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希腊神话和传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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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忒勒玛科斯离开斯巴达

帕拉斯·雅典娜飞到斯巴达,发现从皮罗斯和伊塔刻来的两个青年躺在墨涅拉俄斯宫殿里的床榻上。涅斯托耳的儿子珀西斯特剌托斯正沉沉熟睡,但忒勒玛科斯却醒着在想念他的父亲。突然他看见宙斯的女儿站立在他的床前。“忒勒玛科斯,”她说,“你远离家庭,而让狂妄的求婚的人们在你的宫廷里整天饮宴,这是不妥当的。不可延误,必须在你的母亲被迫结婚以前辞别墨涅拉俄斯赶回伊塔刻去。因为她的父亲和她的兄弟们正怂恿她嫁给欧律玛科斯。他比别人献出更多的礼品,而且答应在结婚时授予妻子大量的遗产承受权。快回家去,如果事情更坏,就将你的财产交给一个忠实的仆人,直到神祇保佑你使你娶得一个足以和你匹配的妻子时为止。此外还有一点:求婚者中最精强的人都埋伏在伊塔刻和萨墨岛的海峡,预备狙击你,使你不能回到故乡。所以要避道而行,并只在黑夜里行进。神祇会给你一阵顺风。当你到达伊塔刻时,让你的同伴们进城去,你自己则先去找牧猪人欧迈俄斯。和他一起住到第二天,并从那里送信给你母亲珀涅罗

珀,告诉她你已平安归来。”

雅典娜说完话就归回俄林波斯圣山。忒勒玛科斯用脚踢着他的朋友的长筒鞋,说道:“醒来呀,珀西斯特剌托斯!让我们套上车子出发回家去。”

“什么事?”他的朋友睡眼矇眬地回答他,“现在夜半更深,你不会就要出发吧?等待天明再说。墨涅拉俄斯会给我们许多礼品,并以好言赠别。”他们讨论着如何出发,不觉天已大亮。墨涅拉俄斯甚至比客人起得更早。当忒勒玛科斯看见他从大客厅走来,即刻穿上紧身服,将披风披在肩上,走向国王,要求他当天就许可他回家去。

“如果你真的还乡心切,我当然不再留你,”国王回答他。“如果一个主人以太多的好意使客人为难,那便是敌人而不是朋友了。强留客人或驱逐客人都一样是不礼貌的。只需稍待一会,让我将礼品搬到你们的车上,并让女仆们为你们预备早餐。”

“高贵的墨涅拉俄斯,”忒勒玛科斯说,“我急于回到故乡的理由,是希望在我到处探访我父亲的消息时,不要自己反被人杀害了。看来我将遭遇危险,我的宫中也迫切地需要我回去。”

墨涅拉俄斯听说,赶紧叫人预备早餐,同时自己和王后海伦及儿子墨伽彭忒斯一起到库房里去。他们在那里挑出一只金杯和一把银壶。海伦检视自己的箱子,找出她自己所纺织的一件最美丽的衣服。他们三人带着这些礼品向客人走来。墨涅拉俄斯赠给他金杯,墨伽彭忒斯献上银壶,海伦则捧着衣服走来,对他说:“亲爱的忒勒玛科斯,请收下这个礼物,作为海伦亲手制造的一个纪念品。这是送给你的新妇在结婚时穿的。在你还未结婚以前,就交给你的母亲保存在箱子里。对于你,我祝福你快乐并平安地回到你父亲的宫殿。”

忒勒玛科斯收下这些礼品,表示十分感谢,他的朋友珀西斯特剌托斯也很羡慕,并为他搬放到车上去。然后主人和这两个青年宾客作饯别的欢宴。当他们两人都上了车以后,墨涅拉俄斯斟上满杯的酒,向神祇举行灌礼,祈祷神祇们保佑这两个青年快乐地回到家里。主人并和宾客道别,请他们代问候他的老朋友涅斯托耳。这时忒勒玛科斯正向主人致谢,一只鹰隼突然从宫殿里飞到马匹的右方,爪上攫着一只白鹅,一大群的男女追随在后面叫嚷着。大家都对于这吉兆感到欢喜,海伦并说:“朋友们,请听我的预言。这只山头上的鹰,飞到我们的宫里攫去

一只肥鹅,正预兆着俄底修斯将从长久的飘零归来,并向在宫殿里豢养得肥胖的求婚者报复。”

“但愿宙斯使这吉兆应验罢!”忒勒玛科斯喊道,“如果这事真的应验,我们也得向你致敬,如同对于女神一样,海伦王后哟!”

现在两个青年乘车出发。他们在斐赖城狄俄克勒斯的家里过夜,他也极热心地招待他们。第二天他们到达皮罗斯城。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忒勒玛科斯转身对他的朋友说:“亲爱的珀西斯特剌托斯,即使我们的父亲彼此认识并相互尊敬,即使我们这次的旅行使我们成了好友,我仍然不想和你进城。请不要因此生气啊!

我不过是怕你的父亲又盛情相留,而你自己知道我归心似箭,不能再有片刻的耽搁。”

珀西斯特剌托斯同意这是比较好的办法,并为他驱车绕城而行,一直来到海岸边忒勒玛科斯的船舶那里。在这里他和他依依惜别,并说:“现在上船,并即刻出发吧,因为如果我父亲知道了,他必定会亲来挽留,你又得在宫廷里留住一夜。”忒勒玛科斯照他所说的办。他的同伴们都上了船预备划桨,他自己则留在船尾附近的岸上,向他的保护女神雅典娜献祭。

当他还在向这女神祈祷,一个人飞快地向他奔来,并向他伸出两手,口中叫喊着:“啊,青年人哟,凭着神祇,凭着这些祭品,凭着你的家庭和你的人民的幸福,请你告诉我你是谁,住在哪里。”忒勒玛科斯简略地告诉他,于是他继续说:

“我也是上路的人。我是预言家忒俄克吕摩诺斯。我的家原在皮罗斯,但我自己却居住在阿耳戈斯。我在那里,因一时气愤杀了一个人。死者有着权势颇大的亲戚,他的兄弟和他的亲戚们发誓要我偿命,我逃脱了。因此我不能不在世界上到处漂流。请你将我当作一个哀求者,让我和你一起上船,因我的敌人已跟踪到了这里。”

忒勒玛科斯原是一个心慈的人,他同情地请他上船,并答应他到达伊塔刻以后使他什么也不缺乏。忒勒玛科斯从这预言家的手上接过他的矛,将它放置在甲板上。然后他和忒俄克吕摩诺斯一同上船,并和他同坐在船尾。即刻水手解缆,并竖立船桅,挂上白帆。顺风吹胀着船帆,船舶飞快地行驶在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