劣了?

这声调与语气,我连忙转头去看,见他正坐在琴前,散漫勾着琴弦,望见我回头,招着手,命令,过来。

我顾不得接下来的妆容,坐到他身旁,要奴家为客官奏乐吗?

他将我搂在怀中,双手放到琴上,若不看那手心的茧,手背白皙修长,我伸手去比,竟还比他逊色几分。

他手指一动,勾起琴音,弹了一段乐曲,伤感动人,在我耳边萦绕,我回头问他,这曲子,奴家从未听过。

离子歌。

他回答,写了词给我,我将纸鉴好好珍藏,这是他送与我的第一个物品。

接客第二日,他依然来了,要我弹曲与他听,我随兴弹,他却一声声记下,写了曲谱给我,说,你做的曲子,很美。

我讪讪笑了,曲美,还是人美?

笑而不答,我气恼,今日怎么又来了,攒了多久的银两?

想你,就来了。

他从无多话,他的身份,名讳,我无从得知。

他对我,甚至也不去多问一分,我们之间的情意,只是床榻之间的缠绵和心中隐隐悸动的期盼。

他走之后,我悟彻了这些道理,青楼女子,怎能动情?

我决定开始接客,忘记他,也许有了其他客人,他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奇怪的是,自他来之后,我便再无其他客人。

京城第一花魁之位,只是徒留其名。

七日后,老鸨满脸不快进了我的房,叹道,好不容易抓着的摇钱树,这么快就飞了。

妈妈在说什么,红袖不是一直在吗?

王……那位客官要为你赎身。

我的手,登时弄撒了手中的茶水,烫红了皮肤。

妈妈可是开玩笑?

老鸨不再多言,摇着头道,以后红袖姑娘你别忘了咱们月榛院才是。

我的迷惘,一直持续到他再次到来时才得以解开。

我问他,你要为我赎身,为何?

要把你娶进府里。

娶我?我怨艾笑着,奴家虽是青楼女子,也不会如此蟒率,奴家不会嫁给陌生人。

他神色讶异,只有一瞬,今后,我便是你的夫,你便是尹王府侧王妃。

我是朔王。

今后,我便是你的夫,你便是尹王府侧王妃。

我是朔王。

这是他当晚向我说的话。

我不愿。

这是我当晚向他讲的言语。

拒绝他时,心中有几分怒,有几分被欺骗的恼,又有几分不可思议。

皇族,王爷,我从未想过。

我找到老鸨,巧笑嫣然,摇钱树,不走了。

她直骂我笨,说是见过最蠢的花魁。

我咯咯笑着不予理会,拒绝他时,他表情依然未变,只是点了点头,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