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着身子乱躲,说这不能怪我,你要是半夜里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也得吓死!他说我倒是想睡地上,你也不想想,现在什么温度!我倒是想睡沙发的,可又不敢叫醒你问问有没有多的被子!我不睡床上,睡哪?我辛辛苦苦一路背你回来,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冻死在这里?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
我最怕呵痒痒了,一呵就笑得要命,话都说不清楚,我说谭锐不闹了,不闹了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呀谭锐,我饿了,饿扁了!
他这才稍微让了我一些,脸上溢起坏透了的笑,说哟喝,你还能知道饿?睡得跟个猪似的,我就是把你给烤了你都不能知道,这会子居然跟我说饿了,谁信啊?!
又闹了好一会,他才下床去厨房,我把枕头垫垫高坐在被子里面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他说贯彻你一惯执行的有什么吃什么的原则,我就把你零食架上的薯片倒在锅子里煮了煮。我刚想骂,突然闻到一阵浓极了香极了可口极了的鸡汤香味,马上闭了嘴。真不知道谭锐到底什么情况,十年时间,把性格脾气都变得翻天覆地,跟换了个人似的,还学会了刀子嘴豆腐心,搁从前,他哪敢这样跟我说话!
谭锐捧了一碗鸡汤到床头,我扑着就想伸手去接,结果他把我的手拍掉了不算,还翻着白眼吼了一句:不怕被烫死?
我马上把手缩回,瘪着嘴,乖乖坐好等着吃,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谭锐站在床边打量了我好一会,说顾小暖,你这是在等什么呢?
我听他问得好笑,我说我在等着吃鸡呀。他说行吧,你就慢慢等着吧,我看你这样坐在床上,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鸡!
我一点都不怕他这态度,拍着被子说我就等着,就忍着,你要是不喂我,我就不吃了,让那只鸡白死!
谭锐倒吸一口气,说哟喝哟喝,我只听说过有饿死的人,从还没听说过有白死的鸡。你不吃最好,白便宜了我自己。他说着,舀了满满一勺子鸡汤送到自己嘴边,呼呼呼吹了一阵,尝了一口,啧啧赞着,又尝了一小口,然后猛的把一勺都灌进嘴,说要死了,我这水平不去当厨师,真是厨师届的一大损失,全世界人民的一大损失!
我实在听不下去,又想骂,他却把整盆鸡汤都端到茶几上去搁好了,也不跟我说话,自顾自坐下又往嘴里送。看那架势,是根本不让我在床上吃。我要是再呆在床上的话,就真的连鸡骨头都咬不到了!于是赶紧跳下床,鞋也不穿就奔到沙发里坐下,也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就要抓筷子。可他又把我的手给拍了,我正想跳起来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却把一勺鸡汤送到我嘴边来了。
我被他这突然的一下温柔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怕他又跟我耍什么花招,愣愣地望他两眼,有点不敢喝。可他脸上的神色,更温柔了,溢着笑,说:已经不烫了,快喝吧,香着呢。