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政治部派土门堡投诚之骑五师工兵团营长马有明,持徐向前、董振堂署名的信件,到武威新城同马步青联系,提议进行和平谈判,建立抗日统一战线。徐、董信函指出:“在此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际,应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红军只是假道路过,无意攻取凉州,望勿派兵阻拦。”信件提请马步青派代表与红军进行“停战谈判”。
马家军将红军留在横梁山的数十名重伤员,全部搜出杀害。
马元海率本旅、马彪旅、马全义团、马呈祥团及青海各县民团,向古浪县城附近集结。
敌《剿匪概述》记载:“伪三十军军长程世才为先驱,率伪八十八师围攻凉州城。幸我二九八旅五九六团刘呈德部躬自严防,早有相当准备,在旧城激战五小时,匪未得逞。”
11月15日
毛、周致电徐、陈,同意西路军向凉州前进,并通报苏联接济物资“正在准备中”。
朱、张致电毛、周、彭等说:西路军渡河后,数次与马敌作战,以少胜多,战绩颇佳,统一战线成绩也颇好。
红九军第二十五师进入古浪县城,军部命该师布防于西、南两山,控制制高点。红九军积极备战,并广泛开展群众工作。政治部主任曾日三召集各界人士会议,宣传红军政策,动员群众支援红军。
红军代表黄火青同马步青代表薛克武(骑五师秘书长)在武威新城外的民房内进行谈判。红军代表提出双方签订协定,停止军事行动,合作抗日;薛克武转达了马步青的意愿:赞成合作抗日,双方不要发生冲突,但不能签订协议,希望红军尽快西进,离开武威。
马步芳电令马元海,加紧进攻古浪城红军。马元海在古浪城郊金家堡召集敌旅团长会议,部署攻城作战。
国民党杨德亮补充旅进抵古浪峡,马元海为争“战功”,不让其染指古浪战斗。此举正中杨德亮下怀,该旅遂停止于龙沟堡以南地区。
在马步芳逼令下,青海民和、大通二县民团2000余人,抵进武威、古浪境内,参加对红军作战。
敌《剿匪概述》记载:“盘踞古浪之匪与横梁山之匪会合,散处于古浪县城及附近之长流堡,势甚猖獗。”“西窜凉州城东之匪,尚在河东堡、大河驿一带盘踞。”
11月16日
朱、张致电毛、周:西路军已无东渡可能,只有占领永昌、凉州地区,与新疆办好外交,北靠那方。打通远方,得到接济,至关重要,“我们须设法帮助和策应他们,因为他们太孤立了”。
红九军在古浪与敌军进行第一次大战。拂晓,敌马元海指挥三个骑兵旅、两个步兵旅及一批民团,在炮火掩护下全力攻击红军。马全义团向古龙山进攻,马呈祥手枪团配合韩起禄旅进攻西阳洼,马彪旅从西南方向向高地进攻,战斗非常激烈。
上午,西路军政治部派秘书长魏传统为代表,到武威新城外与马步青代表王达三(骑五师参谋主任)再次谈判。魏传统转达了西路军首长关于与马军停止军事行动、合作抗日的意愿,并表示愿将土门堡俘获的马部工兵团回民士兵180余人及武器归还马部。王达三转达了马步青“红军不要在武威久留”的意愿,表示一定将红军首长的意见报告马步青。
下午,马有明到武威新城送红军信函,通知马步青:红军拟撤除对武威新老两城的包围,希望马步青厉行不再同红军发生军事冲突的诺言。
当日晚,西路军总部及妇女团等直属单位,由土门子向武威开拔,于17日上午抵达武威县东南部之大河驿。
朱、张、林从关桥堡到达甘肃环县北部的河连湾,与红军前敌总指挥彭德怀会合。
为打击疯狂进攻陕甘宁根据地的国民党中央军胡宗南部,红四军、红三十一军奉命东撤至甘宁交界地萌城、甜水堡一带,准备参加山城堡战役。
敌《剿匪概述》记载:拂晓“我各部队按照规定任务,对古浪之匪总攻。匪集中力量向我猛烈射击,匪骑兵借机向我反攻,战斗甚烈。我军利用民房掩护,节节进逼,俟匪步兵接近,则以手榴弹、步机枪迎头痛击”。
11月17日
毛泽东致电朱、张:远方援助事正在进行中。
徐、陈致电洛、毛、周、朱、张,报告西路军行动计划。电报说:我们决心以打通远方与争取在甘、凉、肃地区建立根据地为任务,拟主力迅速西进,攻取甘州。估计11月25日先头部队到甘州,12月5日到肃州。电文问:“如打通远方为主要任务,我在现地区创造根据地不能不居次要地位。如遇特别情况,是否我们将去打通远方?”
