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批评家金圣叹嗜书如命,又酷爱评书,几乎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传说,有一次,金圣叹应邀到一家寺院小住。和方丈用过晚饭后,金圣叹便从方丈的书架上抽出一本经书,回房阅读去了。谁知,这一读就读上了瘾,一直读到半夜,金圣叹沉浸在微妙佛理中兴奋的睡不着觉,突然萌发出想要对一些佛经进行评点,便当即敲开方丈的禅门,将他的意愿告诉了方丈。
方丈一听,说:“施主乃当今声名赫赫的才子,如能甄别出佛经的疏漏之处,也是功德无量之事。不过,老衲想让你先对个对子,你若是能对上,便随意评点你想批点的佛经。”金圣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此时正值夜半,方丈便以此为题,吟道:
半夜二更半;
金圣叹听了,苦思半天,却没能对上来,只好讪讪而去。清初,因为金圣叹不满当地县令贪污腐败,组织百名秀才哭庙,发泄心中不满。当时,顺治帝驾崩,处于国丧期间,县令以此为借口,诬告金叹圣等人,鸣钟击鼓,聚众滋事,震惊先帝之灵,有造反之意,要求朝廷严惩不贷。后来,金圣叹遭到被抓捕入狱,后又被判为死刑。临刑那天正是中秋节,秋风飒飒,落叶纷飞。见此情景,金圣叹突然想到方丈那个上联,脱口对出了下联:
中秋八月中。
一个将死之人在命归西天时,仍然想着自己还未能做的事,这是何等的专注!金圣叹虽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评点佛经也之愿也为能实现,虽为憾事,但方丈的对子终究还是对上了,他十分欣慰,嘱咐儿子一定要告知方丈。
儿子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一边喂父亲酒菜,一边含泪点头。金圣叹一边吃,一边出了个上联让儿子对:
莲子心中苦;
金圣叹以“莲子”的谐音“怜子”告诉儿子: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但作为男儿就应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间。可是,他的儿子听到这里,早就开始号啕大哭,有如何能对上?金圣叹长叹一声,替儿子对道:
梨儿腹内酸。
金圣叹在下联中,以“梨儿”的谐音“离儿”告诉儿子:在这永别之时,我心中也是酸楚不已。
此联字字血泪,表达了父子永别的悲痛心情,让人不忍卒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