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拍她几掌,又狠踹了两脚,骂:这话真不知道你怎么说出来的!真该听宁宁的,把你送精神病院里去好好检查检查,你这不叫有病,你这叫没病找病!
揍完林雪艺以后,我给由亮打电话,他这几天都在上海出差,临出发前跟我说,婚礼的事情全权交给我们设计和落实。他们可真够行的,好日子自己去过,苦差事全扔给我们干,什么玩意!
电话一接通我就骂,说这婚礼我们没法设计,简直就是乱扯!由亮问怎么了,我把情况一说,由亮就笑,说这有什么难的,先把请柬发出去,上面就写“日期待定”,到时候,我们提前一周看准天气预报把日期定准了以后,挨个打电话通知不就行了?
我抽着嘴角讪笑几声,说:你们两个还真够行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动着脑袋折腾,另外一个还真能配合折腾,行,你们慢慢折腾,我可不奉陪了!
我挂掉电话气呼呼地往肚子里灌水,灌得不过瘾,逼着林雪艺给我倒她宝贝的威士忌,逼着她陪我喝。
林雪艺拿了酒和杯子,给我倒上,倾着脸笑,说小暖,今儿你要喝多少都行,我不心疼,我可不陪你喝。我说哟喝,你不喝酒?真叫新鲜,怎么,大姨妈来了?
她眼角忽然溜出一抹媚笑,然后像小孩那么淘气地摇摇头。我没好气地骂她,大姨妈没来,你跟我在这装什么淑女?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你还能把酒杯从嘴边挪开去的,今儿真是稀奇,我得出去看看苕溪里的水是不是逆流了。
我哈哈笑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酒。我从来都不是个能喝酒的人,只是看林雪艺有时候那么宝贝她的威士忌,眼睛里生刺,非要她往我身上浪费一点不可。
林雪艺也不回嘴,也不说什么别的话,就那么明明亮亮欢欢喜喜地看着我舔酒喝。我瞪了她两眼,突然有点回过味来了,整个人就有点发愣。林雪艺银色的头发在血红色灯光里面折射出一抹怪怪的暖意,她眼泪里盛着光,十个戴着各色古怪戒指的手指捂在嘴边,笑得像古时羞涩的新娘。
我说天啊,天啊天啊,天啊。
就这么惊叹着,惊叹着,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明确,然后往后一仰身,差点没摔地上去。
我踉跄着奔进吧台里去,站在林雪艺的面前,看着她的脸,然后垂下眼睛去看她的肚子。
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我跟她一样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面都是明明亮亮的光茫。我说天啊,天啊天啊,天啊。说着便扑过去抱她。我说天啊,雪艺,雪艺啊,你要当妈妈了。她说是呀,小暖,我要比胖子先当妈妈,气死她。我说对,对,气死她。雪艺,你上医院检查过了吗?她说还没呢,用验孕棒测了三次,三次都是两条杠,应该没跑了。我说不行,我不放心,我陪你去医院,验个血,确定一下,可别虚晃我一枪,一起一落的我心里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