朱、张电示徐、陈:“你们兵力应相当集中,以迅速打通远方为要着。”
古浪大战进入第二天。敌军首先以飞机、大炮猛烈轰击红军阵地,红军的许多工事被摧毁。接着,敌军步骑合战,轮番攻击。红军将士拼死抵抗,打退了敌人的许多次进攻。一股敌军从北关突入城内,红军与之展开激烈巷战,短兵相接,白刃格斗。第二十七师一部迂回到敌后,将冲入城内的敌人逐出。战斗结束后,红九军紧急召开干部会议,调整组织,将第二十六师和教导师的人员,补入第二十五师和第二十七师,准备迎接次日大战。
红三十军第八十八师进占武威西四十里堡。
敌《剿匪概述》记载:上午“我后援部队由(古浪)东西城门一拥而入,继以冲锋肉搏。血战至正午时候,匪死伤枕藉,血流满城,匪即由城中退出。于是,全城阵地被我占领。惟我民团阵线动摇,匪复倾其全力反攻,意在复占城中。我为免其巨大牺牲,暂退出城,整理后再行攻击”。
西路军将在土门堡俘获的敌骑五师工兵团180多名回民士兵及所带枪支,交与马步青部。
国民党第三十七军毛炳文部全部渡过黄河,向景泰、古浪开进。
11月18日
张、毛、周致电徐、陈,对17日电报中请示的问题作出答复。电文说:国际援助的物资恐准备不及,运输也来不及,并且由肃州到安西有八天坏路,人烟稀少,安西亦荒僻。如使东面地区为毛炳文部过早占去,回旋地区狭小,对红军不利。我们意见,西路军在现地留驻一时期,加紧军事训练,恢复体力,检查政治工作,与人民发生良好关系。军事上应以一部控制古浪险要,远拒毛炳文部。
毛泽东致电朱、张,指出:要集中兵力消灭胡敌,一战而胜,前途大佳。因为“只有战胜胡军,才便于开展新局面,才是策应河西(红军)的好办法”。
周恩来从保安抵达环县北部的河连湾,受到朱德、张国焘、林育英、彭德怀、贺龙的欢迎。周恩来此行,一是欢迎朱德、张国焘、贺龙、任弼时及二、四方面军长征北上,二是协助彭德怀制定山城堡战役计划。
古浪大战进入第三天。马家军在马元海、马彪指挥下,倾巢出动,步骑结合,从古龙山、西阳洼、北关三面向古浪城红九军展开攻击。红九军依托残塌的城墙与敌殊死血战。固守古龙山、西阳洼阵地的红军将士,同敌浴血战斗,全部壮烈牺牲。敌人夺取古龙山、西阳洼制高点后,又集中兵力攻城。敌骑兵突入城内,红军展开巷战,战斗十分惨烈。红九军在古浪城苦战三日,毙伤敌2000余人,自身伤亡亦巨,军长孙玉清受伤,军参谋长陈伯稚,第二十五师师长王海清、政委姜启化,第二十七师政委李明德、继任政委易汉文,骑兵团长黄高宏,军司令部二科科长王少清等2400余人壮烈牺牲。是日晚,在红三十军第八十八师二六八团接应下,撤离古浪县城,急行军进入武威县境。
红三十军军长程世才率第八十九师二六七团、二六九团及骑兵师西进永昌,永昌县城守敌和民团已先期退逃,红军兵不血刃,占领该县城。
红五军由古浪县土门堡出发,向武威以西开拔。
西路军总部进驻武威城南陈家庄。是日晚,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开会讨论红九军古浪失利问题,决定撤去孙玉清、曾日三职务,由副总指挥王树声兼任九军军长,派李聚奎任九军参谋长,徐太先任政治部主任。
11月19日
徐、陈致电林、朱、张、毛、周,报告红九军古浪战斗失利情况。电文说:九军渡河至今伤亡两千四百左右,干部伤亡极大,人弹消耗也大。请转远方准备一切,最好能早与我们接通,并送一批子弹接济。
