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她一跳,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伤的这么严重,好似耗损了很多内力。
她不由得想到了离的话,方才明白,他为何那么坚持要自己来见王叔。
她的确是真的欠了他的,不论她是怎么受伤的,可是关键时刻,他能不顾自己的安慰来救自己,就说明他并非是什么坏人,在即将快要变天的时候,能够劝说他安安稳稳的做十八王爷,也总比出现别的岔子要强的多了。
“吃过饭了吗?”他喘着气问道。
冷冬儿面色为难,还是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问道,“你吃饭了吗?”
他气色不好,一定是从床上才爬起来的,怎么可能吃饭了呢?不过北堂烈依然面带着微笑的摇摇头,“没有,准备要吃,你陪着我吃点?”
她下意识的要拒绝,可是想到离临走之前的交代,一定要答谢王叔的救命之恩,那拒绝他会不会让他生气呢?看着他此刻阴晴变换的脸,不由得她认定这个男人肯定会生气,甚至有可能心眼小的很。
很艰难的选择点点头,“好吧!我吃过了,就吃一点好了。”提前说好,到时候别塞给她一大碗,吃不下还不让走,多遭罪啊!
北堂烈闻言,喜上眉梢,“好,好,来人,摆餐,今天本王要与长公主好好的喝一杯。”
“你病了不可以喝酒。”
“你在关心我?”冷冬儿听闻这一句,差点就要很不雅的翻翻白眼,这男人真会瞎编,死的也能说活了。哪怕作为一个医者,她也是无条件的嘱咐别人注意身体,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她在关心他?“长公主今日来逍遥王府,本王真的很高兴。”
冷冬儿微微一笑,“冬儿也喜欢王叔能够养好身子。”
北堂烈表情又是一阵难堪,冷冬儿几乎就要搞不懂这个男人是不是太情绪化了?怎么又生气了?
“如果你不叫我王叔,我会更加高兴。”
她微微一怔,笑容中带着疏离,“我们之间是抹不掉的血缘关系,我相信王叔肯定能够明白,这尊称必然是舍不掉的。”
他冷冷一笑,筷子啪嗒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冷冬儿,你今天就是过来和我说这个的吗?”自从她认祖归宗以后,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是北堂雪舞,心中那块卑微的地方,一直为她留着一个位置,只属于身为女人的她,而不是侄女的北堂雪舞。
有谁看见他爱的是那么的辛苦,当他得知自己动心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他人一较高下,可是血缘阻碍了他们,始终不得前进。就连她急冲冲的进宫认亲,他都拥着卑劣的方法拦住她,当时他忘记了那个位置,忘记了父王的嘱托,只想着她不是北堂雪舞,他就可以爱她,就可以拥有她。
“不,是来感谢你救了我。”
“谢我救了你?”北堂烈冷冷一笑,“也许我真的不该救你。”至少那样,她就不会活在别的男人胸怀之下,他没有那个勇气去问,若是那个位置他不要了,她是否能跟他一起浪迹天涯。
也许很可笑,明知道她爱着她的丈夫,她的孩子,给自己的答案永远是不,北堂烈依然抱着最卑微的想法,也许他们之间不存在叔侄关系,她是不是就会爱上自己。
冷冬儿抿着唇,“不管你事后有没有后悔,但是当时你的确救了我,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何派似念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最终伤了我,却又救了我,我想你心中还有一丝善念,也许你放下一切,会活的更舒服,更轻松一些也说不定。”
“我终于明白,你今天前来这里是劝我放手的。”北堂烈不由得苦笑,笑中带着不甘。
“赛盟‘瘟疫’是你做的对吧?游弋举兵进攻是你蛊惑的对吧?调离我离开京城也是你做的对吧?开始的时候,我始终不明白,北国是你的祖国,你为何能够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赛盟也是你的子民,你怎么下的了手,游弋选择赛盟最脆弱的时候进攻,也是你的意思,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北堂烈冷眉一挑,“那又怎么样?”
“你是一个狠毒的男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他人死活。我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可是当我知道金沙大漠的领子花可以解毒,游弋进攻只是为了拖延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你不想让我回来,你肯定在筹划着什么。我受了伤,你不远万里来救我,我便知道,其实你也并非是那大奸大恶的人,你想让我逃开某些你设计好的陷阱是吗?”冷冬儿一语道破他心底的那层想法。
他浑身一震,“本王累了,你可以回去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开,可是冷冬儿却挡住了他的路。
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放手吧!其实你并不想要那个位置,你只是不甘心。”
“你胡说什么?长公主,你是否太没大没小了?敢质问王叔?”他利用怒吼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冷冬儿柔柔一笑,笑中带着苦涩,眼底溢满了失落。“既然王叔这么说,那侄女就退下了,也许我们之间连朋友也做不成。”
“你……”北堂烈心蓦地一痛,锥心刺骨的痛涌上了心头,很快占领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他见不得她这般对自己失望的表情,哪怕她不爱,哪怕她恨自己,他都见不得冷冬儿对他彻底的失望。
无欲无求,是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
他总是想要更多,却恰恰将她逼到了绝路,却破坏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平衡,其实他真的很想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说话,谈谈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