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孽凰:皇后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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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断情绝义(2)

慕晴深望着她,过了许久,才淡淡的说了句,“方才谢了。”她说完,又靠回了窗边,没再与柳惠蓉说一句话。但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柳惠蓉有些惊讶。她瞥过脸,有些不自在的小声嘟囔:“我……我还是很讨厌你的。我……也没特别要救你,反正……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说完,她便快速的跑回了苏慕晴的床上翻身背对窗旁的苏慕晴,然后用着小若蚊蝇的声音说道,“那个……刚才给我盖东西,谢了。”

慕晴只是淡淡的回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而后转头看向夜空。

今日的灭口,她早便预料到了。想来那个女人已经坐不住了。

不过她不得不赞叹那女人的计划精良,连她苏慕晴都被她当做了板上鱼肉。现在想来,是在她背叛北堂风后,让她苏慕晴回来替她赎罪,同时还能借她的手铲除掉在宫里的心腹大患之一的柳惠蓉。

也就是说,皮肉之苦尊严之痛由她来受,与柳家的生死一战也由她来打,北堂风先前的处处杀意也由她来扛。当权力稳固,当苏慕晴这个名字在宫中、在百姓中得以立足,当皇上恨意消散不会再起杀意之后,她赫然出现,并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全部推到她身上。届时只要她这个苏慕晴一死,那个苏慕晴就像是被洗的干干净净一样,人生得以全部重来。

归根结底,那个苏慕晴最终不仅得知了北堂风的秘密,还能享受百姓的爱戴,群臣的重视,最后……还顺便拥有了皇上的深爱。而这个她,则要在死亡的深渊中永远徘徊。

多么一举多得的计策,多么狠毒无情又胆小如鼠的女人。

只是……她不明白,那个苏慕晴究竟为何会重生,为何会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又为何拿了卷轴后又吐回来。但是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个女人就会坐不住,然后将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

想到此,慕晴的唇角微微勾起,月下的深眸中闪过一道利刃般的蓝光,冰冷无比。

逼死苏慕晴宣告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晚儿的耳朵了。她愤愤难平,将桌上的茶杯一把扔下,脸上显出一份愤怒。

“柳惠蓉那个贱人居然会帮她?”晚儿说道,捏住手上的一串佛珠,陷入了深思,“也不知李太医用那什么阴阳术从哪里把这个女人弄过来的。虽然先前让她与柳家对峙的时候,确实精彩,但现在,却是我们心头的一大祸患。要尽早除掉才行。”晚儿低喃。忽然感觉脸上刺痛,她蓦地跪在地上,慌乱的用指尖轻触着脸颊,嘴边也喃喃的发着哼响。

郑荣一见,紧忙遣退了上报的人,然后扶住晚儿的身子,道:“娘娘,您的脸又痛了吗?不然先将这人皮面具摘下?”

晚儿忽然抓住郑荣要的腕子,转眸间竟露出了一道狰狞的凶光,甚至让一旁的郑荣也惊的心头一怔。

过去的娘娘,就算是要替那位爷办事,秉性却也还不会如此,但不知何时……竟会有如此神情了?

晚儿蹙眉,深深的喘息了几下,她踉跄的走到铜镜旁看着自己的脸,眼中渐渐露出血丝,看着无比的恐怖。

“娘娘,您这几日一直没有摘到人皮面具,哪怕是摘一会儿也好。”郑荣略微有些焦急。

“不行!”晚儿毫不犹豫的说,“若是本宫现在的脸被皇上看到,一定会被皇上追问更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皇上很有可能不再相信本宫。”

“但娘娘整日带着面具确实也不甚妥当。”

“等处理完那个女人,本宫自会找到良医去易容,做回真真正正的苏慕晴,也是唯一的苏慕晴!”晚儿狠咬牙齿,然后转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见主子已经不想再听他啰嗦,郑荣便应声而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眼中微微划出了一丝担忧。

当年主子接了那位爷的令进宫成为皇后时,他就觉得已经有些不妥,总觉得那密卷像是一种毒般的会牵制人的内心。之后也印证了他的话,在娘娘火烧皇宫,并盗走密卷后,渐渐起了权力的私心,她没有将那密卷那给那位爷,只是偷偷的藏匿了起来,而后还找到通晓阴阳之术的李博李太医为她做一场仪式——找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人进入到皇后身体里做替死鬼,而皇后的魂再进入到另一个身体里重生。这样一来,一箭方可三雕。可娘娘却没有料到那个苏慕晴竟有本事让皇上收回罪责圣旨,甚至还当真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正宫皇后。

自此娘娘开始寝食难安,愈发不甘心,终于做了决定开始布下这一惊天大局。

而今皇后娘娘顺利回来了,过去挡在面前的柳家消失了,皇上的心也再度回来了,密卷之事更是不再追究了……可是他却隐隐有种更加强烈的感觉——那个被娘娘看做是自己替死鬼的女人,才是比柳家危险万倍的存在。

娘娘想要除掉她,真的像娘娘想的那般容易吗……?

