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儿挑挑眉,淑妃用力咬牙,依旧纹丝不动。
冷冬儿叹气,“淑妃娘娘,其实雪舞也不想让你拜我,毕竟你是长辈,本宫是晚辈,可是祖宗的规矩不可费,你对本宫施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本宫不在乎那些个儿虚的,可是这宫里这么多人都跟淑妃娘娘学的,见到本宫连礼都不行,岂不是要大乱吗?毕竟后宫的事情是本宫的母后再管,本宫也不想给她添麻烦,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是难为情,往大了说,淑妃娘娘真是目无皇室宗族的规矩。”
淑妃脸色几乎涨成了猪肝色,她万万想不到,当年那个不值得一提的死丫头,现如今都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这丫头的一番说辞分明是想将她往死里说,这不是让她在宫中毫无地位可言吗?行了礼,以后还不被那些个狐狸精笑死,不行礼,她就是目无皇室宗族的规矩。
冷冬儿不由得叹气,“没有想到淑妃娘娘的性子这么倔强,雪舞也不好勉强,咱们还是问问父皇,淑妃娘娘该不该行这个礼数。”说罢,便转身就要走人,淑妃一怔,她怎么真的走了?
这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还得了,用不了明天,这朝堂上参她的奏折就会出现在皇上的手上,兴许连带着她父亲教女无方的奏折也不会少。
不,她必须要忍下这口气,淑妃干脆心一横,直接施了一礼。“淑妃参见长公主!”
冷冬儿盈盈转身,笑颜如花,春光明媚,“瞧淑妃娘娘这么多的规矩,快快起来吧!”
淑妃揪着手中的丝帕,眼光微露凶光,转瞬间消失,再抬起头来,换了一张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好似方才的怒气只是一场梦。
“多谢长公主。”
“淑妃娘娘,真是多礼了。”她笑的越是灿烂,淑妃的一脸的笑容越是僵硬,如果狠毒的目光能够杀人,冷冬儿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冷冬儿看向大皇子妃,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皇嫂,今日被本宫撞见了你这番模样,也算是走运,若是被父皇看见,绝对不会轻饶了,今日本宫就代为父皇给你一个小惩,回家闭门思过一个月,期满之后方可出门,这件事情我会替你向父皇求情的。”
大皇子妃低着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谢长公主。”
冬儿看向大皇子妃身后的丫头,摆着严厉的面容,“还不快去扶起你们的大皇子妃?”
“是,长公主。”一群丫鬟婆子扶起大皇子妃,她匆匆的告别之后,人走的不带走一片云彩,那焦急的程度和淑妃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淑妃本以为,等一下唤大皇子妃一起密谈,想想办法,怎么算计北堂雪舞这个死丫头,没有想到大皇子妃竟然跑的这么快,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独留下她一个人,被人欺负!
这笔账,她会为北堂雪舞记下,到时候一笔一笔的慢慢算。
“长公主,有时间,到时候淑妃姨娘去雪舞宫看你。”淑妃话也不多,说完直接带着人就走了,那份坚强隐忍的背影着实感动了冷冬儿,真是一个拥有超级忍耐力的女人,生为宫廷的女人的确不浪费。
躲在远处的皇后微笑着点点头,对于女儿的魄力,她相当的满意。
方才宫女来报,她就恨不得飞到女儿身边,好好的保护她,不受一丁点的伤害。
正好在这一边,她听见了淑妃的暗讽,那一瞬间她差一点就要撕掉皇后的端庄,狠狠的拉过女儿,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等冲动的事情还不曾做,不知何时到来的段别离却唤住了她,简单的说了一句,“稍等等。”
她当下暗衬自己冲动,虽然她很想冲出去保护她,可是她能够保护雪舞多久呢?如果她这辈子都需要自己保护,那么她离开人世的那一天,还有谁能够保护她的女儿呢?
所以,段别离的话,她听进心里去了,也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那一头戏剧化的变化,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几番说辞之下,轮到淑妃要给女儿施礼!
她蓦地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雪舞的人是,段别离。
也只有他才知道,其实她的雪舞不需要人保护。
“皇后娘娘,你生了一个聪明的女儿。”皇后身旁那名贵妇人就是今日前来给公主和驸马爷做衣裳的绣娘,也是皇后未出阁的闺蜜,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一直延续到各自成亲,因为绣娘特俗的工作,所以他们有的时候还可以经常见面,聊天。
“云秀,你知道我此刻有多么的开心吗?”皇后对她说话,从来不用本宫,她不想将心中最后的一片净土也抹掉。
名唤云秀的绣娘紧紧握住皇后的手,“我知道,我知道……”宁儿终于苦尽甘来。
冷冬儿遥望,看向段别离,扬起一抹微浅的笑容,她感谢段别离的信任,其实他们有多早来,她就有多早知道,她也听见了段别离阻止母后的帮忙。
在爱情中,信任占据了全部!
所以,她很高兴,他能够全身心的信任她。
皇后招招手,“雪舞,走,咱们去量量尺寸,正好离儿也在这里,咱们一起回去。”
段别离将写好的书信放到信封里,用蜡封好,交给了蓝儿,“你快马加鞭送给鬼才画师,我不能去的原因全部在信中,希望他多多海涵,若有机会,你便告诉他,徒弟日后必定亲自表示歉意。”然后他从来时的包袱里抽出一副画轴,“你便告诉他,这是我画的,请他指点一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师父能为徒弟说说哪里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