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名家散文:像音乐一样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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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丽江的浪漫

丽江这两个字,第一次听见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起来了,但这两个字带来的感觉却清晰无比。于是总是在云南的地图上,在那一片黄色隆起的高原崇岭里,去想象这么一个山清水丽的地方。天上飘着白云,地上开满桃花,蜜蜂在花树间嗡嗡飞绕。还有泸沽湖边的女儿国,金沙江上的虎跳峡,人人梦里的香格里拉……

2002年,我和朋友带着孩子一起开始了这个向往之旅。在离开大理古城前往丽江时,有一段路甚为艰险,2车道的道路是沿山边凿出来的,大巴需要爬上一个一个的山岚,蜿蜒而下一个一个的深谷,180度的急弯是此消彼长,我吃惊于大巴司机如此娴熟地把控方向盘。

但随着走出这样的险峻,沿途随即生动起来,忽而绿,忽而黄,忽而是水盈盈的稻田,忽而是一片片的宅子。此时,雪山也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帘,但还来不及感叹,一个辉煌的场景出现了:那是怎么样的色彩啊,血红的,洁白的,耀眼的,迷离的,我们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了,是落日的光芒与雪山的映衬,把我们带进了丽江近乎于神话的世界,自此丽江成为了我久去不厌的地方。

在几度丽江的旅程中,我把2004年,引领100人游大理、丽江、玉龙雪山,当作了自己创造的最大的浪漫,其实这是一个不期然的机会。这一年我做的工作就是在举办一些研讨会之后让与会的代表去旅游当地的名胜。而能够聚集一百号来自四面八方的女人去丽江,也是因为当时正在热播《一米阳光》的电视剧,剧中风景的瑰丽以及剧中人物迷离而曲折的爱情,不知道让多少人对丽江产生了向往。

这一次,恰逢彝族的火把节,沿途都是用树枝与木条扎成的,代表各种各样火神的火把。有的火把异常气派与高大,有的则因陋就简,显得随意。随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的时候,这些火把开始点燃了,有成群的人围绕着火把跳舞,这赢得了我们一阵阵的欢呼,整个行程起始就充满了无忌的快乐。

到达丽江的时候,整个古城是真正的热火朝天,尤其是四方街,那是火的聚集,差不多是三步一堆火,五人就手执一火把。所有的火把都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无数的人在围绕着火把跳舞。其实,望着这木质结构的古城在满是火把、满地游人之中,还是有担心,这负责消防的人,不知道有多紧张啊。可是,年年如此,火把节永远都让古城在火光中狂欢着。

我们这一百号欢喜雀跃的女人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走进了这个燃烧的、眩目的世界,我们这支队伍应该也有火把才够味啊!于是,我询问一个手执火把的小伙子哪里有火把买,哪知道这个小伙子竟然毫不犹豫地把火把送给了我,高兴得不知所措的我,随即就把火把给我们中一个代表的儿子举起了。

举着火把的这个男生,来自于川大,一米八几的个头,加上戴一条蓝色条纹的头巾,使之像一个印第安人。我们的这支队伍因为这个火把和这个个头与打扮不凡的小伙子,随即聚焦了众人的目光,随即,警察也来为我们这支队伍护航了。虽然我们只是走了那么一圈,只是20来分钟的样子,相信我们这一百号女人创造的风采就这么记忆在古城的石板上了。

渐渐地,我们这一百号女人,随着人流的冲击,散开了,开始了在四方街里随心所欲地徜徉:一些人在各种各样的店铺里流连,但有不少人随我来到了“阳光酒吧”。

“阳光酒吧”的确是个商业运作很成功的实例,这个看起来与其他的酒吧没有多少异样,仅仅只是多了一个“《一米阳光》拍摄点”牌子的地方,竟然成为了丽江当时最热门的一个景点。如果不是深夜去,一般人还难以接近。

此时的酒吧里,轻轻地飘着电视剧里的插曲:

这样的夜适合伤感/这样的风铃一定有人在想念/醒着的心离开睡着的眼睛/我看见你曾经无尘的脸/这样的我无须诺言/这样的守候还是有人会走远/歌唱的心穿过紧闭的双唇/我听见关于你的歌在恋恋尘世留传/不知道夜多深/不去问路多远/不管风雨变幻/只要记得你在怀中别样温暖……

