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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决战前夕

桃花盛开的小村庄里有一座庄园,这里有一位老者因为重病而卧榻不起,一名少年跪在榻前为老者喂了药后老者继续睡了过去,少年坐在榻边捧起《论语》苦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老者醒来了万分感慨:“要不是我儿王莽,娘早就埋在土疙瘩里了。”

“养母的大恩,儿还没有报万一。”少年放下书籍跪拜在榻前声泪俱下,这正是少年王莽,榻上老者是他的养母。

光阴似箭,王莽春风得意,平步青云,遥遥直上,位极人臣。

忽然电闪雷鸣,恍惚中乾坤挪移,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黑暗却又仿佛看得到阴影;寂静却又好像听得到嘈杂;酷热却又似乎感得到寒冷。

沧桑浮现在了王莽脸上,青春已经逝去。

王莽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在原地打着转。

黑暗角落传来了悲戚的重音:“父皇可安好?”带着一股阴风,熟悉又陌生。

“儿臣在这里。”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黑影从迷雾里显现出了模糊的轮廓。

王莽细细端详,看不清来人,想往跟前走点,双脚不听使唤。

“你是什么人,胆敢深夜闯入皇宫。”王莽心生恐惧却方寸不乱,突然心里一颤:“是我儿王获?”,黑影面容突然清晰。

“真是获儿,我儿这么多年到底是去哪里了?也不回来看望朕。”

“父皇”、“父皇”又传来了两个空洞的声音。

“宇儿,临儿,我儿都回来了,朕想的好苦。”王莽声泪俱下。

忽然听到疯疯癫癫的喊声:“不会回来了,再不会回来了。”王莽身后冒出一个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人。

一声“咔嚓”声,王莽差点栽倒在地上,自己的三个儿子取下了头颅提在了手里。

“大哥、二哥、还有四弟是父皇亲自送上路让他们远去的,怎么忘记了?”王安的头颅又长在了脖子上。

王莽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恍恍惚惚,时间倒流,天红一片血红色,周围一片杂草丛生的坟墓,墓里的主人看来已经离世很久了。

“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方?”王莽心生疑问,自己也已是古稀之年。

地动山摇,墓碑倒塌,平帝刘衎、卫姬族人、汉室宗族,这些人的坟头也出现在了眼前,亡故的人陆续冒了出来站在各自墓碑前。

“爱卿?国丈?陛下?我该怎么称呼你?”平帝厉声质问王莽,座下龙椅渗出了鲜血染尽了宣室殿。

“这里是什么地方?”王莽露出恐惧得神态,四处打量着,皇宫怎么变的这么的阴暗了?

给事黄门出现在王莽身前:“这是平帝的陵寝,国丈怎么不记得了?你亲自送陛下到这里安息的,唉……永远的安息了!”

眨眼间又回到了墓地,冤魂离开坟墓都飘了过来,王莽惊恐万分。

“刘秀当为天子。”

王莽循声望去:“师老你终于回到朕的身边了,这些年你去哪了?自从你离开了朕以后,朕就好像失去了臂膀!”情真意切,望着自己的师老、早已亡故了的国师刘歆。

“巨君你赐了短剑让我刎颈,怎么忘记了?强求之物终归是要还的,连本带利一起还的。”刘歆的声音越来越远,地上出现了一柄短剑,沾满了干枯的血。

天空上显出刘歆巨大的躯体,笑容凄凉、空洞,施礼告辞后一切恢复平静。

拨云见日、光照大地、风和日丽、黄土铺道、泉水洒街、旌旗蔽日。

西域各国使臣俯首在皇道的左侧,满朝文武百官跪拜在皇道的右侧。

龙辇在千呼万唤中缓缓出来,前呼后拥,亲兵侍卫不离左右,十里皇道忽现出现了万千百姓,就像朝觐神明一般。

龙辇内下来了一个人,不是大汉天子,而是新朝开国皇帝王莽。

“太子!?”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天上看着,大汉亡国之君、年仅三岁的刘婴高坐在云端,七色光笼罩,凤凰环绕在周围。

“龙。”随着一声惊喊声,黄龙从云端飞了过来。

王莽春风得意、傲视天地,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了黄旗紫盖的天象,这是天子降世的征兆。

“陛下,陛下!”又是一声喊,天地变的一片混沌,瞬间一切都消失了,王莽破衣遮身,野菜果腹,坐在破庙门口。

“陛下,陛下!”王莽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他经常阅奏章到后半夜,瞌睡了就伏案小歇一会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

给事黄门见王莽醒了就急忙跪拜:“陛下,孙建将军到。”

“快宣进来。”

孙建是王莽的故交,与平晏、刘歆、甄丰等人帮助王莽代汉建新,所以王莽称帝后封他做了成新公,督查百官,巡视各地。

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十年,曾经的开国八公:甄丰、王舜、甄邯、平晏、刘歆、王邑、王寻、孙建,大多已死于非命,剩下的这三位只有孙建一个人是异性。另外二人王邑、王寻已经身陷险境,生死难料。

孙建这次回来对王莽来说就像是久旱逢甘露,身边这个时候只有这一个心腹了。

进到书房的孙建面色难看、神情紧张,往日的神采已经荡然无存了。

王莽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次是带着噩耗回来的,不过这个时候的王莽早已经习惯了:“有事就说吧,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朕不能接受的?”

孙建扫视一下左右,王莽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书房就剩下这君臣二人了。

孙建走上前悄悄说着:“刘婴已经被偷梁换柱了。”

王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孙建又重复一遍。十多年过去了,这位汉室末代儿皇帝早已经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王莽下意识的起身,险些跌倒:“什么意思,在常安的这个不是刘婴?”说完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恼羞成怒:“怎么被调换的?”

安定公府邸是孙建守护并监视,为什么会被调换,刘歆谋逆依然历历在目,所以王莽对孙建有些怀疑。

孙建迟疑了片刻:“刘婴在我朝开元前夕就被调换了。”

王莽张口结舌,越听越糊涂。

孙建吞吞吐吐:“臣自作主张,将假刘婴带来了,就在门外的轿子里。”

王莽没有责备,这个时候想起了刚刚的梦境:“罢了,天意如此,人岂奈何?”起身走下龙座并:“请汉室太子。”

昆阳城被王寻前军围拢之前更始帝刘玄就收到了刘縯的密报说是宛城敌军用不了几日就会献城出降,所以就派出了李轶、“解围将军”刘稷星夜驰援昆阳。

昆阳危机,王凤坐镇府衙,王常督战城防,刘秀、刘稷、朱祐、马武、臧宫、李轶、邓晨、宗佻、任光、王霸、傅俊、赵憙、刘隆、廖湛等十四骑快马加鞭沿小路赶往定陵、郾城求援,却被拒之城外。

天下纷争,人心难料,定陵、郾城两城守将本就摇摆不定,当听说新朝重兵讨伐荆州后也就各打起了如意算盘,明里为更始臣子,暗里通着严尤、陈茂。阳奉阴违,等待着双方交战结果。

这次突围而出的昆阳十四骑全部是将军,各自都有自己的兵马,一直都是势如水火,但是在生死存亡的这时候却是很齐心。虽然求援失败,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明知到昆阳城已被重重围困,十四骑依然是星夜兼程赶回昆阳。

“后有敌军铁骑,看来头颅要扔到这里了。”廖湛勒马回头。

这队骑兵小队都停止了前行,一起转过马头,一字排开。

奔袭而来的这支铁骑黑压压一片宛若乌云,行军如此快速,节奏如此整齐,绝非一般战骑,在没有月亮的黑夜下,远远就有一股压迫的气势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