林、周、朱、张致电徐、陈:西路军应在永昌、甘州、凉州、民勤地区创立根据地,以一部向古浪、土门方向活动,一部夺取甘州、肃州至安西地区,并可以一部在民勤活动,迷惑敌人,使敌疑西路军有从民勤出定远营的企图。
林、朱、张致电中央军委:“西路军已占永昌,拟以主力在凉、甘间发展,以一部西出肃州、安西,并决定派袁立夫秘密入新疆转国际联络”,“请中央军委电示”。
西路军总部移至武威西四十里堡。
红三十军留一部守永昌,军长程世才率第八十九师第二六七团、第二六九团及骑兵师直趋山丹。
红五军进抵武威以西之丰乐堡。
红九军行至武威达家寨后,分作两路:王树声率军部及第二十七师绕道武威城北,经清原、下双、洪祥、陈冲堡一线,进入永昌县东部之杜家寨;陈海松等率二十五师进至武威西四十里堡,次日又西移永昌县东部地区。
进驻永昌县的红军,扫荡地方反动势力,“向民众宣传赤化”。
马家军进入古浪县城后大肆烧杀抢掠,放火烧了十多家商号和许多民房,古浪城被抢劫一空,将红军留在城内的220余名重伤员全部用马刀砍死,并杀死群众多名。
11月中旬
敌马步芳害怕西上红军进入青海,遂调动部队和民团在祁连山北麓之皇城、大马营、扁都口及南麓之俄博,布防堵截。
11月20日
张闻天、毛泽东致电徐、陈:你们主力应放在永昌、肃州之线,坚决保持东边回旋地区,以小部队进占安西、敦煌。袁立夫可随进占安西之部队去安西,再到哈密。接济弹药及派人接洽帮助等事,正进行中。
西路军总部在武威西十里堡召开军民大会,徐向前到会讲话,宣讲西路军西进新疆,是为了打通国际路线,取得苏联援助,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之后,西路军剧团演出文艺节目,处决了罪大恶极的国民党区长吕天寿。红军地方工作部没收地主魏茂盛等人的财物、粮食,分配给贫苦百姓。
国民党中央军杨德亮补充旅进抵古浪县城。
红军在向古浪、武威转移途中,马步芳部队疯狂搜捕红军掉队人员,总数多达400余人,许多人惨遭杀害。
11月21日
西路军主要领导人徐向前、陈昌浩,在红军作战与创建河西根据地重大问题上发生分歧。陈昌浩认为:现在形势大好,马家军已被我们基本击溃,我们能在永凉地区建立根据地;徐向前则认为:敌人被基本击溃有个标志,就是我们转入进攻,敌人转入防御,现在恰恰相反,敌人是优势,我们是劣势,敌人有后方、有补充,我们没有。九军在古浪被敌人搞了一家伙,弄得不好,我们还要吃亏。陈昌浩以自己拥有决定权,不听徐向前意见,决定按中央指示,在永凉地区建立根据地。
徐向前以徐、陈名义致电林、张、毛、周、朱、张等,报告西路军情况及遇到的困难。电文说:“我们现在各军子弹平均三排到四排,五军每人只有两排,各军机枪子弹甚少,炸弹消耗甚多,存者无几;伤亡共二千八百,掉队约六百,干部伤亡大;棉衣缺少四分之一,皮衣收集甚少。天寒,早晚零下二三十度。扩红不到五十人。三十军、五军体力未恢复,九军日夜战行,极疲劳。现全人数18425人,战斗员占百分之六十,但士气甚旺。此间堡寨、土围极多,不便出击与运动战。大路两翼平行路多,敌便于迂回。敌常以集团骑兵猛犯,不易消灭。”
林、周、朱、张从陇东致电西路军并报中央军委,对西路军行动作如下指示:三十军应占有利阵地,坚工集粮,如遇敌决战,须集优势兵力,达到有把握消灭敌人的目的。
西路军总部机关进入永昌县城,驻南街天主教堂,决定以永昌、山丹为中心建立根据地。
程世才率第二六七团、二六九团及骑兵师,进占山丹县城。
