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世界畅销儿童文学名著——小鹿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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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斑比和驼鹿

这一天,他们向密林深处前进,寻找斑比上次见到鹿王的那块小小的空地。一路上,斑比兴冲冲地给法莉讲述着鹿王的故事。

“或许我们能碰到他,我挺想念他的。”“要是能碰见他就好啦,”法莉坦率地说道,“我真希望能亲自和他聊聊。”

话虽这么说,其实他们只是好奇而已,他们还是非常惧怕鹿王的。天色已昏暗下来,太阳就要落山了。他们并肩走着,脚步轻盈。这里的灌木丛分布稀疏,透过树丛,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周的一切。不远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立刻停下脚步,朝那边看去。只见一只驼鹿慢悠悠地迈着有力的步伐穿过灌木向那片空地走去,淡淡的暮色中就像一个巨大的灰色的幽灵。

法莉失声大叫。斑比也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但是法莉无助的叫声提醒他必须努力保持镇定,给法莉一些安慰,壮壮胆。

“你怎么啦?”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关心地悄声问,“你怎么啦?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法莉仍尖叫不止。“你别这么惊慌,亲爱的,”斑比请求道,“被他吓成这样,会让别人笑话的。毕竟他是我们的亲戚呀。”法莉听不进去什么亲戚之类的话,她僵立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旁若无人的驼鹿,大喊大叫。“镇定下来,”斑比乞求道,“他会怎么看我们呀?”法莉仍无法平静下来:“随他怎么看我们。”她又喊又叫:“啊……喔!我的妈呀,这么大!”她继续歇斯底里地喊着:“啊……喔!你别管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必须喊,啊……喔!啊……喔!啊……喔!”驼鹿已经来到空地,悠闲地在草地里寻觅食物。斑比一会儿瞧瞧大呼小叫的法莉,一会儿瞅瞅旁若无人的驼鹿,渐渐地他感到有些不对。在安抚法莉的过程中,他已克服了恐惧。斑比每次见到驼鹿时,心里总是又恐惧又激动,又敬仰又自卑。他暗暗责备自己不该这样。

“这太荒唐了。”他说着,同时艰难地做出决定,“我现在就直接过去和他认识。”

“别这么做!”法莉叫道,“别这么做!会出事的,啊……喔!”“我一定要这么做。”斑比回答说。那只驼鹿竟然若无其事地还在美美地吃着,一点也没把在一旁呼天喊地的亲戚放在眼里。这在斑比看来,实在是太傲慢了,他觉得受了伤害和侮辱。

他说:“我走了,你安静些!你会看到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在这里等着。”

他真的走了过去,但是法莉却没有等在这里。她一点不想这么做,也没有勇气这么做,她转身喊着跑了。她觉得自己只能这样做。她渐渐远去,发出的“啊……喔!啊……喔!”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斑比很想跟着她跑开,但现在已不可能了。他只好打起精神继续朝前走。透过树枝,他看见驼鹿站在那块空地上正在低头吃草。斑比踏进那块空地,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驼鹿立刻抬起头看看他,然后又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对斑比来说,驼鹿的这个动作和刚才一样傲慢无礼。他冷漠地瞥了斑比一眼,又扭头看着前面,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斑比似的。

斑比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是打定主意出来和驼鹿搭话的。他想对他说:“早上好。我叫斑比,请问你贵姓?”

是啊,他刚才就是这么设想的。可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该怎么办?斑比不想显得没有教养,就这样出现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驼鹿威严地站在那里。斑比不由得为之倾倒,感到自卑。他想鼓起勇气,但办不到,心里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和他一样了不起……和他一样了不起!”

但这丝毫不起作用,他依旧诚惶诚恐。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和人家不一样,差得太多了。

他感到沮丧,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支撑下去不失态。驼鹿看看斑比,心想:“这只小鹿挺有魅力,确实很迷人,但是我不能盯着他看,这太没礼貌了,而且还会让对方尴尬。”想到这里,他又把目光从斑比身上抬起,投向空旷的前方。多清高的目光啊!斑比心想,这实在叫人无法容忍,太没教养了!驼鹿也在想:“我真想和他聊一聊,多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就这么谁都不说话,多傻呀!”他看着前方,思考着。

“我在他眼里就是一团空气,”斑比心里说,“这个家伙神气的样子,就好像这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可是我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呢?我没有经验,我要是说些蠢话,那可叫他笑话了,他肯定比我聪明得多。”驼鹿心里琢磨着。

斑比打起精神注视着驼鹿。“他多么雄伟啊!”他自惭形秽地想。“还是下次再说吧。”驼鹿这么决定了,心里充满惆怅地走开了,但步伐仍是那么威武。斑比站在原地,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