他,当真有些不确定了。

深深的叹口气,郑荣不禁又四下看了看。

总觉得,这几日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是错觉吗?

他摇摇头,没再多想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有一抹黑影从树后渐渐走出,像是暗自确定了些什么,然后忽然消失在了夜里。没过多会而,那身影便来到了明阳殿。他左右看看,随后小心来到了最后面的院中,在那里,正有一人在等着他。于是靠近,在那负手而站的人耳畔低语了什么。

微风轻起,带动了些看不见的凉意。那人缓缓迷住眼睛,而这人一身明黄,竟是当今圣上北堂风。

待黑影离去,北堂风静静的拿出一个明黄的小卷轴,放在指尖攥了攥,又将小卷轴对着明月放在了眼前,“两个苏慕晴的秘密,朕,一定会把它剖开。你究竟是谁,究竟想从朕身上得到,朕……也一定会知道!”忽然捏住卷轴,眼中露出一抹夹杂了些痛楚的幽光。

自从那日柳惠蓉救了苏慕晴后,她就开始一心以恩人自居,干脆占据了苏慕晴的房间。不过慕晴之所以没推拒她,主要因为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她感觉到了在这冷宫里,似乎还有这一道道异样的视线不停的在监视着她们,像是伺机而动的饿狼。

“看来是不杀我灭口,就绝不死心呢……”慕晴轻轻而笑,指尖滑入发中,缠上了些许轻柔的墨色。

这几日,北堂风当真是对她这个苏慕晴不闻不问,本以为他还会好奇她是谁,但现在看来,那个苏慕晴已经彻彻底底的按照她的意愿为她“解释”了。

不过,既然北堂风已经不相信她了,那个苏慕晴的解释,也不过就是在已经泥泞不堪的她的身上,再泼上一把污黑。于她,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觉得,之前那自以为可以凭借一缕残魂之身与北堂风相恋的自己,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慕晴轻蔑的笑了下,从房间走出,她四下看看,下意识的寻找着柳惠蓉的身影。

今日的柳惠蓉格外安静,好像是从晨时开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终于找到靠山,摆脱了她这个无趣的室友?慕晴心中想着,然后摇摇头,便向着自己本欲去的方向走去。

……

入夜,冷风不止,外面时而传来树叶晃动的声音。慕晴独自一人在房中吃着外面送来的饭,有些发腻的菜放入口中,引不起丝毫食欲。

放了筷,她看向对面空荡荡的座椅和饭碗,不经意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对柳惠蓉之事有些在意。于是扶桌起身,渐渐走出了房间。随后她径自进入了疯女们集中住的大间。刚一踏入,顿时便有一股诡异的味道袭来。慕晴冷冷的望了眼这间脏乱不堪的大房,踏着裸足上前,步步安静。而那些疯女,则随着她的步子向后退去,像是怕当真被这女人冻成冰霜。

慕晴定住脚,眼眸倏然一滑看向了一旁正打着哆嗦的女人,冷冷问道:“有没有见过近来与我一起的那个女人?”

几个疯女人纷纷一愣,紧忙摇头。这时慕晴发现其中一名女子神色慌张,时不时的看向窗外。慕晴轻哼一声,心中有些了然,于是径自离去。夜风吹动她白色衣衫,带动了一丝凉意。

苏慕晴在诸多的门前一间间的徘徊着,细细的感受着里面的声音,便是在经过其中的某一间时,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附耳一闻,竟是那熟悉的叫喊:“你们放开我!!”

当声音窜入慕晴耳中,只见她眼眸一颤,即刻转身将门踹开,随着一声巨响及碎落的门板,一些白衣女子的身影渐渐落入慕晴眼中,她左右看去,果然看到了被她们困在中间的柳惠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