红三十军奉总部命令,将主力布防于武威西北部之四十里堡、丰乐堡一带拒敌,军指挥部驻南魏家庄。部队积极备战,修筑工事,准备迎击来敌。
红五军两个团在政委黄超率领下,进入永昌县境内。
红三十军第二六四团撤除武威县城的包围后,西移丰乐堡。
马步青在武威新城召开军事会议,根据马步芳旨意,制定围攻红军计划,再次宣布马元海为马家军河西参战部队总指挥,直辖第一〇〇师骑兵旅马步銮团、第二九八旅刘呈德团、骑五师祁明山旅、循化县上四工民团韩忠良旅、西宁市鲁沙尔民团马庆旅;任命马彪为骑兵第一路指挥,辖青海南部警备第一旅、第一〇〇师骑兵旅马忠义团、门源县民团(共三个团);任命马朴为骑兵第二路指挥,辖第一〇〇师骑兵旅直属部队,青海保安处骑兵第一大队马德胜部、第二大队陈嘉禾部、第三大队韩进禄部;任命马禄为骑兵第三路指挥,辖骑五师第一旅及第二旅韩起禄部;任命韩起功为步兵第一路指挥,辖第一〇〇师三〇〇旅、一〇〇师直属手枪团马玉龙部、甘州民团(共六个团);以骑五师手枪团马呈祥部、第一〇〇师二九八旅五九五团为预备队。各部队务于11月22日开始行动。
国民党《青海日报》讯:“青马部队在古浪之役中受伤士兵有5000余人;打死红军2000余人,获步枪800余支,机枪17挺。”
敌《剿匪概述》记载:“匪大部已窜至西四十里堡。匪队形密集,约有三千人,在各高地筑有坚固防御工事,且东西调遣忙碌。”
11月22日
张、毛、周等致电徐、陈等,指示西路军要团结一致,完成新任务。电文说:我们面前虽摆着困难,然而是能够战胜的。凡“伟大任务之完成,均为诸同志之坚强与正确的领导是赖”。
毛泽东、张闻天致电潘汉年,指出:“迫蒋停止剿共,是目前抗日统一战线的中心关键。”
山城堡战役胜利结束。是役,红一、二、四方面军部队团结战斗,歼灭胡宗南部一个整旅又两个团,扭转了陕甘地区的战局。
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发布《告全体指战员书》。号召全体指战员发扬艰苦奋斗精神,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战胜敌人,加紧创造永凉根据地,为完成党中央赋予的光荣任务而奋斗。此后数日,西路军各部队分别召开党员、团员、军人大会,传达学习《告全体指战员书》,进行创造根据地的政治动员,开展加强组织纪律观念、提高部队战斗力的宣传教育工作。
西路军供给部、卫生部、剧团及妇女团一部,进驻永昌县城。
敌马元海率刘呈德团、马步銮团及祁明山旅、韩起禄旅向武威西四十里堡(今永丰乡)红三十军八十八师阵地猛烈攻击,八十八师在军政委李先念指挥下,坚守堡寨,奋勇抗击,毙伤敌500余人。该师第二六八团在堡东截获敌汽车两辆,缴获所载弹药、食物等物资。入夜,第二六五团偷袭敌祁明山旅,打死打伤敌军甚多,缴获战马百余匹。
国民党甘肃绥靖公署所属之杨德亮旅,进驻武威县城。
在马步芳逼令下,青海循化民团韩忠良旅、门源县民团、青海保安处民团三个大队,抵达武威、永昌境内参战。
敌《剿匪概述》记载:“拂晓,我先以炮火向匪(西四十里堡)阵地猛烈射击,使匪后方不得活动;继用步兵向匪阵地逼近。匪以密集队形攻我阵地,前仆后继,节节向我进逼,我警戒阵地守兵不得已退回本阵地,以大炮掩护,坚固防守。”
蒋介石再到西安,分别召见张学良、杨虎城,督令张、杨迅速进兵“剿共”。
1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