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派人调查了巴索蒂家人的情况,告诉他说他妻子已改嫁了。至于那家食品店,因为是犹太人开的,也被砸了。
巴索蒂死了心。他已经无所欲求,只是机械地受詹妮摆布,渐渐的他把模仿希特勒当成一种习惯,并上升为一种快乐。他已经越来越形似于希特勒,言行举止极难分辨,只是“神”上仍欠火候。
其实最快乐的还是希特勒外出不归的晚上,詹妮与他同居一室的快乐。对此希特勒不知是没想到呢,还是不去多管?总之,没引起过麻烦。
4.爱娃和假希特勒
1936年3月,希特勒下令军队开进了非军事化的莱茵河,随后不久又下令将其更名为德意志国防军,军中的义务兵服役期延长两年,并积极扩充军备,外交上也频频出动,与墨索里尼密谋。
在加紧战争准备的同时,希特勒并未忘记他的替身。虽然他未必认为替身能派上用场,可老谋深算的他当然懂得有备无患的道理。
除了口才和某些神情学不到家,巴索蒂已是活脱脱又一个希特勒了。詹妮把她对元首的爱全部倾注在巴索蒂身上,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他是替身还是希特勒了。
希特勒决定让他的替身亮亮相。但詹妮担心一旦露出破绽就前功尽弃,应找最可靠的人来试验替身。希特勒想起爱娃,她正闹着要到柏林来。如果她辨别不出真假,替身就通过了。
爱娃是一个迷人的金发女郎。她非常热爱希特勒,可希特勒对纳粹党的关注远胜于她,这使她一度痛苦得开枪自杀,脖子上至今留下一个疤痕。她的自杀赢得了希特勒一时的爱,可很快又冷淡了。希特勒一直养着这位情妇,但就是不和她结婚。这令爱娃失望又无奈。
当爱娃接到希特勒的邀请电时,她心里非常高兴。假如希特勒让她在柏林公开出现,那她的名分也就定了。不过她是被秘密送到总理办公室的。侍卫和秘书们对她视而不见,他们历来就是麻木无知的人。她进入了里间。她脸上漂起欢笑,因为“元首”正向她走来。可她随即感到一阵异样。当“元首”拥吻她时,她强烈地感觉到不对劲。她看着他的眼。“不对!”她心里叫道。这个人的眼里没有什么内容,不是她熟悉的人的眼。她一时理不清头绪。
巴索蒂事先熟悉了大量爱娃的材料,并在詹妮帮助下设计好了台词。可他很快就把握不好自己了。他敷衍了几句,便要爱娃歇息,他要去外间办公。爱娃拉住了他,扑到他怀里亲他。她也弄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只有将头埋到他怀里才放心。
巴索蒂抚摸了她一阵把她推开了。他不敢再和元首的情妇待在一起。可爱娃已经清楚了他是个替身。她在阿尔卑斯山别墅以看书、看戏度日,她的见闻也因此广博。她不仅知道有替身这么一回事,而且想过元首应该有一个替身,不过她希望的是让元首的替身去处理公务,元首则来陪她而不是恰恰相反。元首不让她来柏林,她好不容易来了,却又用一个假人来应付她,她感到满心委屈。她要报复他。她要以假当真。眼前这个人也真像元首,她对他没有恶感,只有赞叹。她说:“亲我!”
巴索蒂亲了她一下又要走。可爱娃抱住了他,哀求道:“抱紧我!”
巴索蒂只好抱紧她。
“我想睡觉。”
巴索蒂将她放到大沙发上,正想起身,爱娃却将他一拉,他顺势也躺下了。爱娃不让他挣起。巴索蒂急了,低声说:“我是替身!”
爱娃轻声说:“我知道!”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够了!”巴索蒂吓得跳了起来。希特勒满脸阴沉地站在跟前。爱娃坐起来,满不在乎。
希特勒对爱娃说:“你现在就回去。”
爱娃惊叫起来:“不!元首,我爱你!哪怕是你的替身也爱!因为我爱你!别赶我走!”
詹妮将巴索蒂拉走了。
希特勒说:“我送你回去。”
爱娃问:“你将和我一起待几天吗?”
“那不行!我想回维也纳。”
“维也纳?”
“是的。那是我曾经失意的地方,我该回去看看了。”
“我陪您去?”
希特勒笑了笑没说话。
他不是普通的回维也纳观光。1938年3月15日,维也纳有二十万人在广场上欢迎希特勒。英尼泽尔大主教当众宣布将在预定的民意测验中赞成合并。
爱娃被送回了别墅。她是一个不懂政治的玩偶。巴索蒂被秘密送到某个地方监管起来。詹妮被希特勒恩准和巴索蒂待在一起。一个新的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接替了詹妮的位置。
5.被刺的是真元首吗?
