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会在酒吧里看见林灼峰,而且经常是不一样的款型,有时候是一身运动装,有时候是一身西装,有时候是黑色毛领毛衣和灰色披风。唯一不变的是他剃得很短的络缌胡,看上去特别性感,我们总是会忍不住摸一摸。有一次金杰人居然大逆不道地跟他说:我想知道跟你接吻的话,胡子扎在脸上是什么感觉。林灼峰当场爆了她一个脑瓜崩,说这话你跟小扁说去,看他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金杰人捂着脑袋往后跳,朝林灼峰翻白眼,说叔叔,你这话,一点都不靠谱,要是我没嫁给小扁,你就能跟我接吻了?林灼峰气得话都不想跟她说,闪身进了吧台,林艺正在里面调酒,五颜六色的酒,跟她的笑容一样,带着梦幻的味道。她头也不抬跟林灼峰说你跟胖子有什么好废话的,直接拎起来甩到外面苕溪里去,大家都能落个清静。金杰人气得乱跳,拍着吧台骂,说就凭你这副蛇蝎心肠,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林雪艺谈过很多场恋爱,每一场都让我们眼亮心惊,最后又是怅然。有一次我跟池宁说,不知道雪艺到底是要遇到什么样的男人,才会生出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念头。池宁想了很久,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预感,觉得那个人应该快要出现了。
池宁的预感很准确,让林雪艺终于萌生结婚念头的那个男人,在我们对话后的两个月后的某一天,真的出现了。
是由亮。
你们大概已经忘记掉由亮这个人了,从前,我提到过很多次。在我们念大一的时候,有一个男生,总是在天黑以后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跑。我曾不小心撞到过他。而金杰人曾经用拳头请着他吃东西。还有一次,我们在学校入口处跟田娜打架,是由亮从人群里出来把林雪艺背回寝室的。这个男孩,跟我们的生命,从大学起就有过那么多那么多的交集,只是我们一直不留心。等时光过去这么多年以后,他重新出场,而我们的林雪艺,疯狂地爱上了他。可由亮说,他已经疯狂却默默地爱了她很多年。
我们的故事说起来,真的像拍电影,有时候我们自己都觉得不真实。那天下午,由亮突然走进酒吧,酒吧里只有林雪艺一个人,她靠着吧台慢慢调着鸡尾酒,入神地听着阿黛尔的歌,甚至没有察觉有人走进来,直到闻见扑鼻的玫瑰和百合混杂在一起的香味,慢慢抬起头来,才看见隐藏在花束后面的由亮的脸。
他在血红色的灯光里看着林雪艺的眼睛笑。他说幸好你还单身,幸好我还来得及告诉你。
他说雪艺,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好多年。你知不知道我鼓足勇敢想在毕业那天跟你表白可你跑得太快我没找见你。
他说后来你开了酒吧当了老板,我却只是个可怜的职员拿低得可怜的一点工资,我没有办法跟你表白,雪艺。
他说现在我不管了,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因为再不疯狂,我们就要老了,雪艺。
他说雪艺,我知道你喜欢百合,可是我想送你玫瑰,所以我两样一起送给你,雪艺你收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