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离告诉我,我不知道其实比我不爱你还要伤人,而今天我也是来了断你的念想,我不爱你,从来不爱,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我的心中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剃骨放血都不可能忘记的一个人。其实那个位置,我不在乎是谁做,只要他是一个好皇帝便好,而最重要的一点,是父皇传位的人,从今而后,若你还是要强求,你我之间也只能是敌人。”她抿着唇,终究微微颔首,“王叔病了,还是好好的休息,雪舞先告退了。”说罢,转身便走,衣摆卷起一道道波浪。
她的身影逐渐消息,氤氲了整个世界。
他捂着胸口犯疼的地方,凄凉一笑,“只能是敌人,只能是敌人……”北堂雪舞,你好狠的心。
白雪皑皑,抬眼望去,阴沉的灰色布满了天空,此刻飘起了鹅毛大雪,早已经覆盖了原来的路。
段别离快速的挽了一束头发别在耳后,然后用了一只清雅的梨花簪子别起了剩下的碎发,高贵典雅的宫廷发饰被他整理的很漂亮,冷冬儿对着铜镜笑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梳理宫廷发饰?”
“我向嬷嬷学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动你的头发,自然要快点学会,省的他们给你梳发的时候,你总是皱着眉头,吓得那些丫头还以为你生气,不高兴了呢?好几回都想跪下来喊,长公主饶命。”他说的煞有其事。
冷冬儿娇笑的轻垂了段别离的肩膀,倒有些撒娇的味道,小女儿家的姿态各位的羞涩。“你竟瞎说,这也能够看出来吗?”
“那当然,被我冷冷一瞪,他们就集体吓得不敢说了,只想快点梳完头发,逃出去喘口气。”
“胡说。”她眼眸含笑,清雅的面容上闪过异样的娇柔,这一刻她比那桃花还令人讨喜。
“没有骗你,你把头发当做宝贝一样,你不知道你板着脸有多么的可怕吗?”段别离握着冬儿的小手,“他们是宫里调教的奴婢,懂得察言观色,其实我的冬儿并不是那样可怕的人,他们害怕你自然是不了解,所以体谅别人的不容易,我相信他们会更加实心实意的对你。”段别离明白,对那些下人好,他们就会掏心掏肺的报答主子。其实他并不求那些人掏心掏肺,只希望他们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多多关心冬儿,哪怕天冷了知道给冬儿加件衣服,咳嗽的时候做一碗雪梨止咳糖水。
在段家生活那么多年,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对下人好的主子才会得到奴仆的真心真意。
而且,最近他也发现了,长公主也有很多的探子,有皇后的,有淑妃,也有十八王爷的。
希望那些人能够知道该站在哪一边,若是做出了对冬儿不利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姑息养奸,手下留情。
他想,有的时候,他比冬儿还要绝情,下手还要狠。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生过一丝的悔意,看来他也是有坏人的潜能。
段别离推开了窗户,正好看见了还守着房门口伺候冬儿净脸的丫鬟婆子,“你们进来伺候长公主净脸吧!”
“是,驸马爷!”小丫鬟低着头,丝毫不敢看驸马爷的面容,生怕那张绝世的容颜惹得他们回不过神来,长公主和驸马爷的感情极好,所以他们能够看得出,长公主不喜欢他们盯着驸马爷看。而驸马爷自己本身也不喜欢他们瞧驸马爷。
能够分到驸马府,自然都是一些察言观色的能人。
冷冬儿看着窗外还飘着雪花,伸出净白的小手去接住外面飘落的雪花,可惜到了手里,却已经被手中的热度融化了,让她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有些抵触的心里。
她抿着唇,看着洁白的雪花,已经给大地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还有那掉光的树枝已经形成了晶亮的树挂,本来天还没有大亮,此刻的景致倒是被白雪照的透亮。
“有些东西,你越想抓住,却越是抓不住。”
段别离轻拍她的肩膀,“但有些东西,你不去抓它,却能够看见最美的那一面。”他指着窗外的那些落地的白雪,洁白明亮的好似染了一层纯净的白色,美得让人心旷神怡,让人心胸开阔。
冷冬儿点点头,“恩,真的很美。”
“长公主,过来净面吧!上朝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好!”
冬儿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临走之前看着离,笑道,“你为我打气吧!”自从赛盟回来之后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些日子她在朝堂之上与黄将军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每每朝堂之上都是争夺的相当激烈。
“我相信你能够解决好,别泄气。”
“我不泄气,我也希望他们也不要泄气,日子过得太逍遥了不好,总是需要一些乐子,才会有动力不是?”说到这话时,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了某个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奴婢,此刻身子抖如筛子,“春儿。”
她蓦地浑身僵硬住了,面色发白,嘴唇泛着青紫,就连目光也不敢直视冷冬儿。“是,长公主。”
半响,她也不说话,而是那样镇定的看着她,好久好久也不说一句话,差点就熬得春儿跪在地上求饶了,可是她求饶什么?听说长公主最喜欢故弄玄虚,所以她此刻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心就好。
她暗自深深的呼吸,却止不住打颤的小腿。
终于,她轻启红唇,“去给本宫把那个貂裘披风拿来。”
春儿暗自松了一大口气,眼睛里也闪过了释然,“是,长公主。”好在她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有问,要不然她还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目的,呆在长公主的身边,她才明白何为伴君如伴虎,长公主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对你好的时候非常好,可是阴晴变脸的时候也是突然的没有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