这是一首乍听一般但越听越有味道的插曲。这样的夜晚适合伤感,是因为这样的风铃一定有人在想念……伤感什么呢,想念什么呢?不知道。但是,此刻,在丽江的夜晚,在一切的流动渐渐平静的时刻,坐在光洁的带着雪山送来的清凉的石块上,看天空上的星星点点,灯光洒着神秘的蓝色,听身边从玉龙雪山而来的水流的淙淙,看陷入了睡意中的古城的空旷,这样的感觉让人有说不出的感动。

在一条窄而黑的街道,我们几个走进了一家私家旅馆,里面有朦胧的灯光,房间小小的,但有着丽江的干净与风铃一样的情调,相信是可以枕着流水入睡的。真希望就这么流连一个晚上,听说凌晨,会闸起一边的流水,让水漫过四方街,由此将广场和街道都冲洗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是因为白天奔波的倦意,还是有些不习惯近乎孤独的游荡,我们几个相约睡一会儿再起来看古城,就睡去了,结果,醒来时已是古城人声鼎沸的白天了。

土司衙署木府,既是一座辉煌的建筑艺术之苑,又是名木古树、奇花异草汇聚的一所园林,被称为丽江古城的“大观园”。“天雨流芳”,是木府木牌坊上书的几个大字,让我有着特别的喜欢,真的是博大精深、气派不凡。其实“天雨流芳”的本意是纳西语“读书去”的谐音。天地万物,人间尘世,这小小的纳西族就用这些看起来随性而为的事物,深深地吸引着无数文人骚客的眼球。

在丽江新城里,到处可见悬挂着的“丽水金沙,一个美丽的夜晚,一个神奇的世界”的广告彩条,原来是一个以丽江纳西古乐为主,集大型民族服饰、民族风情的舞蹈诗画表演,最低价是100元,价格不菲,可是如果仅仅只去一次丽江的话,千万不要错过这个表演。这是一个有着极为眩目迷离的声光色彩和极为让人沉醉的音乐效果的艺术表演,自1995年出访英国引起轰动后,1997年进入了香港艺术节;1998年又受到挪威国王的邀请,在挪威国庆节上隆重演出;之后,相继前往法国、比利时、瑞典、台湾、美国等国家和地区演出。纳西古乐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被中外学者和广大音乐爱好者称为“音乐活化石”,由此,“丽水金沙”成为了丽江一道最典雅的风景。

其实,无须走出丽江古城就可以遥望到玉龙雪山。但我想,如果没有披挂着圣洁银光的玉龙雪山以永远的雄姿呵护,丽江古城应该不会有如此的瑰丽,带着神秘般的天人合一的大气。

这一次上玉龙雪山,我俨然以一个熟悉者的身份担当了大家的导游。

这一次,我们运气好,阳光灿烂,沿着木栈道深入其中,不仅见识了雪山的高洁巍峨,也见识了雪山随阳光而变化的妩媚多姿。代表中有一位来自新疆的维吾尔族朋友,突然一个人面对白雪皑皑的玉龙雪山,边唱着“我们新疆好地方……”边跳起了新疆舞,看起来胖胖的她,舞动起来竟然是那么的轻盈曼妙。

在我们的欢呼鼓掌声中,大家都围成了一个圈子,一起跳起来了,于是,我们这一帮在现实工作中必须严谨的女人,在雪山的光辉下面,用放纵的浪漫,成就了一次表演秀,相继在这里献出了拿手好戏,会唱的都唱,会跳的都跳,不会的就鼓掌叫好,大家都在这一刻,焕发着自己。最后,竟然把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了,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句带着哲学意义的话: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就可以告诉你你是谁。

但是,在放纵的欢乐之中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代表,因为太投入了,在连续的舞动与奔跑之间出现了高原反应,是我用两支“红景天”口服液让她回归了正常,而后,自然又是一阵欣喜。

情绪大好的我,在下山的缆车上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李娜的那首《青藏高原》。似乎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挥,高音上去了,并且豪放得荡气回肠,以至于坐在缆车上的游人一致鼓掌欢呼,遗憾的是在日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把《青藏高原》唱出当时的效果来过。

曾经有人问我,你不是对凤凰一见钟情吗,与丽江相比你更喜欢哪里?

应该说各有千秋、各得其所吧,喜欢壮美瑰丽的自然与神秘的浪漫,当然是丽江;喜欢山水依存的自然与古朴而尽显雅致的应该是凤凰,所以,丽江已然是国际的、大牌的风景,而凤凰则是小资的、温暖的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