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希腊神话和传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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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阿伽门农的家庭

特洛亚城已经陷落。凯旋归国的阿耳戈斯的舰队也遭遇大风暴,大部被毁灭。那些幸免的人继续在风浪止息后的海上向着故国航行。由于赫拉的保护而逃脱了海上风险的阿伽门农,正向着伯罗奔尼撒的海岸归来。但当他刚要靠近拉孔尼亚的玛墨勒亚岛的陡峻的海岸,又吹起一阵狂风暴雨,将他的船舰驱回到大海上。他悲叹着,高举双手祈求神祇,在他服从神意经过了这多苦难之后,不要在业已看得见家园的地方又遭溺毙。他并不知道这次新的暴风雨是从俄林波斯山降下来的警告,要他宁可在异地飘泊,在野蛮人中生活,而不要回到他自己的密刻

奈的宫殿去。

在阿伽门农的家庭中有着一种灾祸。这可以追溯到他的祖先坦塔罗斯,而后来的新的过失使它更加严重了。他的家族的凶猛的天性曾使他的祖先获得权力和光荣,而使别的一部分人陷于毁灭。现在阿伽门农即将成为在他宫廷中计划着的一种阴谋的牺牲。他的曾祖父曾经在神祇们来到他的家里饮宴时杀死并烹调了自己亲生的儿子珀罗普斯作为盛馔献上。仅仅由于一种奇迹才将这个孩子救活。珀罗普斯本来是无罪的,但他后来杀死了赫耳墨斯的儿子密耳提罗斯,以致在延长他家族的灾祸中也有他的一份过错。密耳提罗斯的故事是这样的:他是国王俄诺玛俄斯的御者,俄诺玛俄斯的女儿是希波达弥亚,珀罗普斯曾与她的父亲赛车获胜并娶她为妻。而珀罗普斯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他贿赂密耳提罗斯将他主人的战车的铜钉拔去而代以蜜蜡。因此俄诺玛俄斯的战车倾覆,珀罗普斯获胜,并赢得国王的女儿。但当密耳提罗斯向他要求他所许诺的贿赂时,珀罗普斯却将他投在海里,因他不愿他的阴谋的见证人留在人间和他作对。后来他虽然为赫耳墨斯建立神庙,并为密耳提罗斯建筑巨坟,但总不能平息赫耳墨斯的愤怒。这神祇立誓要向他和他的子孙报复。

珀罗普斯有两个儿子,阿特柔斯和堤厄斯忒斯,他们也扩大了这种灾祸。阿特柔斯为密刻奈国王,堤厄斯忒斯则统治阿耳戈斯的南部。作兄长的有一只金毛的牡羊,为弟弟所艳羡而嫉妒。他诱通他哥哥的妻子埃洛珀,她遂将金毛的牡羊给了他。当阿特柔斯知道了他兄弟所犯的双重罪恶时,他立即实行报复。他依照他祖父的例子,偷偷地捉住堤厄斯忒斯的两个幼小的儿子坦塔罗斯和普勒斯忒涅斯,并将他们杀害,作为盛馔,在大宴会上宴飨他的兄弟。他用孩子们的血液羼混葡萄酒请他们的父亲干杯。太阳神看到这可恶的筵席,也恐怖得勒转太阳车,即时退去。后来堤厄斯忒斯从这无人性的兄长那里逃走,隐匿在厄庇洛斯的国王忒斯普洛托斯处。后来阿特柔斯的国里遭到荒旱和饥馑。国王请求神谕,所得到回答是必须将他所斥逐的兄弟召回,他的国内才会繁荣和丰收。

阿特柔斯亲自出发找到堤厄斯忒斯,并将他和他的儿子埃癸斯托斯带回家。

埃癸斯托斯生于厄庇洛斯,是他的父亲诱奸别人所生。现在他决定为他的两个哥哥向阿特柔斯及其子孙报仇。他报仇的第一步是在阿特柔斯和堤厄斯忒斯回到密刻奈不久后完成的。那两兄弟的友爱为时很短。阿特柔斯将堤厄斯忒斯禁锢在监

牢里。于是埃癸斯托斯向他的伯父走来,假装对于他出身的不光荣感到愤怒,所以愿意将自己的父亲杀死。因此他被许可进入监牢,在那里他和他的父亲商定一个计策。埃癸斯托斯将一把浴血的刀子给他的伯父看,他对他的兄弟的死感到欢喜,于是在海滨作感谢神恩的献祭,这时他的侄儿就用那把刀子将他杀死。堤厄斯忒斯出狱后篡夺了他哥哥的王位。但不久,阿特柔斯的长子阿伽门农也杀死了他的叔叔,为他的父亲报仇。埃癸斯托斯被赦免了。神祇们保全他,要由他来继续这个灾祸,他并且统治着他父亲在阿耳戈斯南部的王国。

当阿伽门农出发到特洛亚去了,留下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独居深宫,并怀恨着女儿伊菲革涅亚被杀的事。这时埃癸斯托斯认为替他父亲向阿特柔斯的儿子报仇的机会到了。他突然来到密刻奈。克吕泰涅斯特拉因为怨恨丈夫,有心要糟蹋他,所以她接受了埃癸斯托斯的要求,和他同居在一起如同夫妻一样,并共同享受王位。这时阿伽门农有子女三人居住在宫殿里,一是与伊菲革涅亚年岁最相接近的厄勒克特拉,一是她的年幼的妹妹克吕索忒弥斯,另一个是幼小的俄瑞斯忒斯。就在他们的眼前,埃癸斯托斯篡夺了他们父亲的地位:既得到了他们母亲的爱情,又霸占了整个王国。后来特洛亚战争渐近结束,这对姘居的夫妇想到阿伽门农的归来,想到他和他的战士们所必然给与他们的惩罚,不禁大为恐惧。

多少年以前他们就在城垛上安置了一个守望的人,叫他一看见由沿岸烽火台所发出的特洛亚城陷落和国王归来的信号,就立即前来报告他们。他们计划着举行盛会欢迎阿伽门农,并在他还没有发现宫廷和国内所发生的一切事件以前就落入圈套。

终于熊熊的火光在黑夜中升起。守望的人立即从城垛上奔来,将这事报告给王后。克吕泰涅斯特拉和她的情人焦急地等待天明。日出后不久,阿伽门农所派遣的一个使者头上戴着橄榄枝先跑到宫殿来报信。王后假装十分喜欢地接见他,但同时设法不让他与别的人接触。她打断他的长篇报告说:“请暂不要说这全部的故事,我要从我的丈夫国王阿伽门农直接听取每一桩事情。去,告诉他快些回来!告诉他我如何高兴,所有的密刻奈人都如何地喜欢。我将以一种适合于一个大英雄的隆重而豪华的典礼亲自去欢迎他,他不单是我所最敬爱的丈夫,且是世界最著名城市的光荣的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