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希腊神话和传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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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和牧猪人在一起

就在当天晚间俄底修斯和欧迈俄斯以及别的牧人们一同进餐。为了要试一下这位东家,看他究竟会将一个乞丐留住多久,俄底修斯在餐后说道:“我的朋友,明天我将持棍到城里去求乞,因我不想增加你们的负担。请指点我到城里去的路,并领我到城门口,然后我就沿门行乞,看看能否获得少许的面包和酒食。我并想到国王的宫殿去将我所知道的有关俄底修斯的事情告诉珀涅罗珀。如果我替那些求婚者做点工作,说不定他们会给我饮食和住处呢。我很会锯木、生火、烤肉,伺候饮宴,并做一切富人要穷人做的事情。”

欧迈俄斯皱皱眉头,对他说:“这是什么话呀!你要自己寻死么?你真的会相信这些狂妄的求婚者会要你这样的仆人么?他们有足够的人来伺候他们。年轻漂亮的少年人,头发芳香,衣服整齐,来回在他们的餐桌前面,为他们斟酒上菜,递面包并传递碟子。最好还是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的,等到忒勒玛科斯归来再给你衣食。”

俄底修斯感激地接受他的劝告,并请求欧迈俄斯告诉他,他的主人的父母是否还在活着或者已经去世了。“他的父亲拉厄耳忒斯仍然活着,”这牧猪人说,“但他怀念俄底修斯,并悲恸因思子情切而死去的妻子安提克勒亚。我对于这善心的老主妇的死去也感到悲恸,因为她将我和她的女儿克提墨涅在一起抚养长大,就好像我自己也是她的孩子一样。后来,当她的女儿和一个萨墨岛的男子结婚时,她替我装备好,将我送到这里的乡下。而现在,说老实话,我已丧失了许多东西,只是尽可能勤劳过活。珀涅罗珀虽为王后,但不能对我有任何帮助。她被求婚者包围和监视,一个正直的仆人是不许可到她的面前去的。”

“你原住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到伊塔刻的宫殿那里去的呢?”俄底修斯问。

牧猪人又斟满客人面前的酒杯,并对他说:“请饮酒,老人,我告诉你这段历史,希望你不会感到厌倦。现在正是夜长的季节,有足够的时间长谈和睡觉。在俄耳堤癸亚海外便是绪里亚岛。那里虽然土地肥沃,但人口并不多。岛上有两座城池,都由一个强大的国王,即我的父亲克忒西俄斯统治着,他是俄耳墨诺斯的儿子。当我还是儿童的时候,狡猾好利的腓尼基人在那里的海岸登陆。他们运来

各种精美的货品在船上兜售,并在海边居留得很久。这时我们的宫中也有一个腓尼基妇人。我的父亲将她作为奴隶买来的。她长得苗条美丽,手艺精巧;我们家里的每个人都喜欢她。她爱上一个腓尼基商人,这商人答应将她带回西顿去。同时这坏良心的奴隶也保证给他报酬。她不仅要给他黄金作为船费,而且要给他更宝贵的东西!她告诉这个商人她是小王子的乳母。他很伶俐,无论她做什么事,他总是和她在一起。因此很容易将他诱到船上,卖了以后给这商人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个妇人和商人商量好就回到宫里。商人们留在我们的岛上整整一年。后来当他们正拟载着他们的商品归去,一个商人就到宫里来,持着黄金和珊瑚珠的项链出售。我的母亲和女仆们都围绕着观看,并彼此传观赞赏,并和他讨价还价,这时候,商人向腓尼基妇人眨眼。他刚刚离开宫殿,这妇人就牵着我的手走出。经过大厅前面的客房时,她看见那里摆着餐桌准备宴请客人。我亲眼看见她从桌上取了三只金杯藏在衣服下面。但我一点也不怀疑她,仍然跟她走出去。在日落时,我们到达海岸,并和水手们一起上船。

“我们乘着一阵顺风在海上行驶了六天六夜以后,这个坏心肠的妇人突然死了,据他们说是被阿耳忒弥斯的神矢射死的,就如同海鸟被猎人射中一样。他们将她的尸体投到海里,我却孤苦伶仃地和外乡人在一起,他们没有一个人同情我。后来他们在伊塔刻登陆,拉厄耳忒斯从商人那里将我买来。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个海岛。”

“好吧,”俄底修斯说,“请不要过分悲伤你的遭遇。因为宙斯在给你苦痛的时候,同时也给了你幸福。他使你遇到一个慈爱的主人,让他照顾你,使你一直在他的土地上幸福地生活。而我却相反,只是一个贫苦的乞丐,永远到处漂泊。”

他们谈着谈着,时间很快地过去了。天已快亮,没有多少时候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