在以后的战争年代里,希特勒虽没再使用巴索蒂这个替身,但他心里有更长远的打算,虽然这打算由于未来不能确定而不明确。同时,他又授意秘密警察总部替他物色培训了一个或多个替身,其中至少有一个是令他满意的。该人名字已不可考,他不像巴索蒂那样与希特勒外貌酷肖,可他的神态气质学得不错,稍一化装就可以假乱真。
在希特勒进入暗堡之前,这个替身是否出场、出场多少次已无法考证。据后来对希特勒的专机驾驶员的调查,似可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巴乌尔保留了一张和希特勒的合影,那是他俩握手的照片。从照片上来看,巴乌尔比希特勒略高一点。巴乌尔是一米七○,他说元首和他一样也是一米七○。
调查人员问巴乌尔希特勒平时是否穿高跟鞋,巴乌尔说:“元首可不是那种爱虚荣的人。”而据希特勒的健康报告说,希特勒身高却是一米七五至一米七七。这份报告是医生们凭回忆制成的,重要的病历档案已根据希特勒的指令在柏林陷落前不知运到了何处。但是巴乌尔一口咬定他和元首身高一样,希特勒是一米七○。
医生的记忆与巴乌尔的记忆差别不会那么大,所以很可能有一个替身在接受医生检查。又据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的一张合影看,希特勒比墨索里尼高出七公分左右,而墨索里尼身高是一米六八,也就是说希特勒身高是一米七五。如果巴乌尔的话是可信的,那就表明替身曾经参与会见外国元首这样重大的活动,那还有什么活动他不能参与的呢?巴乌尔是希特勒的多年专机驾驶员,他对希特勒身高的描述应是可信的。他与医生记忆的差别,两张照片所表明的希特勒身高的差别,只说明一个问题:有一个替身在人人莫辨真假的情况下活动。而且什么时候是真元首,什么时候是假元首,恐怕没有任何人说得清,没有任何遗留材料讲得明。
这样,1944年7月20日的那次刺杀行动,真元首是否充当了袭击目标就难以分辨了。也许克莱索集团所瞄准的一直就是一个假目标。
长期以来,高级军事官员、外交家、牧师和从前的工会领导人们聚集在赫尔穆特·冯·毛奇伯爵在西西里亚的克莱索庄园里,商讨着发动一场反对希特勒的国家政变的手段和目标。
正当一些曾对希特勒宣誓效忠的人士出于道义上的考虑,在一个阴谋暗杀希特勒的计划前畏缩不前时,包括伯爵克劳斯·申克·冯·施道芬贝格上校在内的其他人则更加清楚,政变成功的前提在于干掉希特勒。
当时希特勒已经在公开场合销声匿迹,躲在东普鲁士腊斯登堡的元首大本营内,除非是属于核心顾问集团以内的人员,他人则无法接近元首。施道芬贝格是克莱索集团中唯一被允许参加元首召集的会议的人物,因此他接受了刺杀希特勒的使命。
他成功地将一个内装定时炸弹的公事包放在了希特勒的身边,并准时离开元首大本营。炸弹爆炸时,房屋的墙壁和窗户被炸毁,可希特勒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这期间,施道芬贝格向军队的司令官们通报了希特勒的死讯,以期他们参与政变。可稍后不久,希特勒仍活在世上的消息传来,整个政变计划顿时破产。
根据军事管制法,施道芬贝格和他的密谋同伴被枪决,其后又有很多人为此丢掉了性命。
希特勒真的那么命大吗?
最合理的解释是:炸弹爆炸时希特勒根本不在场。他的替身在代表他说话,他则躲在防空地下室遥控。所以政变计划一开始,军心刚刚动摇时,他便出来说话了。为了掩人耳目,他装出受了轻伤的样子。他的替身则灰飞烟灭,而他本人却无惊无险。唯有如此,他才像个元首。元首在个人生命上是不会有太多风险的,他总是尽量避免一切可能的冒险。
失去这个替身之后,希特勒可能再启用了别的替身,也可能没必要了,因为他躲进了坚固的暗堡,一切有嫌疑的人都被清除,一般人他也不再见了。
这次谋杀不管怎样都令希特勒胆战心惊。也许是出于有备无患的考虑,也许是出于不祥的预感,他将巴索蒂和詹妮秘密接来,几乎没别人知道。
希特勒自知末日将要来到了。
6.被迫自杀的“希特勒”
第三帝国的末日来到了,巴索蒂心中也有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詹妮也是如此。
他俩在一个说不出地名的地方生活了几年。生活虽然沉闷,可他俩的心靠得更紧密了。最让他们遗憾的是没能生个孩子,不过,即使生下来,只怕也不属于他们。他们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元首,属于第三帝国。
1945年4月27日,整个柏林被苏军包围。4月28日,希特勒和爱娃接受了结婚洗礼。4月29日,苏军坦克推进到动物园。30日激战在此展开,总理府已能听到炮声。元首已安排好了一切。他并不打算自杀。此前数天,莱比锡市市长和家属自杀了,他还指责他们是胆小鬼呢!他的部下都不相信他会自杀,可他只有“自杀”,才能在这个星球上逃脱惩罚。
30日凌晨,希特勒主持了局势讨论会,苏军已占领动物园,向总理府逼近。于是他下令准备二百公升汽油。在他同两位女秘书以及女厨师共进午餐时,两名苏联士兵已把红旗插上国会大厦的铜顶。
希特勒同戈培尔、博尔曼等握手道别。他们已知道了他的自杀安排,莫不悲哀地看着元首和爱娃走进了房间。
希特勒拉开秘密通口,让爱娃先进去。他隐藏在衣帽架后,按动了一个电钮。
詹妮在密室听到讯号,将巴索蒂拉了出来。元首已向她口授了计划,她甘心为元首去死,但她怕巴索蒂不甘心。他在饭桌旁坐下,桌上有一瓶酒、两只酒杯。詹妮掏出一只手枪给巴索蒂说:“我们将代替元首去死。让我们先满饮两杯告别酒,然后你朝我开枪,再朝自己开枪。”
巴索蒂惊慌地说:“不,我不想死!元首已经失败了,我这个替身该自由了!”
詹妮说:“元首已经走了,依你这副长相,走到哪里也会被人打死。”
“不!我会辩白的。我什么坏事也没干,大不了我坐上几年牢。”
詹妮耐心地说:“不论是谁都逃不走。苏联人见德国军人就杀。这间房很快会被炸平。”
巴索蒂无语。他把枪推给詹妮,说:“你开枪吧,被你打死了我也心甘。”
詹妮说:“我们先饮一杯酒,为我们的爱情!”
当他俩饮完酒后,詹妮说:“这酒是元首赐的,我们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